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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行走的郎中

1949年,18岁的姥爷被分了家,老太爷因为早年斗地主落下了一身病,熬到姥爷18岁的时候也随着老祖父走了!

新中国在那个风雨飘摇的时代里诞生了!穷苦的广大劳动人民翻身作为主人!姥爷家因为以前是地主,虽然已经分家了,但还是被波及到批斗的范围!

那个时候和姥爷一起离开大宅院的还有堂哥三姥爷!他早年因为是国民军人,也被波及,在村子里没有什么地位!

姥爷家的地被村里大包干,所有人都需要改造参加劳动才能获得一口吃的!一家人家里也没有一个顶梁柱,和姥爷、三姥爷一起跟出来的女眷一个一个都找了婆家,嫁到很远的地方去了。家里只剩下三姥爷的母亲还存活于世!三姥爷的妈妈带着两个孩子,艰苦的生活着!

姥爷年纪轻轻就当上了一个行走的郎中!每天背着小药箱子早早的去到寿县城里摆摊给人瞧病!每天挣得钱也只够糊口!天天在外面到处跑,给人看个头疼发热的病!有时候也看个疑难杂症!

姥爷做行脚郎中后,就一直沿着淮河的村落一个一个村子的行医!有时候也能解决一些疑难杂症!这些都是老祖父教会姥爷的!

那一次姥爷坐上了南下的火车,他想着反正也是在附近行医,这次不如到远一些的地方,看看碰碰运气,能不能在南方找个合适的工作做做,一直做行脚医生也没有什么前途!

姥爷在来到了江西丰城,在沿途上,他领略了国家的大好河山!第一次知道原来我们中国这么大!在进入县城后,看见小镇里的人都行色匆匆,整个小镇子很多家庭的门口都挂了黑布!

姥爷很是不解,也听不懂当地人的方言!就在街头一家卖豆腐花的小摊做了下来,打听打听附近有没有药铺,想去备些草药留着行医用!

姥爷喝了一大碗豆花后,问着老板,为何镇子上的人都行色匆匆!

“老哥啊!能打听个事吗!”

“大兄弟啊!听你口音你是外地人吧!“

“我是北方来讨口的,老哥啊,你知道这附近的药铺在哪个方向吗!”

“老弟啊!我劝你赶紧回家去吧!你看见我们这里每家每户门头挂了黑布了吗?那是家里死了人了!听过隔离有一个村子的全村人都死了,那个惨状啊!”

姥爷一听每家都有死人,还有一个村子发生了灭村的事件,第一感觉就是这里发生了瘟疫!因为几年的行脚医生的经验,也遇到过很多有瘟疫的地区,不过没有像江西这个地方发生的严重!

“老哥啊!不满您说,我是个行脚郎中!这里是不是发生瘟疫了!”

“哎呀!你真是活神仙啊,对!这里就是发生了瘟疫,十里八村死了很多人,我今天干完这单,也就准备离开这里了,都死了好多人啊!”

“老哥秒赞了,能告诉我疫情最严重的村子这么走吗,我去瞧瞧看!”

很快,姥爷被好心的豆腐花老板带到了黄村的村头,说什么老板也不愿意进去村子!没办法,姥爷拿出平常遇到疫情用的一块干净的布做的口罩,摸索着进了这个村子!

整个村子到处都是破败之像,有一些尸体就用席子裹住躺在了堂屋里!也不见家人在旁边!

姥爷走了过去发现死者骨瘦如柴,腹大如鼓,用银针在尸体上面扎了扎!又掀开蒙着脸的黄纸,掰开尸体的眼睛看了看,又掰开了尸体的嘴看了看舌苔!这位病人应该刚刚咽下最后一口气,身体还有一些余温!姥爷站起来喊了几声也没有人回应!

姥爷几乎可以断定,这里发生的瘟疫应该就是吸血虫病!姥爷用火烧了烧银针,又用酒精洗了洗手,带上了一个羊皮手套!这样的病菌会传染,要做好防护措施!姥爷又走了几步,又发现一个得病死去的村民!一直走了很多家,看见了死了很多的人!

在二十世纪中叶,血吸虫病曾给我国长江流域及其以南的十几个省、区、市的劳动人民带去深重的灾难,夺走了众多人的生命,被称为“瘟神”。

血吸虫病是困扰中国人上千年的顽疾,流行甚久,这种肉眼看不见的灰白色线状小虫,对人类威胁极大。虫卵入水孵化形成毛蚴后,钻入钉螺体内进行无性繁殖,生出无数的尾蚴,再从水里钻到人畜体内寄生。

在我国长江沿岸及华南广大农村等江河湖沼密布地区,人们在水田耕作或日常生活中与水接触,只需十几秒便会被感染。而患者排泄物中又带有大量虫卵,成为新病源,如此循环往复扩散,蔓延极快,危害甚大。

患者大多腹大如鼓,骨瘦如柴,被称为“大肚子病”。得了这种病,年轻人失去劳动能力,已婚妇女生不出娃,死亡率很高。新中国成立前,在血吸虫病的重灾区,甚至出现十室九空、田园荒芜的凋敝惨状。

江西省余江县蓝田坂地区,方圆50里,过去由于血吸虫病危害,在新中国成立之前的50年内,有3000多人因患血吸虫病死亡,20多个村庄完全毁灭,14000多亩田地变成荒野,剩下的村民面黄肌瘦,百姓在死亡边缘挣扎。

不仅江西,那时血吸虫病在中国大地上疯狂肆虐,遍及上海、江苏、浙江、江西、安徽、湖南、湖北、广东、广西、福建、四川、云南等12个省市,患者约一千万人,约一亿人受到感染威胁。尽管历代百姓一直顽强地同血吸虫病作斗争,但始终无法降服这个疫魔。

姥爷作为一个年轻的郎中对这个病也束手无策!看着村里死了这么多人,姥爷的心里悲天怜悯,希望在这个已经满是死人的村子里找到一两个幸存者,用自己所学的一切医术救济!

老天不负有心人,在姥爷快要失去信心的时候,突然听见有一家屋子里传出了呜呜的哭喊声!姥爷寻着哭声寻了过去,在一家破败的茅草屋子当门前,一个破席子上躺着一个骨瘦如柴的男人!这个男人已经咽下了最后一口气!眼角还有刚刚留下的最后一滴眼泪!

姥爷快步走了过去,女人看见有人进来,抱着姥爷的腿求着姥爷救救她家男人!姥爷翻开看了看男人的瞳孔,早已经放大,同时男人也停住了呼吸和心跳!这个男人就在刚刚在姥爷的眼皮子地下去世了!

“大姐,节哀顺便吧!”

女人的哭声变成了嚎啕大哭,蹲在地上,怀里抱着一个小女孩!姥爷看见哭的女人和这个小女孩,又脱下了手套,检查了小女孩的眼睛和嘴巴,确认没有得这个瘟疫,同时这个呜呜哭泣的女人也做了相同的检查!心里想着估计这两人是目前这个村子里仅剩的人了!就劝导着女人带着孩子离开了这个已经灭了全村人口的村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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