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山腰的桃花开了,一朵朵一簇簇,粉的白的,夹在云雾中,颇有些仙境的意思。
李粉粉站在山门往下望,那桃花仿佛就在眼前,可再往前走个几十米远也还是够不到的。
转身,看着里面整齐的样子李粉粉颇为自豪,这可是她趁着有伤不能下山一点一点收拾出来的!
第一步环境整洁已经达到目标,接下来就是舒适度了。想要日子过得舒服,钱财肯定少不了!可她又没有一技之长怎么赚钱呢?
“心悦,干什么呢?”楚明生成功打断了她对未来的猜想,“快过来帮忙翻草药,明日或者后日有雨,今天必须晒好,不然这么稀缺的药材非得发霉败坏了不可!”
楚明生一边翻着草药一边头也不抬地说着,李粉粉看着头顶的大太阳怎么也不信明天会下雨,不过帮忙嘛倒是没什么,她现在闲的长蘑菇,正好找点事做。
李粉粉屁颠屁颠走到竹匾旁边准备开工,还没伸手就被楚明生嘱咐一定要轻拿轻放。
听了楚明生的话,李粉粉只好拿出更多的耐心对待这些“药宝宝”。
峂山的晒药竹匾从单个凌乱放置改成了上下两层组成晒药架对着太阳排成一排。竹匾经过改造更薄更透气,这样晒药的速度更快了。
“师兄啊,这是什么药啊?”李粉粉一边翻一边问,她既然拜入峂山,迟早要学医,不如平时就多认认药材,也是有好处的。
“这是我们药田种的柴胡啊!”医术方面的知识,楚明生非常乐意解释给李粉粉听。
“哦哦,这个药我听容皓师兄说过,生长环境有点挑,不太好找!”李粉粉想起之前她错将柴胡说成绿菜的时候,耳根微微发红。
“没错!”楚明生说,“所以要非常小心,这都是我和师兄一瓢一瓢浇出来的,可千万不能浪费。”
“我们种了这么多呢!”李粉粉不解,十个竹匾晒的都是柴胡,收起来得有五六斤,怎么用的完呢?!
“这么多也不够柱子天天要喝!”想起柱子,楚明生默默叹了口气,多好的孩子啊,怎么就……
“师兄,柱子到底得的是什么病啊?”在李粉粉的印象里,只有绝症才回用药吊着身子。
“说来也怪,春婶一个姑娘家嫁给樵夫五十多岁的老头子已经够命苦了,好容易生了个儿子,千般呵护都不成,只要见点什么就发病,满身长癣!”楚明生学这么多年医第一次知道有人可以这么娇贵。
“千般呵护,动不动就起癣”,李粉粉越听越觉得柱子这是过敏,古代没有过敏这一说,只当是身子羸弱,其实是免疫系统异常。简单的说,就是免疫系统从来没接触过这种东西,启动了防御状态。
“那其他的症状呢?有没有呼吸困难,舌头肿大说不清话?”过敏也分轻度和重度,轻度还好说,重度就只能继续当个娇娃娃了,因为弄不好会休克甚至致死。
“师兄,春婶什么时候过来拿药啊?”李粉粉问楚明生,这都过了五天了,一直没见过春婶,这苦药汤子能保存这么长时间?
“差不多后日就该来了,爹想了一夜,把药做成了药丸,可以多放几日!”楚明生见已经翻的差不多,就没跟李粉粉抢最后半匾。
楚云为了将药汤改成药丸,一整夜没睡,生怕药量多了或少了酿成大祸,第二天早晨楚明生看见他的时候,他满眼红丝,睡了整整一日才缓过来。
李粉粉心里有些纠结,治柱子的法子不知道要不要对楚云说,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先告诉他试一试。
一开始楚云自然是不答应的,乔家就这么一根独苗,用药吊着兴许还能传宗接代,倘若擅自医治,乔家那可是后继无人。李粉粉磨了两天,一直解释会一点点试探,稍有不对立刻停止,这才让楚云同意了。
搞定了楚云,接下来就剩春婶。这个工作由楚云来作,毕竟他是医仙,说话有信服力。春婶也是好说歹说才答应了,第二天就带着孩子上了山,中午才到。楚云怕柱子路途劳累,先让他们去休息,治病的事缓缓再说。
又过了三日,柱子对山上的环境并没有出现过敏现象,李粉粉才着手准备治病的事。
第一天,李粉粉把柱子带到药田,丢给他一个板凳和一把铲子,对柱子说:“今天,你的任务是把这个药篓装满土!”
柱子看着旁边的破药篓有点疑惑地说:“这个篓子破了,装不满!”
李粉粉被噎的哑口无言,因为山上只有两个新药篓,她舍不得用,只好拿了个破药篓。
“那你就装到这个破洞这里再倒出来,上午装一次,下午装一次,装不够也没关系,不要勉强,一旦觉得有什么难受的地方立马和我说知道吗?”李粉粉生怕他连第一关都过不去。
“我知道的姐姐,你去忙吧!”柱子也想治好自己的病,变成强壮的男人,好保护娘亲,娘亲为了她承受的太多了。
前几天他偷听到王媒婆来家里和娘说有个卖货郎三十岁了还没有娶媳妇,想撮合他们。娘去见了面,去的时候高高兴兴,回到家里抱着他哭了大半夜,他不敢问,只能抱着娘怨自己不争气。
他十岁了,当然知道生死是什么,他这个病不吃药随时可能会死,她死了,娘一个人又会被欺负,所以他想搏一搏。
李粉粉对柱子也有很大的改观,他以为一个十岁的小孩儿不会知道太多,说不定还会跟抗拒,毕竟怎么治,治多长时间,能不能治好她都没说,可这孩子眼神里的信心激励了她,她也顿时雄心壮志了起来。
不过还是有人担心的,春婶儿和楚云两个人,一个在屋角偷偷观察,生怕出现什么差池;一个在屋里焦急地踱步,随时准备实施救援。倒是楚明生,好像对李粉粉很有信心似的,照常采药晒药,并没有表现出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