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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敞开心扉》

“辛儿,这些事我和父亲会处理的,你不用担心这么多。”诸葛清鸿看到肖辛夷愁眉不展的样子颇有些心疼的说道。

“叔父可有对你说过昨日他去落月山庄见了什么人。”

“说了。”

“有何收获。”肖辛夷语气有些不安的问道。

“辛儿,如果我和宁国郡主的婚事取消了,你会不会接受我。”诸葛清鸿没有回答肖辛夷的问题,反问她道。

肖辛夷沉默不语,诸葛清鸿说的是如果,她不想为这假设做决定,如果就是如果,如何能当真。

诸葛清鸿轻轻叹了一口气,伸手将肖辛夷轻轻抱在怀里,这次肖辛夷只是身子一僵并没有推开他,任由放在她腰间的手越来越紧,或许她已没了如初时那般将他推开的决绝勇气。

胡古月和秦悠悠不知何时离开了馨幽舍,此时院中只余他两人,相拥在一起的两人纯白衣衫被风吹着,缠缠绕绕难分难解。

诸葛浩初回到馨幽舍时肖辛夷和诸葛清鸿正在廊下对弈,两人一个低头静看棋盘,一个执子不落默看佳人。诸葛浩初站在远处看着他们脸上喜忧参半,不管诸葛清鸿同不同意,当年他和肖重楼的约定是时候让肖辛夷知道了,不管结果如何,都算是了却了他一桩心事。

下定决心后诸葛浩初不再犹豫,摸了摸随身携带的锦囊轻咳一声走到院中,诸葛清鸿和肖辛夷同时抬头,见是诸葛浩初后两人连忙起身行礼。

诸葛浩初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虚扶一把肖辛夷道:“辛儿等了多久了,自从我到了雍城还未曾与你好好说过话。”

肖辛夷恭敬的回道:“叔父连日奔波操劳,辛儿无能帮不上您的忙心中已然十分惭愧,万不敢再让叔父为我分心。”

“只要你们好好的,便是对我最好的回报。”浩初看了一眼诸葛清鸿和肖辛夷说道。

诸葛清鸿看着肖辛夷瞬间绯红的脸色回道:“孩儿谨遵父亲教诲。”

“辛儿,隐儿,你们随我来。”

肖辛夷和诸葛清鸿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不解之色,随后便紧跟诸葛浩初进到房间。诸葛浩初待两人走进房间后从随身锦囊中小心翼翼掏出一张泛黄的信笺,信笺边缘处已经磨出了毛边,看起来已有些年头。

两人的目光都落在诸葛浩初展开信笺的手上,并没有注意到他泛红的眼眶。薄薄一张纸上只有寥寥数字,但诸葛浩初看了一遍又一遍,像是要把每个字的一笔一划都刻在心里。就在诸葛清鸿和肖辛夷疑惑不解的时候,诸葛浩初将信笺递到肖辛夷跟前道:“辛儿,认不认识。”

肖辛夷双手接过信笺只看了一眼,眼泪便一颗接着一颗从腮边落下,信笺上的笔迹对她而言刻骨铭心,她幼时所学的每一个字都是临摹着这样的笔迹而成的。这是肖重楼的笔迹,亦是肖重楼迄今为止唯一的遗物,上面清清楚楚写着肖辛夷的生辰八字。

肖辛夷抬头看着诸葛浩初,本想说些什么,可喉间像是被巨石堵住,既沉又疼,心里想说的一句都说不出来,只能低下头用指尖一遍又一遍摩挲着早已干透的墨痕。

诸葛清鸿向前一步拭掉肖辛夷脸上的泪痕道:“父亲,这就是当年肖伯父给您辛儿的生辰八字吗?”

诸葛浩初仰起头深深叹了一口气,仿佛将胸中闷气全部吐出才走到书桌旁坐下道:“不错,这就是当初要为你们定亲时大哥亲手写的。”

还处在悲伤情绪中的肖辛夷闻言如遭雷击,谁和谁定亲,为什么她不知道。

诸葛浩初看到肖辛夷脸上震惊的表情,心头渐渐浮出丝丝缕缕的痛意。

“辛儿,你和隐儿幼时最喜欢待在一起,我和大哥看在眼里喜在心里,当时隐儿的母亲病重,我同你母亲和隐儿的母亲商量后决定为你们定下娃娃亲,一来可以为隐儿的母亲冲喜,二来可以亲上加亲,虽然我们两家已经亲如一家了,可这些必要的流程还是要走一遍的,当时我托媒人去苍安山庄求你的生辰八字,大哥便是用这张信笺写好让媒人带给我,可还未等我找人去合你们的八字,隐儿的母亲便去了,这件事也就暂时搁下了,本想着等隐儿出了三年孝期之后再去苍安山庄提亲,可不过一年苍安山庄便遭逢大难。”诸葛浩初说到这里似是说不下去了,拳头握了几握才继续说道:“你和隐儿才是真正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若不是遭逢这两次变故,现在你和隐儿应该已经成家了。”

诸葛浩初看到肖辛夷愣怔的表情继续道:“这么多年隐儿一直在找你,虽然他不说可我看的出来他对你用情至深,后来你终于出现了,隐儿却不肯对你说这件事,他看出你心中对他有隔阂,所以他一直在等你接受他,不是因为当年的约定,而是敞开心扉接受他这个人。”

“叔父,我不知道当年还有这种事,父亲和母亲从未对我提过。”肖辛夷哽咽着说道。

“当年你年纪尚小,又是个女孩家,大哥和大嫂自然不会在你成年前将这件事对你细说。”诸葛浩初又是叹了一口气说道,若是当年肖辛夷就去知道了这件事,她和诸葛清鸿再相见时是不是就可以少一些隔阂。

诸葛浩初见肖辛夷一时难以接受摆了摆手对诸葛清鸿道:“隐儿,你带辛儿出去吧。”

诸葛清鸿拱手道:“是,父亲。”说完牵起肖辛夷的手,肖辛夷匆匆对诸葛浩初行了福礼后被诸葛清鸿带着走出诸葛浩初的房间,诸葛清鸿牵着肖辛夷的手一路前行,待肖辛夷回过神来已到了诸葛清鸿的房间。

肖辛夷看着诸葛清鸿关上房门后问道:“你什么时候知道这件事的。”

“父亲托人去苍安山庄求你庚帖的时候我就知道了。”诸葛清鸿回道。

“所以……”

“所以自始至终我认定的妻只有你一人,从未变过。”

肖辛夷话还没说完就被诸葛清鸿打断。

所以这么多年诸葛清鸿从未放弃找她,所以无论肖辛夷如何绝情,诸葛清鸿都在默默承受不离不弃,所以那日在双圣门连心桥下即使粉身碎骨,诸葛清鸿都不曾放开她的手。

在肖辛夷的意识里一直都是她隔在了诸葛清鸿和宁国郡主之间,没想到宁国郡主才是后来居上的那一个。可无论如何诸葛清鸿和宁国郡主都是皇帝赐婚,李钰已是诸葛清鸿名义上的妻子,而她和诸葛清鸿的婚约只是十多年前两家人的口头约定,并没有纳征请期,甚至连纳吉这一步都没走完,以目前的情况来说,他们依然只是曾经的青梅竹马。

诸葛浩初住进了馨幽舍,肖辛夷自然也从醉生楼搬了回去。宁国郡主的房间一直空着,诸葛清鸿和华如江依然住在清荷小筑,肖辛夷安顿好后去看诸葛浩初,诸葛浩初正执着一杆兔毛笔挥毫泼墨,听到脚步声抬头见是肖辛夷,随后停下手中动作将毛笔置于笔洗中。肖辛夷对他行了一礼道:“叔父。”

诸葛浩初笑着对肖辛夷点点头道:“辛儿,叔父不是外人,以后大可不用理会这些繁文缛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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