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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媒介亡灵之匕

天色已暗,地下城的狂欢已经结束,喧闹的世界在纵欲中渐渐疲惫,安静下来的地下城宛若死城。闭上眼睛,想让自己沉睡过去,然而,一张张狰狞、扭曲的脸出现在脑海画面中,仿佛就在眼前。

伊瓦如雷一般、且富有节奏感的鼾声与心跳产生了共鸣,让人心烦意乱。跳动的脉搏似乎在提示时间的流逝,也预计着与死亡更加接近。

我努力寻找虚空的世界与现实的世界之间的差异,想从中寻觅出内心平衡点,让自己的内心平静下来,但脑海的画面一直充斥着黑暗的死亡,睁开眼睛缓缓打开门,走了出去。

或许,外面的空气能让自己冷静下来,我心想。

死一般寂静的地下城,全都仿佛是在活的岩石上摇曳的幻影。空荡荡的城市中,让心中感觉是那么不真实,幽暗的地下火焰中,一层层云团如同河流一般湍急奔涌。火焰在咆哮,却没有任何热气,砌成这座城市的每一块石头依稀是一张张痛苦扭曲的脸。

“你能躲的过去吗?无论你在哪里我都能找到你.......”耳边传来冰冷的呢喃,冰冷的空气仿佛刺穿我的喉咙。

我猛晃动着脑袋,想把这声音挤出脑袋,然而,这冰冷的呢喃似乎已经镌刻在我的脑海。

既然无法摆脱,我就面对吧——心底传来的声音告诉我。

“那又能如何?你的力量影响不了我,而我就当你不存在。”我嘶哑的声音低低自言自语。

“哈哈哈哈.......”耳边传来疯狂的咆笑,“你当我不存在,那是你的认为,你的否认只能证明你的懦弱。”

心底冒出丝丝寒气,莫名的恐惧感涌向心头,冷冽的空气似乎开始要把我结成冰块。

“你不存在,不存在......”低低的颤抖声,仿佛是绝望的耳语。

“我是你的主人,而你那微不足道的力量注定是失败。趁你现在还有力气,朝我跪拜吧,或许我可以饶你一命,否则我会让你在无尽的黑暗中生不如死......”

“亡灵之主,请宽恕我的......”我的脑袋一阵轰鸣,双腿发软,不由自主跪了下去。腰间传来一阵热气,亡灵之匕传出的热量,我的头脑瞬间清醒过来,说道:“你就应该永远被禁锢在黑暗中,永远无法踏出一步。”

“有意思,哈哈哈.......有点意思。”一阵阵充满嘲讽的讥笑,如同雷鸣在耳边响起,久久不息的笑声,让我不得不捂住自己的耳朵,当笑声停止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不停颤抖。

“操蛋......”我怒吼,深深呼吸让自己平静下来。

“我给你一个机会,最后一个机会,让你成为这个世界的主人,地位仅次于我。承若我是你的主人,早晚你都要要跪伏在我的脚下,这是你唯一的机会,或者死。”

这冰冷的声音在地下城回荡,声音不断交叠起来,愈来愈巨大,仿佛自己正遭受无形的攻击。不由自主地蹒跚后退,后背重重地撞在石柱之上。

“做梦,去死吧!”我放声咆哮,想要盖过他的声音。

当我愤怒的吼声停下来的时候,回音却仍然在震响,而且愈来愈强。这个无形的声音如同漩涡将我卷入其中,空间似乎被他的声音撕裂,眼前逐渐变暗,是猩红之色,视野愈来愈窄,宛若失足掉进一片黑暗深渊,直至死寂。

“天佑哥......”睁开眼睛看见卡琳正在帮我擦拭额头的冷汗。

似乎我的咆哮吵醒了大伙,他们眼睁睁地看着我,想要在我的脸上找出答案,睁开眼睛的我依然感觉浑身不停颤栗,耳朵在嗡鸣......

“亡灵之匕似乎与卡珊德·科隆建立了某种联系。”我喃喃说道,有说不清这里面的缘由,更可况我又解释不清楚我耳边听见,如同幻境一般的感觉。

“噢,该死!我早就说过亡灵之匕很邪恶。”提姆连连后退。

“天佑,什么情况,说清楚点。”伊瓦坐在我身边,魁梧的身躯想给我一些安全感。

“嗯,就如同......如同卡珊德·科隆在我身边一样,可是我却看不见他,但是他的每一句话我都能听得清清楚楚。”我把刚才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一遍。

“天佑,你必须承认他,承认他的存在。”提姆叹息了一声,继续说道:“如果你排斥他,说明你心里害怕。”

我看着提姆狰狞的面孔,猩红的眼睛说道:“是的,当时我确实害怕、恐惧,想否认他的存在,总以为这是一场噩梦。”闭上眼睛我能清晰感觉刚才所见的一切,每一秒、每一个声音都历历在目。

卡琳眨了眨淡蓝的眼睛,轻声说道:“天佑哥,或许我们还没有准备好而已,害怕很正常,这一点都不丢人。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我很好奇,为什么只有你能听见呢?只是因为亡灵之匕在你身上吗?曾经它在我身边呆过一段时间,可是我却没有听到任何声音?”卡琳看了看我,又抬头看了看大伙。

“这......森林之王曾经跟我说过,我拥有跟卡珊德·科隆一样的战魂。”

“原来是这样啊,那就说明亡灵之匕不是每个人都能让它产生共鸣,也就是说,卡珊德·科隆能通过亡灵之匕找到你,反过来你也能通过它找到卡珊德·科隆,不是吗?”卡琳不断用手比划着,生怕我们不明白。

桑格喃喃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亡灵之匕只是媒介而已,卡珊德·科隆并没有真正的找到我们。”

“对对对......我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卡琳兴奋地跳起来拍了拍桑格的肩膀。

提姆毛茸茸的手拍着自己的胸脯,强颜欢笑说道:“谢天谢地,这是我到地下城之后听到最好的消息了。”

掏出亡灵之匕端详,一切很平静,匕首上镌刻的猩红蛇眼,充满了恐怖与阴寒,甚至比以前更加狰狞的蛇眼,盯着它仿佛陷入死亡之境,在它的眼睛中似乎插满了猩红的冰针,如同无数的飞矛密密麻麻射出来,映射出成千上万的枯骨,一时之间一股绝望的恐惧笼罩身心。

“操蛋......”我闭上眼睛,把亡灵之匕扔在桌上。

“提姆,你说的对,这是一柄邪恶的匕首。”我叹气说道。

“也并非是坏事,就如人在最恐惧的时候,才能显示出勇敢,不是吗?”提姆伸出毛茸茸的手想去拿亡灵之匕,要触碰到的一瞬间,悻悻收回了自己手,喃喃骂道:“见鬼.....”

“天佑,你跟卡珊德·科隆一样的战魂,是不是你也会成为卡珊德·科隆呢?”一直用毡子裹着身子的盖斯突然问道。

“我......”我刚想说不会,却又说不出口,或许他说出了我心中的恐惧,说出了我恐惧的根源,确实,我害怕的是成为亡灵,在黑暗中永存的亡灵......

这是我恐惧的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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