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想说点什么。突然烟雾缭绕那‘小和尚’又不见了,黑竹沟重新浮现在我眼前。而我这次只是看客,什么也接触不到。
“王俊”魏晶喊着我的名字想要拉我,可已经来不及了。她蹲坐在地上,痛苦的捂着小腿。与此同时一头黑蛇从她脚下嗖的一下窜进了草丛里。我才想到当时我就是绊倒这条蛇被它咬到跌进了水里。她也被咬到了,不知道会怎样。我急切的想要知道下面的事情。
“你怎么了,魏晶。”江佑诚关心的问道。这个时候沈素已经跳下水,想要捞我上来。
“我小腿让蛇给咬了。”魏晶强撑着站立的双腿依旧望着我落水的地方。“不用管我,还是快把王俊救上来再说。”说罢紧紧的盯着河面,那期盼的眼神让我感动的不得了。
“沈素的水性好,相信很快的就会上来了。让我看看你的伤势。”说着便要去看魏晶的小腿。
我说‘江佑诚,魏晶是我女朋友,怎么想占便宜不是。’我愤愤的想一把把他推开,可我忘了我只是一团虚影罢了。我看得到他们却摸不到他们,而他们压根都看不到我。这一下魏晶成我女朋友了,对于这个平时对我吆五喝六的女人我是特别讨厌。今天却是觉得特别的亲切爱慕,让我不能释怀,以至于做出那样的行动说出那样的话。
魏晶想要拒绝,可终究不支撑不住又坐了下来。江佑诚开始扒开他的小腿吮吸她的伤口。一边吸一边往外吐着瘀血。我一边是嫉妒,一边是心痛,交织在一起,别提多难受了。
“咱们不是拿了蛇毒的血清了嘛!”江佑诚突然想起来了,然后几个包挨个的翻。
“别找了,在王俊那里。”魏晶语气低沉的说道。她的脸色开始变得煞白。嘴唇也微微发紫起来。
江佑诚一脸失望的不知所措起来。这个时候沈素已经把我的尸体从河里捞了出来。沈素像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似的,出来后神情变得极其古怪。“快把包里的东西取出来给她打一针。这里不能再待了,得赶快走。”说着把我的背包扔给了江佑诚。
江佑诚取出了血清和针管却不知道怎么注射。沈素急忙夺了过去。注射完后吩咐江佑诚背起魏晶,他则背起我的尸体,几乎没留下什么东西就继续赶路了。沈素几乎是个全才,什么都会,而且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如果不是魏晶熟悉地形,见识颇多。这次的领队会是他了。
出去的路基本上都要沿着河堤走。河流虽有急有缓,却始终伴随着一个黑影,像是什么猛兽似的,在伺机而动。没有了魏晶这个向导也仅能凭沈素的记忆了。渐渐的我肿胀的身体开始变成了浅紫色的颜色。魏晶的胳膊则出现了像蛛丝般的细长纹路,身体也不时的抽搐起来。看来是对蛇毒血清有了过敏的反应。沈素是做过抗过敏处理的,可魏晶身体恶化的程度并没有因此停止。索性走了几个小时后还是找到了出口的路,到凌晨一点才到医院。魏晶在抢救了一夜后还是没有能挺得过去。可惜了这么一个能文能武的‘女中豪杰’就像昙花一样,就这么凋谢了。像所有的富家千金一样她从小接受着高规格的教育,学习成绩优异,尤其在体育运动各方面有着惊人的天赋。她的跆拳道、击剑、拳击更是在省市的多个比赛中拿到名次。然而由于她如与众不同的个性,使她与家庭决裂,最终走向近乎十年的漂泊生活。
事情出了之后,魏晶的父母还是第一时间赶到了现场。实际上他们还是相当挂念魏晶的,一直在暗地里关注着她。他们为魏晶准备了盛大的葬礼,葬在了神都市的瀚海陵园里。我则被沈素安葬在悠巷福利院的后山上。毕竟那是我们曾经待过的地方。沈素干起了律师的老本行,终老一生。而江佑诚则在越南的一次旅行中不慎踩到地雷,不幸身亡。
这一切就像看电影一般,只是拥有结果而没什么过程。迷雾渐渐散去,又露出‘小和尚’那得意的笑容。“你最后的愿望已经满足,现在可以开始了。”
‘小和尚’话音刚落,烟雾瞬间变成了泡沫。我的衣物尽失,身体赤条条的被包围在一个特别的环境之中。没有了房间,没有了小和尚。我能感受到竹叶的清香,听到鸟儿的歌唱,还能体会到淡淡的清风吹拂。我真想永远沉浸在这其中,可是……
我忽然想到了什么,一切散去,‘小和尚'又重新出现在了我面前。看他前仰后合开心大笑的样子,我感到一脸的蒙逼。才知道自己原来什么都没穿。他坏笑着给我扔了一身僧袍说道“他们都叫我小和尚,我也习惯了。所以每到这里一个人我都会送他一件僧袍。”。看着他大笑的样子,我也算是服了。
我穿上衣服想要离开。他又提醒我道“你只有三个小时哦!见不见到她,就看你的造化了。”我往楼下跑着,没成想那平衡又睡在了门口。我说这怎么着又想扳我一脚。我一个箭步就跨过他,冲了出去。出了门就是密林,交错着大大小小的山路,就像个迷宫一样,而且周围全是。
“怎么看傻了吧!还跑吗?”我看着眼前好几条的路我是真不知道走那条路好。来的时候全靠香味指引。现在到像个无头的苍蝇没了头绪。“还好衡哥我心情好,今天带你去转转。”我这还没没反应过来,就让平衡像老鹰得小鸡似的拉着走了。
在月光的照耀下,石子和土壤砰发出彩色的光芒,映衬在林间的小路上显得格外的漂亮。这算是阴间的一大奇观吧!我捡起了一个石子看了看,和普通的石子也没什么区别。
“新奇吧!往后新奇的事情还多着呢。见多了就见怪不怪了。受柴爷的委托带你来的这个地方。你小子也不知道哪来的福气,让他如此的优待。”平衡接过石子,扔到一边说道。
“柴爷?就是那个小和尚!”
“小和尚”一听我说小和尚平衡嘿嘿的笑了起来。“我有的时候也会叫他小和尚。都127岁了,老顽童一个。不过可别轻易惹他,下场会很惨。”说着他让我看了看他身上的几个小手掌印,并摇了摇头。看来这小和尚的确有功夫。
又走了一会儿,我们来到了一个亭子的石桌旁,他拉我坐在了石桌旁的凳子上。
“今天托你的福,我都有十年没来这个地方了。我有一瓶珍藏的好酒,咱哥俩边喝边等。”说着他掀开一块地砖,从里拿出一瓶酒来。他指着那瓶酒道“你看这瓶酒有什么不同?”
我环顾着四周,这是一片开阔地,有一个八卦的图形。我们所在的这个亭子刚好是在八卦一面那个黑点上。一条路从八卦的中心通过正好均匀的把它分割开来。我想魏晶一定会从这条路上来吧!正想着呢,忽然一股酒香扑面而来。不知什么时候他已经拿过来两个酒杯。只见那就像七彩的丝线一般缓缓的从酒瓶中溜出盘旋在了酒杯里。
“这能喝吗?”我看到这酒这样,不禁问了起来,但闻到香气却又是情不自禁的想留口水。
这时候平衡已经将酒喝了,并拿起我的酒杯示意我将酒喝下。早已忍不住的我,接过酒杯本想一饮而尽,可这东西就像虫子一样,嗖的一下就钻了进去。丝滑的感觉和浓浓的就酒香味瞬间由内而外充斥了我的全身,顿时让我觉得胃口大开。
“没有菜吗?”
“就知道你会这么问,等着啊!”说着就跑到前面的树上摘起了树叶。不一会儿他就把摘的树叶抱了过来,并顺势在桌子的中心位置摁了一下,顿时桌面一分为二,呈上下两层。上层的中间位置下陷,从里面旋转出一个带有龙尾图案的青铜盘来。那树叶放在里面则刚刚好。
“把你那边的干树枝拿过来些。”平衡对我说道。我捡起了些树枝递给他。他接过树枝放到桌底,又顺手在地上拣了两颗石子在树枝上面敲击了一下。石子碎裂化作蓝色的火焰点燃了树枝。他又倒了些酒在里面,那彩色的丝条在那树叶间往来穿梭不止。不一会的工夫树叶不见,几十条小虫强占了盘子,并在不断的变大,有几条还跳了出来。
“蛇。”我不禁的叫出声来。
“怕什么,进肚里了那么多也没见你怎么样。”
我顿时觉得想吐。他把站起的我按坐在凳子上并拿起一条在我眼前晃了晃。本来是吓得够呛,稳过神来我又接过来放到嘴里嚼了起来,确实是好吃的不得了。
“它不是蛇?”之前魏晶是抓过一条蛇让我吃来的,当时把我吓得不轻。
“蛇哪有如此美味?”他拿了几条一边嚼着一边对我说。“这东西叫曳虫,就是你死之前咬你那东西。这个是熟的,这个是生的。熟的吃了补灵气,生的吃了清肠胃。这东西专食戾气和晦气。这树林皆为戾气所生,而你身体里满满的都是晦气。它们在人间的时候与蛇的习性差不多,有毒,一般的抗蛇毒血清是对它无用,然而遇酒则融。”他说完又摇了摇瓶子,一脸得意的看着我。
时间过得好快,转眼曳虫也吃得差不多了,而酒却没喝多少。平衡像是不舍得每每都是只倒一点点。我问他原因只是说以后会用到。
夜色渐渐的深了,却是没有丝毫的睡意。树林中不时的发出悉悉窣窣的响声,不觉的让人毛骨悚然。转念一想我现在都是鬼了,还怕个什么,就想过去看看。平衡把我拉了过来,像是怕让我知道什么,故意的叉开话题开始讲丰浴房的事情。原来丰浴房并不是我看到的就那么几个人,而是拥有一千多人的大机构。它有数百个大门,数百条通道,却能使每个上来的人都能够感到那是唯一。我会时不时的就看看树荫处哪条小道,却始终不见魏晶的身影。平衡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往阴阳交汇的路上撒酒。我说‘你不让喝也不用这么浪费吧!’心里这么想嘴里却没有说出来。
不一会儿那地方就凭空多出来一个瀑布,悬空的没有任何的依靠。我还没回过味来就被他一把推了进去。就在这个空当我又往那个地方望了一眼。只见从树荫处露出一个婴儿般的脸庞,在月光的照耀下,那略显黝黑的皮肤透露出活力的光芒。当她看到我的时候就像饿狼扑向猎物一样疾驰着向我这边奔来。那修长的身躯跳跃起来,划出了一个完美的曲线。她身后是一群‘小蛇’,紧紧尾随着却不敢靠近。她那天穿的是一件青衣长衫,肩上背了两条‘蛇’。她跳起来以那种近乎饥渴的目光注视着我。这到现在我都无法用语言来形容我当时的心情了。
又是一个穿越,映入我眼帘的是几条笔直的长队,这就像在火车站候车的那种感觉。只是队伍远远比那要长的多。我还没从刚才的事情回过味来就感觉有人拍我的后背。我一扭头见一个身穿白色制服的老头在打量着我。我一看他也有一个‘三丰山’的红袖。
“穿着僧袍,曵门过来的?”
我没明白他的意思,也就没有回答。他拉过我的手,挽起我的袖子,一个竹叶的印记赫然的出现在我的手臂上。
“就是你了,受柴爷的委托,跟我来吧!”
果然又是小和尚。在他转身的一瞬,我见他的胸章上写着平筠两个字。连忙问道“你是平衡的叔叔?”他只是嗯了一声就没再言语了。一路上我门也没说什么话。一路上也没人拦着,我们也就到了最前面的位置。
“2315890,申虞秋,女,1978年生人,2019年10月是12日,突发心脏病死亡。请进!”
“23T5891,汪芷默,男,1977年生人,2019年10月12日在贩毒途中被警方击毙。请进!”
“23D5892,姓名不详,男,2019年9月7日生人,2019年10月12日意外窒息死亡。请进!”
“2315893,谭赫,男,1965年生人,2019年10月12日沙漠中缺水而死。请进!”
“2315894,王俊,男,1984年生人,2019年10月12日溺水身亡。请进!”
在一阵阵的报号声中,我顺利的通过了关卡。那是一个半圆形的青褐色小门,每进去一个人都会关闭一下。在这期间平筠也进去了。他还带了一个小匣子,大概就是那个婴灵吧!进去之后是个通明的长廊,延绵的无边无际,相隔不远都有一个透明的隔断行成无数个的办公大厅。与大厅相对应的是一条又宽又长的悬崖。它的上面是一座座索桥,一侧连着长廊,一侧则通向那神秘的未知世界。人群都相当有序的坐在等待的长凳上,偶尔有几个闹事的,也会很快的被那些穿白色制服的给摁住。比如汪芷默刚要有所动作就被得了起来。
刚坐下不久,就又是一阵报号声。
“重生号2315890,申虞秋,火车,目的地上海区医院,请到1号窗口领取车票。”
“重生号23T5891,汪芷默,出租车,目的地丰都镇监狱,请过索桥后向左转后见小道直行。”
“2315893,谭赫,轮船,目的地重庆区医院。请到3号窗口领取船票。”
“2315894,王俊,公交车,丰都镇医院,请过索桥后向右转后见小道直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