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吃饱喝足,王冷抬起衣袖想去擦嘴,但袖子还未到嘴边,他已醒悟过来,并将抬起的胳膊,放在了酒桌上。
“呃……”
几声饱嗝过后,他这才心满意足,又拿起饭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
“金姑娘,你吃饱了吗?要不要加个菜?”
“饭菜都被你一个人吃光抹尽,还问我吃饱没,真是惺惺作态!我一姑娘家的能吃多少,可不像你这个饭桶!”
很简单的一问,却换来了一顿教训,王冷心里有些渗得慌。
“真是不知好歹,好心请你吃饭,你竟说我饭桶,岂有此理!”
当然这句话,王冷没有说出口,他只在心里恨恨不平。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金姎好似会读心术般,居然能听出别人的心声。
“小气鬼!好了,我说着玩的……屁大的一点事,你就气得不轻,哪像一个男子汉啊?”
金姎说完这话,并站起身来,又说:“你吃饱没,没吃饱的话,我下去给你加菜?”
“饱了!我们走吧!”
王冷见自己无论如何,也是说不过金姎,只得忍气吞声,站起身当先行去。
金姎撇撇嘴,勉勉强强跟着他,一起朝楼梯口走去。
在临下楼时,她故意跑到青衣男子的那桌,狠狠地瞪了那两位漂亮姑娘几眼,似乎在用眼神责怪她们,之前对王冷的无视。
哪知她这么一闹,对方那两个姑娘,却不乐意了,当场就想动手互撕……
王冷见状,面红耳赤,羞愧难当,真想溜之大吉。
但毕竟金姎是自己新招的员工,于情于理他也不能坐视不管,并在无可奈何之下,赶紧给人家道歉,拉着金姎的衣袖,快速地离开了春来酒楼。
来到大街上,他的心情糟糕透透顶,至从遇到了金姎姑娘,烦心之事,是接二连三地到来。
王冷真的不知自己,收留这位金姑娘到底是对是错?
金姎却不以为然,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还对王冷拉着她离开春来酒楼,是老大的不情不愿。
她甚至在大街上,不停地埋怨王冷,说人家两个姑娘,压根就没有正眼看他一眼。
这说明人家自命清高,不屑一顾……
王冷被她说得心烦意乱,不停踱步快行,看他火急火燎的架势,好似想甩掉唠唠叨叨的金姎。
这也不能怪他闹心烦闷,毕竟金姎姑娘看起来,横竖不过二十岁的模样,可她那直率又话多的性格,哪里有半分淑女的风范。
对王冷这个雇主,更是冷嘲热讽,毫无顾忌,哪有一点身为员工的职业操守。
难道这些表现,仅是金姎自尊心强,还是说她自带无所畏惧的心态?
”这金姑娘,半真半假,身份可疑,真是让人看不清,弄不明……”
想到这些,王冷是越想越烦,他又不好直接来问,生怕又引火上身,被金姎臭骂一通。
“兄弟,请留步……”
这时,忽有人在身后叫唤。
王冷听后,身子一动,脸色微变。
他虽然心情郁闷,但当下闹哄哄的街头,行人纷纷扰扰之际,有人跟在自己的身后,他居然一时没有察觉,看来来者善于隐藏气息,似乎很不简单的样子!
待回头看去,只见一位身穿淡青衣的男子,漫步走了过来。
此人,眼眸深邃异常,步伐沉稳矫健,正是刚才在春来酒楼里,给王冷留下深刻印像的那位青衣男子。
王冷眼神里,掠过一丝惊惑色,他万万没想到对方会跟过来,难道还在为金姎的无礼之举,不依不饶吗?
“冒昧打扰,小友请见谅!”
来人微微一笑,露出满口整洁的牙齿。
“哪里,哪里,像您这样的高人,我岂能怪罪……请问前辈找我何事?”
王冷肃手揖礼,表现出一副诚惶诚恐之态。
来人也不做客气,坦然接受了他的以礼相待。
王冷行完礼,紧走几步,来到青衣男子跟前。
“方才一见兄弟你,颇为心折,但那种场合,人多口杂,不便深谈。此刻跟随身后,若有唐突之处,还请见谅!”
青衣男子略微点头,说话间,悠然自若,大有文雅之风范。
“前辈言重,能得您这样高人屈尊相见,我一介草根,高兴还来不及呢!”
“高人谈不上!不过兄弟你的修为不错,若我没猜错,你修炼的可是体脉之术?不如你我二人切蹉一二,如何?”
一听切磋二字,王冷面上一愣,心下暗道:这哪里是来交谈,分明是手痒想找人较量一番!
“今天遇上的怎么全是些怪人?居然在大街上,直截了当提出比划脉术……看来,此人不是武痴,便是别有居心……”
王冷心中计较了一下,才开口说道:“在下只是一名低微的乞丐,不知什么体脉之术,前辈您看错人了……”
明眼人都知道,对方来历不明,从哪个方面看都不像一般人。
王冷不便直接拒绝,只有假意推脱。
“我这一生阅人无数,从来相差无几……”
来人淡淡一笑,一副了然于心,一切尽在掌握的神态。
“相来都是君子之交,点到为止,前辈乃是真君子,想必不会做出强人所难之事吧!”
见推脱不掉,王冷只好讲道理。
“君子!呵呵……我可不算,也不想做君子!多说无益,看招!”
好家伙说打就打,还真是不客气。
青衣男子稳稳站定,右手化掌为拳,隔空击向王冷。
此拳一出,看似极快,其实缓慢悠然,无一丝声息。
最奇的是,青衣男子的胳膊,竟宛如水流游走般,弯弯曲曲,迂回百折。
若是一般人的拳法,都会讲究个循循俱进,进退有序,总会有一定的规律。
可此人的拳头,走向却是高低起伏,左右摇摆,快慢不定。
仿佛一条蜿蜒流淌的小溪,依地势的高低而起落,随形而升降,意动自然,无迹可循。
王冷看得是目瞪口呆,如此精妙的拳法,可是他平生第一次见到。
不多时,青衣男子的拳速,陡然加快,摆动幅度也随之变快,犹如小溪之水,忽变湍急……
而那拳头,则开始变得模糊不清,到最后隐隐约约只剩下了一片虚影。
再看去时,哪里还能分得清楚,它会击向何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