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报姓名称是玄思思。”
“玄思思?老祖宗,她应该就是在酒楼自称和元大人有婚约的那位,她昨日还打听广宣街怎么走,原来是找咱们府邸。”顾五连忙说着自己所知道的。
“这位姑娘很奇怪,总说些让人听不懂的话,若不是她拿着元大人天卫司的令牌,我是不会相信她的说辞,她可能这里有问题。”顾五指了指太阳穴的位置。
他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之所以相信是因为那姑娘手里拿着令牌。
“报告侯爷,那姑娘,她哭着跑了。”门口小厮跑过来,汇报着最新情况。
原来是那姑娘一嗓子决斗说的很大声,周围过路的摆摊的百姓都听到了,顿时一个个化身护崽子的老母鸡,对着玄思思一阵叽喳渣。
“你这姑娘人模人样的怎么不做人事?!宁良候如今重病在身,你居然来决斗?江湖人就这样?真好意思!呸!”
“可不是吗,还喊得这样大声是想让宁良候碍于面子应下吗?这女子心眼忒坏!”
“这世道什么人都有,真是人心不古啊!看什么看,拿剑就厉害了?我告诉你在盛京你们江湖那套不好使!”
你一句我一句的声讨,让原本气势汹汹的玄思思苦了脸,呐呐解释自己不知道宁良候受伤的话,然而百姓根本听不见。
被众人群嘲的玄思思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最后红着眼睛跑开了。
顾青初:“……”
这不是她能想到的故事发展。
她让周然去查查女子是何人,并未太放在心上。
当晚,顾青初收到了影五送来的信。
【亥时我可以来找你吗】
没有落款,仅有一句话,顾青初直接将信烧了,一旁的玉镯看到问:“小姐,影五在外面等着,用回话吗? ”
“不用。”
听到顾青初否定,玉镯出去告诉影五可以走了,她家小姐没有回信。
【是有事情说】
【和玄思思有关】
【顾姑娘务必听我解释】
【顾姑娘一定要相信我】
烧掉最后一封信,顾青初终于回了话,在纸上写了两个字可以,然后让影五拿了回去。
顾青初不为别的,她实在不想折腾影五和玉镯了。
元锦沛这家伙一次就传一句话,然后影五从景王府送到宁良候府,她家玉镯在从外厅拿过信给她。
一封信能解决的事情,元锦沛偏偏一次一句的折腾,顾青初想自己若不松口,这一晚上影五有得跑了。
“行了,下去吧。”元锦沛收到顾青初可以的回信后,心情很好的放过了影五。
影五如释负重,他轻功的确好,但也是人啊,架不住循环折腾。
“大人,属下知错了。”影五认错,白日间他知道自己的话是大不讳。
元锦沛嗯了一声道:“以后记住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该想,什么不该想。”
眼看他就要离开盛京了,影五在嘴巴再如此招灾,他也护不住,有些界限是不能碰的。
元锦沛让影五鼻青脸肿的去皇宫,也是为了让外人看到他身边的影卫都受了如此的伤,他身上的毒假得可能性很低。
到了晚上,他惩罚影五只是其一,最重要的是要道德绑架一个人。
显然顾青初吃这套,元锦沛再一次获得了进入对方闺房的允许。
影五感动于元锦沛的教诲,心中坚定的想以后一定不能当大嘴巴,这个缺点要改。
在面对元锦沛时,对外雷厉风行,七窍玲珑的天卫司侍卫们,一个个属于被他卖了还帮忙数银子的智商。
其中影五最为严重。
*
亥时三刻,元锦沛如约而至。
只是这次不同,他轻轻跃身刚在宁良候府落脚,便被周然拿着灯笼照住了。
“元大人,您这边请。”
皮笑肉不笑的周然俯身行礼,手掌指着不远处书房的方向。
顾青初准备的礼数如此周全,元锦沛是有些惋惜的。
元锦沛入了书房,顾青初已经等了有一会儿,桌案上的画刚好画完了一副。
“主上,元大人到了。”随后周然退出关好了门,屋内剩下他们二人。
“顾姑娘,玄思思过来找你,可能是因为我的关系。”元锦沛沉吟片刻说道。
顾青初放下笔,似笑非笑问道:“因为你?”
在门口,只说了一句要和她比试的话,然后便被百姓说哭跑了的玄思思,还没说因为什么要比试,合着还真和元锦沛有关系。
元锦沛清了清嗓子道:“顾姑娘你听我给你从头说。”
元锦沛一身武功自然有师父,他的师父一共收了两个徒弟,一个是他,另一个便是玄思思。
他与这个师妹平日极少往来,六年前师父仙逝,他和这个师妹彻底断了联系,直到三年前,在山上的师妹频繁给他来信,信中全是一些琐碎事宜。
他能感受到师妹想与他修补同门感情,但他不在乎这些,所以一封都没有回。
前些日子玄思思又来了信,问他记不记得师父的临终嘱托,这是元锦沛唯一回的信。只有短短几句话:“师父让我照顾你娶了你,我没答应,他说他死不瞑目,我说不管。”
顾青初听了无言,这人还真冷清冷情到底。
“半月前,我收到了她最后一封信,问什么样的女子在我眼里是厉害的。若是我回答上来,她以后便不再写信给我,我说了顾姑娘你,她可能因为这要来比试。”
说完,元锦沛有些口渴,给自己倒了杯茶后,还给顾青初续了杯茶。
“她脑子是不是……”顾青初没说话,抬手伸出食指在太阳穴处转了两个圈。
见顾青初可爱的动作,元锦沛眼中弥现出笑意,仔细想了想道:“小时候对她没有关注,长大更不联系,所以我对她不了解。”
顾青初面上无什么表情,心里却充满狐疑,元锦沛何时是这么谦逊为人着想的性子了?按照他的往事作风,玄思思做的事全是她自己所想,和他无关,自是理都不会理。
更不可能大晚上巴巴过来解释一通。
或许这个小师妹是元锦沛想保护的人?今日来是给白天玄思思惹祸收尾,这般言论只不过是不想对外暴露弱点。
顾青初忍不住阴谋论了。
元锦沛大概怎么都想不到,不过是想来刷好感,反倒给自己惹上了一口黑锅。
“顾姑娘对我过来之事一点不惊讶,是已经知道我在装病了?”元锦沛提起了别的话题。
顾青初顺势夸赞两句,说元锦沛神机妙算,不仅大理寺调查的人如他所说,眼下的情形众人也不会怀疑他们离了盛京。
就算待到后期一些人反应过来也来不及做什么了。
俩人互夸了好几句,元锦沛看顾青初打着呵欠有了困意的模样,一脸无辜的设问:“事情已经解释清楚,想必顾姑娘不会因为玄思思而迁怒与我吧?”
“这是自然。”顾青初心想,她不会迁怒,前提是元锦沛真的没掺和其中。
得了肯定回答元锦沛放心了,说道:“那我就安心了,天色已……”
告别的话说了一半,被飞来的箭标打断了。
上面扎着一封信,约顾青初一盏茶后在公侯府侧门碰面,落款玄思思。
还不待顾青初反应,外面喧闹起来,门被敲响,周然进来道:“主上,抓到了一名女贼。”
“我是来送信的,不是女贼!”玄思思在门口听到了周然的话,心中委屈,怎么会这样,事情发展全都不按自己想的来呢!
白日那般也就罢了,眼下自己本该英姿飒爽的在侧门等着,此刻却被按在地上,这帮糙人一点不懂得怜香惜玉,她的脸贴地被石子磨得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