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穗在家里着急的等着消息,直到林莼发来的一条消息“没事了”
她的心才算落了下来,看了眼时间已经挺晚了,想回房间休息,没想到盘腿坐久了,站起来时腿软不小心跌了下去,还打破了玻璃杯,一声清脆的碎声。
俞年闻声从房内走出来,程穗下意识伸手去捡不小心碰到了锐利的尖处,手指渗出丝丝血滴。
俞年过去叫她回房间处理一下,程抬头看他“腿...麻了”
俞年气笑了,一把把她横抱起来,走进房间放在床边,从床头柜的医药箱中拿出了张创口贴,撕开,小心的贴在伤口上,“今天就好好休息,不要瞎想了,我在旁边房间有事叫我”
程穗乖乖盖上被子点了点头,“嗯,晚安。”
“晚安”
次日程穗醒了,见外面的天依然是乌云密布,黑压压的,但所幸不再下雨了,她摸到了手机看了眼时间都已经九点多了,连忙爬起去洗漱,梳妆完毕。
程穗看见手指上被浸湿的创口贴,带着丝丝麻麻的痛,走到床头柜拿出箱子,打开,看见了感冒药和创口贴。
随便翻翻发现下面竟然压着一张纸,将它抽出来,一眼就看见最上面的心脏报告,看下去直到最后的时间显示去年。
程穗明白了原来俞年早已经知道了,可他为什么不告诉自己,他有没有嫌弃自己,一切不确定因素在她脑海滋生,如野草一般疯狂生长不可抑制。
眼泪一滴一滴下垂,“程穗,起来吃饭了”
俞年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下一秒门被打开,他看见了程穗呆若木鸡的站在原地,脸被泪水打湿,手里还紧握着那张报告,俞年慌了,连忙上前握住她的肩,“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瞒你的”
程穗挣开他的手,不想听他解释,近乎于崩溃的喊道“我当初不敢赌,我不确定你是否知道这件事情,我害怕你知道,害怕你不知道,更害怕你假装不知道”
“我甚至怕你离开我,毕竟像我父母都能这么轻易的抛弃我,我真的没有办法了,求求你了,我真的真的好痛苦”
她推开俞年猛然跑了出去,直到跑到马路对面,看着来来往往的车辆竟然不知道自己可以去哪里。
俞年跌坐在地上,懊恼的捶着头,没有追上去,他觉得彼此都需要点时间来冷静一下,程穗浑浑噩噩的跑回以前的房子,一股粉尘的味道充斥在她的鼻尖。
她打开自己的房间,里面基本上空空荡荡,只有床头的一个箱子让人注目,程穗目光呆滞躺在床板上。
空洞的盯着天花板,似乎是上面有浑浊的水滴落,“嘀嗒,嘀嗒”一点点流进她的魂魄,使她的心变得肮脏。
程穗扭头看向手腕上的线,脑海里却全是血,鲜红的,无尽的血。
她闭上眼睛想着全是俞年的一举一动,她知道俞年也是为了她好,不是他的错,但程穗就是控制不了自己,所有人都告诉她,“程穗,你要懂事点,要乖一点”但她多想听到一句“程穗,你开心点吧”
人啊,其实都很害怕与关心自己的人相处,纵使程穗感情再淡薄,但她也怕,怕别人的关心,怕别人说“你没事吧?”
因为别人一旦问了,自己也只能说“我没有事”可真的没有事吗,明明自己觉得很难过,世界都要压垮自己,生活都没有了希望,还要扯出微笑来回应他们说“没事”这样真的很累了。
即使将所有的事情告诉别人,他们最多用可怜的目光看着你,安慰一句,“明天就会好了”隔天就将这抛之脑后,就像听一件再平常无奇的故事。
可对于自身来说却是无数次的梦魇,也不会有真正把自己放在心上,程穗大口大口喘着气,痛苦的泪水流不尽,却在拼命的安慰自己,“没关系的,没关系的”一如既往。
“叮叮叮”俞年被一阵急促的的电话铃声吵醒,烦躁的抓了把头发,坐正,扫视了一圈,还没回来。
放着响铃的手机没管,在口袋掏了掏烟盒发现什么也没有,才想起自己原来已经把烟戒了
反应过来把手机拿起,接通,“喂”
“俞年,程穗在你那吗?”林莼着急的嗓音从电话传出
俞年顿了顿,“没有”
“你是不是和她吵架了,我联系了她一个下午都没有人接”
俞年意识到了严重性,穿上鞋子,把手机夹在耳朵,“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没告诉我”
林莼来不及解释了,“我不知道你们发生了什么,但请你尽快找到她,不然后果真的很严重了,我先去她的学校看看,保持联系”
说完便立马挂掉了,俞年拿出手机搜索着程穗手机的IP地址,他当初在给她买新手机时安装了个定位,就是怕她再次出事。
正好定位定点到了隔壁小区,是她以前的家,于是俞年拿上车钥匙连忙赶往到了小区,按了几下门铃无人回应,他就暴力地踹开了紧锁的门。
看见卧室的门紧闭着,把手一转开,俞年看见眼前的画面差点站不住脚。
程穗躺在床上面色苍白且痛苦,地上氟西汀散落在地,空了一半,他上前将程穗费力地抱起,往下跑,边跑边喊着“千万不能睡,不能睡啊”
将程穗送到医院,亲眼见她进入手术室中,俞年像是被抽光了全身的力气,跌坐在椅子上,林莼打电话来“找到了吗?你现在在哪里?”
俞年压抑近乎沙哑的嗓音“在医院,现在能跟我说说怎么回事了吗?”
“好,医院旁的店里”说完挂断
他看了眼上方亮着的手术中,颓唐的走了出去,林莼见到俞年也被吓了一跳,面前的人下巴冒出了密密的胡渣,眼底乌青,浑身都散发出低气压,上一次见到他这样还是初三那年。
林莼坐下看着俞年开口“程穗她...有中度抑郁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