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阮小小急匆匆问道。
锦绣完全不敢去看阮小小的眼睛,垂首而道:“小姐,你的金银花没了。”
阮小小瞬间就像是魔怔了一般,也来不及跟盛君行告别就跑进了大门。
当阮小小来到沉香院,看到金银花树已被连根拔起不说,活生生的一棵树险些被烧成了灰烬。
阮小小一步步走到金银花树前,伸手抚摸着因火烧而变得黑秋秋的枝干。
往日的回忆犹如泉水奔涌而来,她不是原身,然此时此刻却能切身体会她现在的感受。
十年前,阮将军出征回来送给她的生辰礼物,阮将军说只要看到这颗金银花树,就仿佛看到父亲一直陪在小小身边一样。
当时阮小小还不明白父亲为何送她一棵金银花树,直到父亲出征再也没有回来。
唐叔这才告诉她,因为她经常受风寒,所以在沉香院种下一棵金银花树,清热解毒,疏散风热,既能观赏又是念想。
这是一位深爱着女儿的父亲给予的爱。
一想到这儿,阮小小的眼泪像是没有开关的水龙头,怎么止都止不住。
这颗金银花树对原身有多么重要,无人知晓。
她就静静的蹲在那儿,良久过去了,也没有说一句话。
小岑看到阮小小忧伤难过的样子,走到锦绣身边,小声道:“我们要不要去安慰安慰小姐?”
锦绣心疼的望着阮小小,摇摇头,“没用的,这棵树对小姐来说,比任何都重要。”
而今只有等阮小小自己走出来。
又过了一会儿,阮小小拿起一根被烧焦的枝干走出了沉香院。
锦绣和小岑见形势不妙,赶紧跟了出去。
阮小小一路追问,来到花园,找到了齐娇娇。
“还知道回来。”阮氏看到阮小小后,冷不丁的讽刺道。
阮小小也没理会,直接冲到齐娇娇跟前质问,“为什么要烧我的金银花树?”
齐娇娇心虚的看了看老夫人和阮氏,“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烧的?”
阮小小向齐娇娇逼近,拿出刚才阮小小从金银花树的草丛旁捡起来的发卡,“那你告诉我,除了你还有谁?”
一瞬之际,齐娇娇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头上早已不见的发卡位置。
“不就是一棵树么,用得着对你表姐这样吗?”阮氏将齐娇娇揽在身后。
“不就是一棵树?”阮小小眸中犯着泪光,“那棵树比她,甚至比姑母重要百倍千倍!”
“放肆。”阮氏怒斥,“一棵树还能比人重要,你这简直是胡说八道,我看你诚心想找你表姐的茬。”
阮小小望了望天,将眼泪又给逼了回去,然后把齐娇娇给一把拽住,“今天你要是不给我一个说法,这茬是过不去了。”
“你给我住手!”阮氏上前,“她好歹是你表姐,你爹娘是怎么教你的!”
一听这话,阮小小的情绪彻底爆发了,“您倒是告诉我,要怎么样才可以让我爹告诉我,在别人霸占了我的地盘,弄坏了我的东西时,该如何处理?”
“什么叫霸占你的地盘,这将军府什么时候成你的了?”阮氏不依不饶道。
“将军府所有的荣誉都是我爹辛辛苦苦用血用泪,甚至用性命换来的,可是您跟将军府有什么关系?”阮小小走到阮氏跟前质问道。
“我是你爹的姐姐!”
阮小小冷声道:“那我还是我爹的亲生女儿,在天明国律法中,我是拥有直接继承权,而您充其量只是我爹血缘上的姐姐,仅此而已。”
“娘,您看阮小小太没规矩了,目无尊长实在是欠管教。”阮氏无奈只好来到老夫人跟前诉苦。
“小小,怎么跟你姑母说话的?”老夫人看向阮小小。
“回祖母,小小敬姑母是长辈,已经很仁慈的在说话了,那么小小试问祖母,小小那句话说错了?”阮小小毫不畏惧的看向老夫人。
老夫人顿时也无言以对了。
不管从哪个层面上来说,阮小小说的都有凭有据。
齐娇娇急忙蹲下,挽着老夫人的手说道:“外祖母,娇娇只是不小心弄坏了表妹的一棵树而已,大不了给表妹种回去就是了,表妹犯得着这么生气吗。”
“不小心?”阮小小冷笑,“表姐说的可真是轻巧,树被你连根拔起不说,还烧成了这样,你说要如何种回去?”
老夫人扫了一眼阮小小手中被烧的黑焦焦的枝干,“你为何要动小小的树?”
齐娇娇缓缓松开老夫人的手,不知该如何作答了。
“要我说那金银花树那么大一棵,挡住了院子的光线不说,都伸到外面了,娇娇素来对花香味过敏,烧了也好。”阮氏替齐娇娇说道。
“那之前表姐在沉香院住了那么长时间,怎么也不见过敏,反倒是我回来之后,就把树给烧了!”阮小小厉声道。
“是因为……因为……”
“娘,小小这根本就是无理取闹,借此生事,一棵树而已,都被她说成什么了。”阮氏心疼齐娇娇,又对老夫人撒娇道。
“这棵树是成儿种的。”老夫人缓缓道。
“什么?”
“怎么会是舅舅种的?”
母女俩都惊的不知所措。
“那你说你想如何处理?”阮氏想了想,又看了看不说话的老夫人,走到阮小小跟前问道。
“我道歉总行了吧。”齐娇娇也跟着过去。
“你要道歉的不是我,是给被你烧死的树。”阮小小冷眼看向齐娇娇。
齐娇娇和阮氏对视了一眼。
“不仅要道歉,还要得到它的原谅,不然这事永远都过不去!”阮小小又道。
“一棵树,道歉就算了,怎么得到它的原谅,你这不是成心为难我吗!”齐娇娇不满,“再说了,我道了歉,树不可能活过来了。”
“原来表姐也知道道歉也无法将烧死的树救活,那你说这些有什么用?”
阮小小有如冰窖般的语气在耳边响起。
齐娇娇看着阮小小那浑身犯着寒气的样子,咽了咽口水,“那你说要怎么样?”
“得不到它的原谅,那只好把表姐所住的雅苑给拆了,全部种上金银花。”阮小小没有要轻易饶过齐娇娇的意思。
“你就是想把我赶出将军府对不对?”齐娇娇算是听懂了。
阮小小冷漠的斜睨向齐娇娇,“把你赶出将军府,岂不是太便宜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