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刘大侠带着梅帮兄弟悄悄出门,三人身着夜行衣,趁着夜色前往韦彪老窝。
白天已经探了一次路径,再走自然就轻车熟路,刘大侠更是身轻如燕。走夜路也好,走山路也罢,对他来说都不在话下,天下第一不是白叫的。
三个人在碎石满地的坡地上,如一只只长臂猿猴,跳跃着往前飞奔。七八里山路,也就花了半个多时辰就到了。
如果换作常人,就得小半天功夫。
来到山脚下,刘一手仰头向上望,整个山黑黝黝的,听不到半点声音,如果不是知道韦彪他们在上面,任谁也猜不到这上面住着好几百人。
那两条从山上垂下来的绳子还在半山腰飘荡。
刘一手用手拉了拉绳子,上面绑的足够结实,他跟其中一个兄弟说,你留在下面接应我们,我俩上去。
说毕,他俩一人一条绳索,如履平地,蹭蹭的就登上山顶。
虽然是漆黑的夜晚,适应了以后也能看出前面大致轮廓。他俩都是第一次来,上来后匍匐在地上看了看四周,上面足有一个足球场大,不是特别平,四周高中间低,似一盆子镶嵌在山顶。
左手边一百丈处有一座不太大的寺庙,正前方的盆地里有数个帐篷支在那里,看不到灯火,黑乎乎的一大片。
他俩确定没有哨兵,这才摸索着往前走。
虽有些坡度,地下倒也平坦,没有乱石,踩上去软绵绵的。
再往前走杂草丛生,高的地方有多半人高,厚厚的,人藏在里面如果不发出声响,很难被发现。
奇怪的是,一路走过来,一个哨兵都没有。
韦彪真把这里当成铜墙铁壁了,竟一点都不设防。
他俩没再向前,距离韦彪帐篷群也就百多丈,他们的目的是侦查,不是暗杀,不能轻易暴露。
刘一手拍拍梅帮兄弟的肩膀,梅帮兄弟会意,两人顺原路返回。
他们先去检查一下绳索,两条都绑在一棵大树上,还是死扣,足够结实。
两人抓着绳索,顺山而下,底下的兄弟上前接了刘一手一把,另外一个兄弟也稳稳的落地。
三人回福集不提。
且说将军一行在福集解决了六个土匪,第二天一早便离开客栈,回到龙潭大营。
看到刘大侠在福集站住脚,将军总算对韦彪这一块有了底,大侠在这里就等于在韦彪的心脏插了一颗钉子,掌握着他的血液流通和跳动。
从晚上跟随他们的土匪来看,韦彪并不信任这个新来的粮行,所以才有了他们被尾随的事情。好在一场暴雨,把痕迹和尸体都处理的干干净净,刘大侠恐怕就更难洗脱嫌疑。
刚到大营,右将那边来人通报,大正有大批军队在东门外集结,似乎有进攻廉江守军迹象。
上次偷袭失败以后,东门一直很安静,基本没有部队活动,最近可能李兵的铁军打了几次漂亮仗,让大正产生了幻觉,以为他的军队瞬间强大了,强大到可以跟朝廷军队一决雌雄的水平。
目前,有刘大侠在福集盯着,江岸暂时不用那么多兵力把守,可以抽调一部分人去增援右将。
将军写了几个字给信使,让他回去交给右将,他看到后自会明白。
将军命令左将抽调三千兵力在龙潭集合,左将留守龙潭,负责江岸和官道的防御防务,他带舒月梅帮主带着三千兵力赶赴廉江右将处。
李兵的铁军占据了峡谷隘口南部的官道,他们就不能明目张胆的头从铁军前面走,只能在峡谷出口处上山,绕过铁军营地,然后再往廉江方向。
难就难在这段绕行的路,李虎都是崇山峻岭,马匹通过就更加困难。
其实在这段时间里,隘口守军主官张千户长带人打通了一条绕过李兵铁军的山路,虽然不是特别好走,马匹通过已不成问题。
大军赶到峡谷隘口时已是夜晚,将军命令在守军大营休息,次日一早再出发。
将军跟张千户长询问最近李兵方面的情况,张千户长说,自上次那一战后,铁军时有小股队伍前来刺探,都被他们发现还击驱赶,一次也没有得逞。当然这些李虎提前打过招呼,他们加强了防备,让铁军无机可乘。
将军点点头,跟他说,也不能总是这样小打小闹的拉锯,你们可以协商来一次大的战斗,把他们打疼,这样才更能得到大正的信任。
张千户长说,是的,这样和小孩子过家家一样,太假,将士们也都渴望打一场真正的仗。
将军:“那好,等我们从廉江回来,接着打一次铁军,把大正彻底打疼,让他知道朝廷军队不是他想打就打的。”
张千户长:“那样最好,也可以借鉴上次峡谷战役,让他们进到峡谷,围剿他!”
将军:“那倒不必,我们把他们打疼了就行,还不到包抄围剿的时候。”
其实白如冰早就有主意,要让李兵张虎掌管更大兵权的时候再包抄他们,这样才更有意义。
就这么个铁军,体量还是太小。
消灭铁军,对大正起不到毁灭性打击。
当然,这只是他的计划,不能公开的说出来。
他们又谈了一些兵力部署的事情,又布置张千户长继续打通山区道路,让山路纵深的更远,为后期包抄青州城做准备。
张千户长给他们准备了晚饭,大家吃饭歇息不提。
第二天凌晨,天刚蒙蒙亮,将军舒月梅帮主带着三千人马从山路往廉江赶。
山路崎岖,好在张千户长带人砍了不少树木,把一些陡峭的地方垫了石头,借助这些临时台阶,马匹四肢也能着力,费些力气还是能过去。
天已经亮了,脚下的路能看到,如果是晚上,就没办法穿过。
将军几个人把马交给了随从,他带着舒月梅帮主徒步走在队伍前面。
路越来越难走,舒月还好,梅帮主毕竟不是行武出身,不谙此道,几次差点滑倒。将军给他她找了一根棍子,让柱着,这样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