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进很快就将御景一庭的房产办了下来,拿到房产证的那一刻,钟禾心中百感交集。
她不清楚褚淮生替她买这套房子具体花了多少钱,她也没有勇气问。
一月底她拿着房产证到碧水庄园跟七爷见面。
这次大耳还在,八斤没来,大耳就站在七爷身旁。
钟禾将房产证从包里拿出来,递到七爷面前,七爷接过去淡淡看了一眼,就又还给了她。
钟禾不解:“七爷,您不是说这个房子是您要的?”
“你真以为褚淮生以你的名义买的房子我能随便住进去?”
她无言以对。
“房子你自己留着吧。”
没再说什么,七爷让她走了。
目送着她走出碧水庄园,七爷收回了深沉的目光,神色变得凝重,大耳点燃了一支雪茄递给他,他接过去吸了一口道:“这个钟禾,让我忧心了。”
“七爷,你为什么让她要房子,又把房子还回去?”
“我让她要房子只是试探褚淮生对她的感情,她口口声声否认褚淮生并没有爱上她,能一掷千金花10亿买套房子,这个男人不爱这个女人你信吗?”
“10亿?”
大耳咂舌:“那房子这么值钱?”
七爷冷哼:“御景一庭的房子,寸土寸金,又是采光最好,观景最好,面积最大的独一幢。现在我不担心褚淮生对她什么感情,我现在担心的,是钟禾为什么要隐瞒我?”
大耳向来受七爷器重,除了手段狠戾外,便是能揣测对方的心意,他断言道:“七爷,您是担心她已动了情?”
“我当然不愿相信,但若已成定局,那她就不能再继续留在褚淮生身边。”
“那现在要怎么办?”
“你去给我密切关注,一旦证明了我的猜测,原定的计划就要改变。”
钟禾回到褚家,将房产证压在了柜子底。
那个房子她永远都不可能住进去。
七爷将房产证还给她的那一刻,她心里就明白了七爷要房是假,试探是真,但即便明知是坑,她也不得不往下跳。
也许她留在褚淮生身边的日子并不多了。
最近她很少见到他,想到那天要房子做出的不妥举动,心中就是一阵懊恼,她觉得褚淮生心里一定是生出了芥蒂。
工作就算再忙,也不至于忙到神龙见首不见尾。
这晚难得他早归,却是一回来又去了书房,钟禾下定决心弥补那晚的过失,在他去书房不久后跟了过去。
褚淮生没有坐在办公桌前,而是背对着门,坐在一张沙发上,手里拿着一份文件,一边用笔在文件上勾勾画画,一边抬头看墙上投影仪上不断变幻的各种数据表。
钟禾悄无声息的向他靠近,伸手从后面抱住他的脖子,脸贴到他的脸上,软嚅道:“又在忙啊?”
褚淮生怔愣了一下:“怎么还没睡?”
“几天都没见着褚先生了,我就不能来看看你?”
他勾唇,放下手里的东西:“过来。”
钟禾从沙发后面绕到前面,他伸手轻轻一拉就将她拉坐到腿上。
“真是越来越不懂人情世故了。”
“嗯?”
“空着手就来看我?”
“嗯??”
“不应该把你那些拿手的汤汤水水给安排上吗?”
她恍然一笑:“今天给忘了,下次一定补上。”
“那这会就没什么用来补偿的?”
木讷了一下,她娇羞的抱住他的脖子,低头在他性感的薄唇上印下一吻。
“不够。”
她又吻了一下。
“还是不够。”
她脸颊火辣辣的,再度低下头,这次她吻的很认真,从眼睛到鼻梁,诚意十足。
褚淮生被她撩得心旌神驰,将她往下一按,头埋进了她纤细的颈间,许久后才抬起来,盯着她那双瞳剪水的眼睛,用低醇的嗓音蛊惑道:“真香。”
即使没有照镜子,钟禾也知道,自己此刻脖间定是绯红一片……
她羞怯地坐好,他挑起她的下巴:“这两天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怎么都瘦了?”
“哪有,胖瘦三两斤内,肉眼根本看不到。”
他将她往怀里拉近了一些:“眼睛是看不到,但手可以摸到。”
“尤其是这里。”
她面红耳赤的将他的手从胸前拿开,趴在他肩膀上用力咬了一口:“流氓。”
褚淮生笑着去捏她的耳朵:“糖糖都没你会咬人。”
她反口又咬住他的手指,褚淮生愣住,钟禾知道自己现在的举动对褚淮生来说根本是难以抵挡的,她等着他将她抱起来,然后回房。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褚淮生一把抽出手指,往她腰上拍了一下,将她从腿上扶起来:“乖,去睡觉。”
“……”
事出反常必有妖。
这不科学。
她不依不饶的又坐回去:“忘了跟你说件事。”
“什么?”
“奶奶这两天病情大有好转,她已经能认出许多人了,比如小叔,还有你爸和你妈。”
褚淮生目露惊喜:“那看来是小叔回来的功劳。”
“为什么会觉得是小叔的功劳?”
钟禾心想奶奶这烟雾.弹还真是能迷惑人啊。
“因为奶奶喜欢他呀,就像喜欢你一样。”
“我发现奶奶喜欢我们这些外人好像比喜欢自己亲生的还要多一些,比如我觉得她就不太喜欢褚茵,而小叔不过就是你们家领养的。”
褚淮生撩起她一缕头发丝在手指上把玩:“凡事不要只看表面,奶奶不是不喜欢褚茵,只是因为褚茵行事向来任性跋扈,她是恨铁不成钢。再反观小叔,虽然是我们家领养的,但他父亲与我爷爷的交情匪浅,十岁那年家庭又突遭变故,那么小的孩子难免令人心生怜悯。”
“那这么说,小叔应该年龄不大?”
“39岁。”
“39?天哪。”钟禾啧啧感叹:“看着跟29似的,他是怎么做到长生不老的啊?”
“小叔一直都是风姿卓越的人,只可惜身体不好。”
“他是有什么病吗?”
“也没有什么具体的病因,就是底子不好,从小就体弱多病,稍微受点风寒就要很长时间才能恢复,星海是沿海城市,气候偏凉,不利于小叔康复,后来父亲就将他送去了厄瓜多尔,那里一年四季如春,非常适合他疗养。”
“我看他还坐在轮椅上,难道是有什么腿疾?”
“冬天腿脚不太方便,入夏就会好一些。”
“真是太可怜了,长得那样一副好看的皮囊,却只能拖着林黛玉的身体活着。”
钟禾深表遗憾:“那小叔一直也没成家吗?”
“这些年不乏一些沉迷于他的外貌想要嫁给他的女人,都被小叔以身体欠佳婉拒了。”
“看来小叔是不想拖累她们。”
“是嫌麻烦,一个人生活哪里不好,要找个女人在身边碍手碍脚的。”
褚淮生讲得随意,钟禾却听得不乐意了,她秀眉一挑:“碍手碍脚?”
佯装生气就要走,褚淮生将她拉回来:“我只是代表小叔发表的观点,又不是代表我个人的。”
他握住她的手:“那你呢?奶奶认出你了吗?”
“还没有,不过能认出其它人了,认出我应该也是早晚的事。”
“可喜可贺。”
“你妈可不觉得喜喔……”
“我妈?”
钟禾耸耸肩:“对啊,她晚上还在那指桑骂槐呢,说老太太这病一好,某些人又要鸡犬升天了。”
褚淮生沉默了几秒道:“你别往心里去,其实她这个人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嘴上看着恶毒,心里却并没有多少花花肠子,她要真是有点手段的人,这些年也就不会跟老太太关系搞不好了。”
“我才不信呢,上回她还指使梁大金绑架我。”
“所以说她缺乏心机,找梁大金来办这件事本身就是一个错误的决定,梁大金就一怂蛋,不然你以为你现在还能安然无恙的坐在这里跟我说话?”
“反正她就是不喜欢我。”
“那你就想办法让她喜欢啊,你连我都攻得下,拿下她应该不难吧?”
钟禾乌黑的大眼珠子骨碌一转,“其实我倒有一个能在你们家提升家庭地位的办法。”
“哦?”
褚淮生好整以暇。
“什么办法?”
她羞答答往他怀里一靠,攀上他的脖子,贴到他耳边小声说:“母凭子贵了解一下?”
“母凭子贵?”
“嗯呐。”
呵。
褚淮生笑了:“钟小姐,你这是在撩我?”
钟禾忍着躁:“你不愿助我提升家庭地位吗?”
“你能有这样的觉悟我很欣慰。”
“那我现在就去准备了,等你!”
没等褚淮生说什么,她人已经跑得没了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