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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奇异的战场

荒郊旷野,鸦啼森森。半片惨淡月轮被浓云所遮,风过处更显得鬼影憧憧。凄惨的月光下,卡琳蓦地打了个寒噤,往我身旁蹭过来。我搂住她的肩膀,发现她的衣服已经被黑夜的雾气沾湿,取下身上的半边破毡子披在卡琳的身上。

“天佑哥......要是这外面的一切都像移动森林一样多好。”她幽幽说着,缓缓叹息。

“起风了。”我没有响应卡琳的话题,因为这不是现实,如果一切都是那么美好,我们自然也不会在这凄惨的夜里。

一阵异常寒冷的风忽起,由远渐近,由轻渐急,星光更显得暗淡,

卡琳紧了紧肩膀上的毡子,吸了一口冷气,面带忧伤只是望着天际的残月,“听提姆说,明天我们就会踏入黑暗沼泽了,不知道会怎样呢?”

“害怕了吗?”我微微一笑,打乱她的胡思乱想。

“我才不怕呢?”卡琳站直了身形,柔凉的月光笼罩着她,在这片土地上留下一抹淡淡的影子。

“时光的流逝,我们总会留下痕迹。”微微叹息,或许我还没有完全理解森林之王的这句话,不过,我们也跟随着别人的痕迹在前进,只是,这些痕迹早已经是苍夷累累的尸骨。

或许有一天,我们也会成为这样的尸骨,希望有后人追寻着我们留下的痕迹,继续前行......

卡琳眯起眼睛仰头望向浓云翳翳的天穹,若有所思。转而望向靠在自己肩膀睡觉的小不点阿贝,轻叹一声:“这操蛋世道,人活着还不如黑暗中恶心的生物。”

“你......”我轻轻敲了敲她的头。

“还不都是跟你们学的。”卡琳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这要是在霍霍亚庇,一个有严格礼仪、家教的女孩,说粗话可是要被人笑话的。

“好吧,这里不是霍霍亚庇,没有那么多死规矩,哈哈。”忘却一些教条规则的卡琳,越发显得单纯。

精灵木屋里传来一阵阵香味,大锅的鹿肉浓汤,里面有大麦、洋葱和胡萝卜,当然,还有一些我闻不出来的味道。

“该死的提姆,为什么不烤鹿肉,加上蜂蜜、介菜,要是撒一些果汁就更好了。”伊瓦骂骂咧咧的笑骂声。

“嗷......”提姆一声怒吼的咆哮,“你这傻大个,无知的人类,再指责我的厨艺,就把你撕裂炖了。”

“好好好,我无知,我无知......还是这鹿肉浓汤做的好。”

精灵小屋之内传来一阵阵欢声笑语。

“呱”遥远的天际传来阵阵老鸦的叫声,仰头望去,残月似乎印着一个小黑点,来回盘旋。——渡鸦,我心想。

缕缕白色的雾气从地下冒出,整个世界仿佛都已经被这雾气笼罩,白蒙蒙的一片......

“别闹了,大伙尽量早点休息......哦,我当然说的是吃饱之后。”看着大家不断嬉笑打闹,我微微沉下了脸。

“天佑似乎有点严肃。”

“似乎是在担心什么吧。”

“嗯,或许我们打扰了他们......他们的雅兴。”

一伙人叽叽喳喳小声嘀咕,让我一阵无语,沉声说道:“明天就要进黑暗沼泽了,我......有些担心。所以,大伙把精力留在明天吧。”

“寒冬即将来临......”突然寂静下来的小屋内,让人觉得有又些诡异。

屋外,突然一阵阵“啾啾”嘶鸣,马匹焦灼不安的踱步之声,我们跑出屋外想看个究竟,一股无形的压力,让我们有些喘不过气的感觉。

“有本事出来,让我见识见识。”伊瓦双锤发出“叮当”的碰撞声。

“嗒嗒嗒”迷雾中缓缓走出一匹马,残月之下,它身上的毛皮在月光下闪耀着蓝白色的光泽,“啾啾”它仰头嘶鸣,院子里的马匹不由自主跪了下去。

“哗”它展开了巨大的翅膀,一瞬间翅膀带过的疾风让草木动摇,眼前是一匹高大的飞马......

“喔,太神奇了。”伊瓦忍不住伸出手想要抚摸它,就在伊瓦的手摇触碰它的时候,它一阵嘶鸣前腿跃起,仰头一阵嘶鸣,走过伊瓦面前的时候,它厌恶的地打了一个喷嚏。

“卡琳小姐。”飞马微微低下脑袋。

“高贵的飞马,你不需要低头。”卡琳微笑着说道。

“主人让我带来告诫:可怕的事情正在酝酿,空气中充满了黑暗的气息,移动森林里流淌出鲜血......”飞马缓缓说道。

“是什么可怕的事情呢?”

“沉睡的邪恶已经被黑暗唤醒,主人的告诫是:它们会不惜一切代价,抢夺亡灵之匕。”飞马异常严肃地看着我们,一阵低低的嘶鸣,飞马张开巨大的翅膀,跃入空中。

当飞马的双翼乘着风飞翔的时候,耳边传来一阵悠扬的歌声,听不懂的歌谣,但很明显是首有关胜利和荣耀的歌谣,歌声直达我们灵魂深处,让我们的热血开始沸腾。

心灵仿佛也跟着歌声直冲九霄,随着飞马越飞越高越飞越高,在荒野上空绕萦绕。

残月在这荒野中投射出奇异的紫色光芒,让整个夜空沉浸在一片苍白的紫色中。

飞马消失,歌谣也在耳边消失,大伙感到一股浓浓的睡意袭卷而来。

抵抗着睡意,微风轻轻拂过脸庞,那清凉的感觉让人着迷。

这不是好消息,而是一个让人心烦的坏消息,抵抗着这突如其来的睡意,心中一阵烦乱。

翌日,大伙都出现了从没有过的精神,一个个精神抖擞,或许是昨夜充足的休息,仰或是别的。我想起昨夜飞马消失的时候,倦意随之而来的画面,我仰头微微一笑,不管如何,这总是好事。

“那边,就是在那边。”提姆发出一阵愉悦的咆哮,用伸手指着说:“你们看那就是河道,一条早已经干枯的河道,它从荒冢发源而下,当然,哪里最早也不是荒冢,而是一片水草丰满,幽蓝的湖泊组成的漂亮地方。”

提姆由于愉悦,开始喋喋不休。

大伙顺着提姆所指的方向看去,眼前整片整片河谷,深陷在潮湿的坑洼之中,河谷里冒起的雾气,几乎让人分辨不出任何东西,远处更是迷茫,掩盖在浓重的雾气之下。

“这条河谷很古怪——黑暗沼泽产生所有的怪事,都跟这条河谷有关。不过,那也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现在......现在就不知道了。”提姆脸色凝重,甚至呼吸也开始急促起来,或许他想到了以前的一些可怕的事情。

“别担心,提姆,事情已经过去太久太久了。”我微笑着安慰,然而却不敢有丝毫大意。

小心翼翼慢慢走近黑暗沼泽,腐尸的味道弥漫在这片区域,挥之不去。四周一片死寂,连风声都没有,时间在这里仿佛已经被凝固。

马匹焦灼不安低低嘶鸣,再也不肯迈出脚步,“吭哧吭哧”从鼻孔里冒出一串串白气,不断用蹄子刨着脚下的土地......

“伊瓦,跟我过去看看。”跃下马背,不断用脚尖触碰地下,试着不要陷入沼泽之中,这样的前行对我们来说是一种折磨。

“天佑哥,我们去吧,伊瓦.....哈哈我怕伊瓦陷阱沼泽。”卡琳挤眉弄眼打趣伊瓦,让紧张的气氛缓和了下来。

“嗯,卡琳或许说的有道理。”我们惊奇看着伊瓦,这次他竟然没有任何怨言,主动配合起来,这是一个不小的进步。

一股浓烈的血腥味随风而来,伴随着嘶鸣、**与哀嚎。

“卡琳,听见没有。”我从后背抽出长刀,开始戒备。

“听见了,阿贝去看看。”卡琳扭头对着肩膀上的小不点说道。

“嗡”金色的翅膀在迷雾从扇动,划出一道优美的金色线条,阿贝瞬间消失在我们的眼前。

阳光渐渐升到头顶,灼热的阳光似乎永远无法穿透这片迷雾,只是在迷雾身上留下刺目的白光,眼帘却清晰了不少,至少视线能穿过迷雾,看清楚三十米左右的距离。

“嗡”金光停歇在卡琳的身上,小不点阿贝神情低沉、哀痛,缓缓说道:“太惨了,这里简直是一个地狱,卡琳,这里是一个战场。”

“战场?疯了,怎么会在沼泽地设立战场。”我们吃惊瞪着阿贝。

“是的,是战场,好多好多的尸体,好多的妇孺老幼。”阿贝瞪大眼睛,比划着,催促着我们快去救援。

“阿贝,你赶快通知桑格他们,让他们小心。”

或许桑格到来能救不少人,但是现在我们还不知道情况,只能分头行事,阿贝化成一道金线去找桑格,而我们已经开始往前面行走,忽然,迷雾在眼前消失,我们仿佛跨出了迷雾组成的墙。

眼前遍野横尸,撕裂的尸首,插在地上的弯刀、长矛、剑、盾和箭羽都经过鲜血浇灌,鲜血已经让这些武器失去了本身的颜色。

这里是战场,成千上万的人横七竖八躺在这片土地上,有的已经支零破碎,濒死的马儿抬头低低嘶鸣,望着苍穹落下了浑浊的泪水。

伤者有的在**、有的在祈祷.....

然而,这一切更像是屠杀,因为这片土地上留下更多的是——农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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