景帝很快也知道闵行知遁入空门的消息,他被怄得差点吐血。
勤政殿里,景帝一直埋首批阅奏折,英国公及夫人一直跪坐在大殿之上。等英国公夫妇跪得双膝发麻,整个人头昏脑涨快支撑不住了,景帝这才抬头,将手里的奏折狠狠的砸在英国公的面前。
英国公吓得连忙磕头认罪,景帝嗤笑,“爱卿,朕可受不得你这跪拜了。现在满京都城的人都知道朕强逼你府上的公子娶七公主。呵呵,现在城里不知道多少人觉得朕是暴君。而你们英国公府是被暴君迫、害的清流。你们真是好大胆子,踩着朕和七公主,成全你们自己的名声。”
英国公夫妇连忙又齐磕头,等快把额头磕破了,英国公才小心翼翼道,“皇上恕罪,微臣教子无方,让皇上七公主蒙受不白之冤。微臣回去,就把那逆子拉回宫中来向皇上请罪。”
景帝直接翻他一个白眼,“可别了,朕现在可不敢动你那宝贝疙瘩了。朕已经被人骂成暴君了可不想再让人骂成昏君。”
英国公这下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能不停的擦额头上的汗珠。
景帝又指着一直没有说话的英国公夫人问道,“你那儿子是不是嫌朕的小七貌丑才不肯娶她的?”
这不是废话吗?
英国公夫人心里这样回答,但面上还是小心翼翼道,“启禀皇上,臣妇那不争气的儿子心有所属了,怕辜负了七公主这才……”
英国公夫人的话还没有说完直接被景帝打断,“朕知道,他心里一直喜欢的朕的小六。你们回去告诉他,他既然剃头出嫁了,那我皇家的女儿他一个也不要再惦记了。另外,朕……”
景帝之前虽然一直不肯向外界表明当年两个孩子对换的事情。但今时不同往日了,小七命太苦了,现在去了药王谷,找个驸马爷还被嫌弃。他这个当父皇的心里天平还是倾向她那边。
“朕要告诉你们,小七才是朕和皇后的嫡女,小六是容美人那贱婢的孩子。朕原本是想给你们英国公府一个体面的。可你们现在不让朕和小七体面了。朕那么小气的一个人,以后你们自己给朕小心点,别让我挑到你们的错处。不然,朕可不会轻饶你们。”
英国公和英国公夫人互看了对方一眼,两人眼里皆是震惊。
七公主才是皇上和皇后的嫡女,那六公主怎么就成了皇后的嫡女了?
这背后藏得水可就深了!难怪皇上那么偏袒七公主,皇后娘娘那里也松口愿意让六公主去皇陵那里!
夫妻两人胆战心惊,七公主本就受皇上宠爱,如果她再有皇后嫡女这层身份,那天啊,她可以说是本朝最尊贵最富有的女子了。
而丰国又没有尚了公主的驸马不能入朝为官的规定。
要是他们的儿子能娶到七公主,就七公主那丑陋的容貌为了拴住男人必定是要来讨好英国公府的。这样只要七公主肯在皇上面前为英国公府美言几句,英国公府的权势地位不仅能再被抬升几个层次,子孙三代也必定能享受到前人赚下的这份基业。
英国公心里后悔死了。
而对英国公夫人来说,自从六公主出宫修养后,她对这个六公主的好感就直线下降。她知道这个六公主经常有让人送信来给她的闵儿,而她的闵儿更是被她迷得快要丢了三魂六魄。
当婆婆的哪个喜欢自己儿子被女人这样迷惑,所以她心里也是讨厌六公主的。现在听说沈卿才是皇后真正的嫡女,她的心里对六公主仅存的那点微不足道的好感都没有了。
容美人现在可是被丢去冷宫了,娶了六公主,对儿子一点助力都没有。七公主虽然丑,但地位高啊。痛失了一门好亲事,英国公夫人心里开始滴血。
夫妻两人回府后,老夫人知道皇帝没有责罚他们英国公府,轻松了一口气。但等英国公说,皇上说了这笔账是先记着,以后是一定要向他们索讨的,老夫人一脸哀痛。
得罪了皇帝,他们英国公府哪里还有什么好果子吃。
等英国公夫人又把沈卿的真正身份向老夫人这样一说,老夫人当场昏厥过去。找了大夫给看后,老夫人才悠悠转醒。老夫人抚着胸口,叹气着,“闵儿他总有一天会后悔得……去,对外说明下,咱们英国公府从今日起和闵儿断绝关系。另外也说下求娶七公主这事是我这个老太太主动觑着脸向皇上乞求的,并不是皇上强迫赐婚的。”
“娘!”英国公夫妇皆不忍的求情。
老夫人神情倒是坚决,她对英国公夫妇道,“我昔年的一个亲信前几日写信给我,说:霄淮景霄世子现在已经囚.禁了他的父亲。他的继母和后弟也皆被他控制住了。霄淮景蛰伏这么久,他能控制住他的父亲,这说明咱们丰国西南那边皆已被他吃下。去年七公主还在京都城时,不是有传出流言七公主和霄世子结拜为兄妹了吗。咱们英国公府这回得罪的人太多了。闵儿为情,咱们得为英国公府几百号人的性命着想啊。”
英国公听完,只恨自己这个大儿一意孤行。
他是英国公府的掌舵人,他自然不能让英国公府倒下去。
英国公夫人更是在心里骂起沈滢来。
至于沈卿才是景帝和皇后嫡亲公主这事,英国公府不敢对外宣扬。
英国公府宣布和闵行知断绝关系后,闵行知心里自是凄苦难受的。可已经剃度的他却是很快的就见到了他期盼的人——沈滢。
沈滢在一个漆黑的夜里敲开了他的禅房。
当他打开门,看到帷帽下的女子后,积攒在心中许久的相思和爱意再也控制不住,他直接抱住沈滢。
“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是回宫了吗?”
沈滢让闵行知进屋说话,闵行知连忙让她进屋。一进屋,沈滢下巴微扬,握住闵行知的手,让他轻抚着她的一边脸颊。
闵行知之前没有细看,但现在宽厚的手在她的肌肤上一触摸,他就惊愕道,“你的脸?”如果不仔细看可能不会发现,但若伸手去触碰就一定能够感受到她脸颊处有一条细小的疤痕。
“行知,这是霄淮景划的!一年前,它更狰狞恐怖。现在我虽是找人治了,不细看不会发现这条疤,但我知道我永远都回不到过去了。”
晶莹的泪珠滚落,沈滢哭得楚楚可怜。
闵行知心痛,恨不得替他去宰杀霄淮景。
“行知,我今天来找你,是想让你帮我个忙的。”又是柔弱可怜的语气。闵行知又怎么可能拒绝她的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