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浩荡荡的兵马里里外外将刘子晔的人围了个密不透风,他们刚才围住女学算什么,被拿着长刀护盾的士兵围住才叫恐怖。
每个人身上都带着杀气,仿佛他们一个轻举妄动便会被这些刀穿过胸口而死,充满了战场上的窒息感。
王三斗骑马走到刘子晔等人跟前,眼神不善的从几人面上量过,冷哼一声后对着被围住的护卫说:“所有人,放下兵器不杀。”
被围住的护卫都是几家公子的随从,哪里见过这种阵仗,特别是跟在南蛮太子的护卫,见到顾家军最怕的是他们,那是一种噩梦。
他们先把兵器丢下,其余人见状也扔了武器。
立场调换了过来,刚才还嚣张的人成了案板上的小绵羊。
这时围住的士兵们散开一条路,顾青初骑着高头大马走了过来。
轻飘飘的视线扫了眼范魁等人,被最先注视的范魁嘴唇不住的颤抖,宁良候亲自带兵过来,怕是难以收场了。
“见过老祖宗。”顾宛然整理着装后,走出向着老祖宗请安,她没给顾家丢脸。
顾青初神情缓了缓道:“宛然,可有碍?”
“谢老祖宗关心,宛然无事。”顾宛然眸间满是清亮,刚才她根本不害怕,因为知道即便她死了,老祖宗也会给她自己回公道。
“在下户部尚书之子,刘子晔见过宁良候。”
“南蛮太子罗列,见过宁良候”
……
……
刚才在马上吆五喝六的贵公子们,纷纷下马行礼问候没了刚才的张狂劲,举止风度有佳。
女学子们怒目,都是人面兽心的家伙!
顾青初没有搭理他们,转而去和山长说话,山长年纪大了经不折腾,宁良候来了心这才放下,回过神来陡然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汗湿一片。
“多亏宁良候来得及时,没有发生什么不可挽回的事。”山长从怀中拿出素巾擦着汗水,手掌微颤回答着。
顾青初应了声,和顾宛然低语几句,这才将视线放在另一边的几人身上。
“南蛮太子?被我大夏士兵打得如同丧家之犬的蛮夷小国,也敢在我大夏的朝土上耀武扬威,谁给你的勇气?”
顾青初第一个矛头直指南蛮小太子。
“我我我我……”小太子被顾青初富有杀气的眼神吓得话都不会说,我个没完。
“宁良候,这里面有些误会。”水俪国大王子向前一步插话,接着猛然对上顾青初的眼神,被吓住了。
“水俪国大王子,青天国的宰相之子……”顾青初从俩人身前走过,然后停住脚步面对面说道:“边陲小国来大夏欺压我国百姓,好大的胆子。当年本候率兵曾亲自去过你们两国的主城,若不是你们国主投降的快,世界上已没有两国,怎么?仗着你们的身份欺人,很尊贵吗?”
顾青初的话不仅是斥责了两人,更是贬低了两国。
一席话让二人脸色骤变,但他们不敢反驳,这是事实,如今收到的侮辱也是他们先招惹的。
他们虽然不曾经历过,但有所耳闻,三十年前宁良候击败南蛮后,并没有立刻回京。反而领兵直达东水俪,西青天。
两国兵力匮乏无抵抗之能,被大夏军队直捣黄龙,若不是因为两个国家地理偏,打下来大夏也不会驻兵于此无甚用处,那两个小国早就不存在了。
据说宁良候领兵攻打两国的起源就是,当时两国国主曾给南蛮运送一些物资帮助。
想着若是南蛮击败大夏他们可以分得一杯羹,没成想转头差点被大夏的兵将老家都给端了。
从那以后这两个小国老实了,当然这件事情也仅限于几个上位人知道,对外宣称皆是宁良候领兵来和两国签订和平协议。
如果宁良候不提,他们都要忘了这段屈辱的历史。两国也在极力忘记,想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宁良候,你不要太过分,他们皆是友邦使臣,你这番言论能代表当今圣上吗?你是想引起战争纷乱?”
刘子晔脸色端不住了,他就不信这么多人怕她一个中毒三十年才醒来宁良候,时代变了,先皇都仙逝了,宁良候还想呼风唤雨?
砰!
几乎是刘子晔话落的瞬间,他整个人被一脚踹翻在地,接着便是刀出哨的声音.
再抬眼看去,那刀插入地面半米,就在刘子晔的脖颈间,他的脖子被划出了血痕,再深一点便是割喉而亡。
刘子晔颤抖地摸着喉间伤口然后放至眼前,是血!他刚刚、他刚刚差点死了。
目光惊恐地看向宁良候,刘子晔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当朝户部之子,带领外邦使臣戏辱大夏女学学子,你这种行为,在战场就是叛徒,要受五马分尸车裂之邢。”
顾青初没有任何感情说着,仿佛刘子晔是个将死之人。
“大夏乃礼仪之邦,但这是建立在对方值得我们尊重,若是给脸不要,上一秒是天溃皇胄,谁知道下一刻是不是丧国流民。”
顾青初这话说的大王子、南蛮太子,宰相之子三人心下一沉,宁良候是个好战的人,她若真有这个心,当今圣上会拦?
三人内心无比后悔答应和刘子晔出来,游玩不成反而惹了一身腥,若是真让大夏皇帝因此不满,他们就是国家的罪人。
“今日之事是我等莽撞,求宁良候见谅,向各位小姐道歉,待回到盛京,定然厚礼上门赔罪……”青天国宰相之子率先开口赔礼道歉。
另外两人也连忙道歉,态度诚恳,弯下的腰低了又低。
大理寺的公子和范魁俩人傻站在一旁,他们没想到宁良候会这么横。
先是伤了刘子晔,不对,当时刘子晔但凡错动一点,他现在已经死了。
宁良候根本不怕杀人!
意识到这点,俩人心中更加害怕,范魁大气都不敢喘,原来那日在朝歌,宁良候已经手下留情了。
“大理寺公子,礼部尚书公子,户部尚书公子。”每念一个人,顾青初便顿一下。
“真是好大的背景。京城的官没人敢管你们?”明明顾青初是带着笑意说的,但三人却感受到了彻骨的寒意。
在和山长说完话后,顾宛然和宁良候说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得知几人的言论,顾青初才如此生气。
三人谁也不敢再吱声,捂着喉间的刘子晔垂眸眼中满是阴翳,他愤怒但他不敢说话,他怕死。
在京城平日无法无天惯了的三个人,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喘。
“顾同学,你家老祖宗真的好厉害。”顾宛然身边的女孩子小声说着。
她们十一二岁的年纪,许多都是近些日子才听说宁良候的故事,心里觉得就像话本子一样,关于宁良候的事情可能存在一些虚构。
今日一见,不同凡响,小姑娘眼睛亮晶晶的充满了崇拜。
顾宛然嘴角弯了弯轻嗯了一声,心中骄傲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