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南王府不仅外头气派,里面也是极为华美的,琉璃铺瓦,富丽堂皇,栏上雕花精细大气,不禁感叹!
同时,我心中烦扰更盛,府邸的装扮往往是可以看出主人的身份地位的,老王爷的病失去了手中的兵权,但十年了,镇南王府却还是光鲜如初,甚至更胜当年。听父亲说过,齐国主虽看似大大咧咧,但其实是很多疑的,那么这些年来慕容洛书想要维持住镇南王府的荣耀,手上没有些压得上架的赌注筹码是绝对不可能的!
换言之,想要对付他,真的很难。权势,筹码,甚至心计我没有一样是他的对手,我没有退路了,如果是对,就是天助我也,如果是错,那就一错再错吧!
“啊,李小姐,王爷他,不喜欢人多的,能否麻烦这两位姐姐先在前厅休息,我们王府的人一定会好好招待的!”才走了没几步,赵姑娘便有些急切的开口。
这倒也好,这两个丫头若是在我身边,我可难以将我绝妙的演技发挥地淋漓尽致的。况且这凌波还是江谢白的人,说是来保护我的,难不成就是来监视我的。再来此时她们也只会给我添麻烦,若是慕容洛书要加害于我,光凌波那点功夫也起不了多大的作用!赵雅兰现在着实是为我打开了方便之门!
我犹豫了一会儿,才慢慢道:“那,好吧。就麻烦赵姑娘了!”凌波不作言语,悠然一脸不愿的表情,但看我眼神坚定,也便乖乖顺从了。
赵雅兰得体地点头,然后便叫周围的丫头领着凌波与悠然下去了,俨然一副女主人的样子!我甚至想,她还是几天前那个胆小清纯的赵姑娘吗?不过仔细一想,这又关我什么事,自己又在没事找事了,只得苦笑地摇头!
绕过假山,穿过回廊,终于到了慕容洛书的书房。这可真不容易找,定是平常为恶太多,怕有刺客报复,所以才将自己的书房布置在如此复杂的地位。
赵雅兰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随即便小步上前,叩门道:“王爷……”
话音未落,门上就是砰的一声,慕容洛书从里头砸了个花瓶出来,又暴躁地粗口骂出来:“滚,不是叫你别来打扰我吗?”
我大受惊吓,这恶人果然还是这样坏,前些日子的儒雅君子形象都是装出来的,也还真是难为他了。
赵雅兰面容尴尬,大有花容失色之嫌,见我一副不解的样子,她连连心虚地解释道:“李小姐,你别误会啊,王爷他平日里不是这样的,今日是心情不好,才会如此的!”
我心里冷笑,脾气暴躁就是脾气暴躁,还须得着分时候?
转念一想,这种状况,不是摆明了让我吃闷亏吗?今日这小贼心情欠佳,赵雅兰还让我来见他,其中设计颇发人深思。我还真有些犹豫了,留下,刚好撞到枪口上,为别人铺了路子;离开,下次来可就难了,况且,到了这里,离开或许已经不是我能说了算得了!
我不知如何是好,想要告诉赵雅兰我还是先回去比较好。赵雅兰见我脸色铁青,赶忙过来又接口:“李小姐,你别误会啊,王爷平时真的不是……”她声音越来越响,我不是傻子,自然知道她这是说给里面那位听的,这女人,看不出来啊,居然有这等心计,现在我想走也不可能了。
她讲得正兴之时,里头的门开了,慕容洛书依旧穿得华美整洁,这只是让我想到了四个字,衣冠禽兽!
他见我傻乎乎地站在门外,有些意外,但眼角流露出的情绪又是那样复杂,黑色瞳孔亮出忧郁却又吸引人的璀璨光芒,眩目异常。
我不知道应该怎样开口,双手不知道往哪里放,嘴里几次想开口却说不出话来,面容窘迫,只是不自觉得紧紧盯住他。也不知道他稍后会怎么迁怒于我,心中冷汗直流。
慕容洛书一个凌厉的眼神扫过赵雅兰,,那赵雅兰面色一惊,什么都没说便悄悄退下,我心中惧意顿生,连忙开口叫住她:“赵姑娘,你……”赵雅兰后回头看了我一眼,但很快便畏惧地转过头,匆匆离去。
我想走过去,可还没迈开步子,慕容洛书就冷冷开口道:“你急什么,看到我就这么害怕,你就那么不待见我?”
我心跳猛然漏了一拍,他说什么,他……怎么会知道我不待见他,难道说我们的计划败露了,如果是那样的话,我此时就相当于站在悬崖边上,进退都是在和命运做赌博,而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输不起。
见我不言语,他又管自己接着开口道:“怎么了,李小姐到了我镇南王府就连话也不会说了,刚才在醉宾楼和那永安侯府上小侯爷不是有说有笑的吗?难道你就这么看不起我镇南王府吗?不过既然看不起还来我府上作甚,岂不自讨没趣?”
他语调轻柔,却毫不懦怯,反而充斥着阳刚之气,似烈火焚烧之时窸窸窣窣的爆裂之音,清脆而又带着毁灭。
我回头看他,他慵懒地倚在雕花的门框上,眉目线条刚美,可冷冷的眼眸却让人害怕,不敢直视。听他所言,他的怒气似乎是与醉宾楼之事有关,但是,我好像也没做什么对不起他或者是碍着他的事。
我鼓起勇气大胆看他,语调轻柔却毫不软弱道:“王爷,你说的什么?难道你镇南王府的待客之道就是这样的吗?”的确,我该先问问清楚,也许,什么事都没有,只是我在自乱阵脚。
“王爷?李小姐说话还真是客气啊,我为你得罪永安侯,你倒好,不知我的好,与我千般生疏也就罢了,才这么几天,便与那唐士臻这般亲密,当日,哼,算是我慕容洛书自作多情了!”他语气好不松软地冷笑道。
我看向他高高在上的容颜,回忆起酒楼里那两个狗奴才的谈话,心里猜想大抵是我方才与唐士臻见面的事情被他给看到了,他许是脸上挂不住,一怒之下回了府,现在我又不巧来了镇南王府,他正好可以来个秋后算账,一雪前耻!
我灵机一转,扑哧着灵动的大眼睛,一变方才冷硬的态度,“哦,原来是那件事啊,慕容公子你误会了,方才是那唐士臻只是不小心偶遇的,并非我有意结识。况且到了醉宾楼之后,我便将那日的事情尽数抖了出来,差点还……”
他眼中的怒气渐渐消退,但一听我最后那几个字,便又有些紧张起来,“差点还怎样,他要是敢欺负你……”他走近我,轻声道,“我立马就去掀了那永安侯府!”
大言不惭,哼,他再强,也不过是个王爷,在燕都,天子脚下还能光明正大翻了天吗?永安侯再不济,也是擦上边的皇亲国戚,岂是他们说动就能动的!
我连忙走过去握住他抬起的手,笑道:“你冷静点啊!哪有这么严重啊,只是我将他臭骂了一顿,差点将他骂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