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诺向来不怕事,更何况都快要和林、许两家摊牌,惹事也无所谓,所以依言站住,腰身一软,靠在楼梯转角的扶手上,正对两人。
微扬下颌道:“那我要先问问,火锅店找事儿是谁的主意?”
后南翻个白眼,下意识出声纠正道:“明明是烤肉店!什么……”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反应过来自己被坑了,立马耍无赖道:“你站那儿干嘛?我都没叫你过来,什么火锅店,烤肉店的,乱七八糟,快走快走!”
俗话说,请神容易送神难。
林一诺脚下生根似的,就是不动,俏脸笑吟吟地看向开始拧上杯盖的储越,语调疏懒,“越哥,我这个人呢,素来挑食,最不喜欢的就是吃亏。”
“你的好朋友昨天亲口答应我,要对你说三句话,现在一句没说,我是不是可以催债?”
后南腿有点软,拔腿想逃的时候,储越漫不经心伸出一根食指勾住他的衣领,眼眸一低,淡淡道:“答应没?”
他的声音有些低,有些苏,是完美的气泡音,加上他本身气场颇强,三个字听起来挺迫人。
校霸果然不愧是校霸。
后南对储越是又怕又爱,完全不敢耍小公主脾气,缩着脖子小声道:“答,答应了。”
林一诺眉梢微挑,没预料到他会乖顺成这样,简直就一小猫咪嘛。
储越目光一抬,没情绪地看向林一诺,“说什么话?”
“你问他咯,利息算上,统共九遍,越哥要是替他说话的话,我可以免三遍。”林一诺笑得像个狐狸。
后南愤恨的视线很快落过来,她无所谓地挑挑眉,不羁中透着A。
储越显然不喜欢讨价还价,垂眸道:“说吧,我听着。”
后南吞吞唾沫,商量道:“越哥那话不好听,你要不别听了?”
储越眼皮微抬一点,没说话,他瞳色偏淡,波澜不惊看人的时候,谁都扛不住,后南缴械投降,“我……”
“啊,对了,记得声情并茂哦。”林一诺不怕事大的提醒。
后南将她生吞活剥的心都有,恶狠狠瞪一眼后,动动嘴巴,不情不愿憋出一句,“妞,长,挺,好,看,啊~”
储越似有若无地瞟一眼笑得正欢乐的林一诺:“……”
“继续。”他说,辨不出喜怒。
后南瞟他一眼,破罐子破摔,想着早死早超生,一闭眼道:“妞长挺好看啊,妞长挺好看啊,妞长挺好看啊,妞……唔。”
林一诺扭头对被夺掉包子的男生,微微一笑道:“不好意思,我赔你钱,几块?”
男生看着后南想杀人的目光,一溜烟跑开,“不用不用。”
储越抬手拦住拿下包子准备揍人的后南,眸色微沉地看向林一诺,“什么意思?”
林一诺无所畏惧道:“被调|戏的不是你,不知道心境很正常,但这并不能成为阻止我要心里平衡的理由,他觉得对你说这句话很羞耻,那当时听到这话的我,就不会羞耻吗?”
储越目光一定,绯色唇角轻抿,没说话。
林一诺转眸对上后南充满戾气的眼睛,抬手微屈食指,动作轻柔地从他喉结撩到下巴,最后完美收回手,痞道:“帅哥长挺俊啊。”
后南神色微怔,一时有些不知自己是该气还是该愤。
林一诺没心思管他什么情绪,做完想做的事后,冷着脸转身下楼。
即将上课的缘故,楼梯口围着不少看热闹的学生,见此纷纷转身给她让出一条道来。
后南回过神,气急败坏地扔掉手里的包子,大声道:“站这儿干嘛?找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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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男洗手间。
明灼接到一通海外来电,“青爷,林满确实在海外某组织下单,花费一万美金,要许子衿的命。”
“接单的是谁?”
“教父手下的格斯家族。”
明灼桃花眼一眯,浓眉长睫的映衬下,黑眸里的利光愈发危险,冷然道:“教父?”
“是,青爷,教父最近蠢蠢欲动,似乎想让多年前的事再度重演。”
明灼嗤一声,“他大可试试!”
……
林一诺下到四楼的时候,上课铃正好响起,众人纷纷往教室跑。
唯独明灼一脸冷漠地从教室出来,不由分说地扯着她的手腕将她带到楼顶。
“你这是……”
林一诺刚想问他什么意思,他就强势的将她双手扣在她头顶,另一手撑在她耳边不远。
壁咚姿势,危险氛围。
一身明华的少年神情阴郁地盯着满脸无辜的少女,又气又无奈道:“你对姚朔究竟什么想法?”
林一诺扯唇轻笑,拽得无法无天,“你这是吃醋了?”
明灼紧紧后槽牙,绷的下颌线条格外好看,沉声,“是。”
他的理智不停地告诉他,不能冲动,不能生气,他人设不对,会崩。
但他就是忍不住,忍不了!
她当着他的面要去找别的男人,明明打电话就能说明白的事,非要见面?
姚朔对她的心思还不够明显?
林一诺轻飘飘‘啊’一声,拖腔拿调道:“我有承认我是你女朋友吗?你凭什么吃醋?”
明灼看着她黑眸里的漫不经心,突然就不气了。
抬手轻轻摩挲她小巧下巴,玩味道:“我记得我曾八抬大轿,十日婚宴的将你娶回,要不要再帮你回忆一下啊,七号小朋友。”
林一诺身子一僵,狐狸眼里好整以暇的情绪灰飞烟灭,“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秘密。”
这次轮到林一诺紧紧后槽牙,挣开他的钳制,反客为主,将他逼退到墙边后,长腿在他腰边一抵,左手顺势搭在膝盖上,动作又戾又帅。
“你喜欢我,是因为我是七号对吗?”
明灼看着她的眼睛,如实回答:“不单如此。”
林一诺蹙眉,还是好奇自己哪里露出破绽:“你究竟什么时候知道我是七号的?”
明灼沉吟几秒,真真假假道:“你来文家找我那天,情绪不对。”
林一诺:“……”
细回想起来,好像是表现的过分信任了。
真贼!
早看出来,现在才说。
气不过地甩手离开,明灼眼疾手快,先一把扣住她手腕,哄道:“是我吃醋,你别生气,我错了,好不好?”
他声音可塑性真的很强,冷的时候冷到心里骨里,柔的时候没人扛得住他的柔声细语。
林一诺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被蒙在鼓里的感觉,用力甩开他的手,气道:“你既然知道是我身份,为什么不直接跟我说,耍我很好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