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州本不是褚燕的对手,再加上李大目、褚高粱的帮忙,还有杜当、杜嘤嘤的呼应,唐州被杀得落花流水,他穿着红色的新郎衣服,狼狈的逃窜到后山去了。
唐州看着自己手下的残兵败将,不过二三百人,一个个衣帽不整丢盔卸甲,一点完整模样都找不到。唐州悲从心来,禁不住嚎啕大哭。
“都是一群忘恩负义的家伙,抢了我的地牌,还割了我的耳朵,夺了我的妻子,褚燕呀褚燕,我与你不共戴天!”
唐州坐在地上哭天喊地,也顾不得自己四寨主的形象了,那一二百人也一个个瘫坐在地上不起来,都在抹着眼泪。
旁边一个随从哭着说:“黑山是回不去了,咱们就这一点点人,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呀?”
“我的黑山呀,我的地牌,张牛角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偏袒褚燕,不与我等做主……”
随从见唐州性子急了,连大寨主张牛角都敢骂,神情稍微有点尴尬,又禁不住问:“这……这……后山……荒凉一片,也没有房屋,总不能住山洞吧?”
唐州不理睬那人,继续哭,等哭得没劲了,他一手顶着额头,一手耷拉在地上,有气无力地说:“走……走……找大贤良师说说理去。
大贤良师,就是张角,钜鹿人(今河北宁晋)人太平道的创始人。
其实张角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家境贫寒,经常衣不蔽体食不果腹,每到晚上,张角经常望着天空的星星发呆,时不时冷不丁冒出来这么一句:“苍天已死,星夜来临,哪里是我的天空!”
桓帝末年,宦官专权,州郡刺史也都一个个结党营私,扩充自己的地牌,百姓苦不堪言,再加上瘟疫在河北这一带横行,老百姓穷死的穷死,饿死的饿死,病死的病死,九州大地处处饿殍满地,百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
张角、张梁、张宝,张家本身弟兄就多,加上荒年灾年,先是张角的母亲饿死,再是张角的父亲病死,家里穷的连棺材都买不起。
张角精神上受了刺激,衣不蔽体的在大街上乱跑,见了谁都说着疯话:”嘿嘿,苍天死了;嘿嘿,我爹死了!”
“滚……滚……一个疯子,疯子一个……”
官兵差役见了他就骂。
“都别说话了,不要呕人不要哭,千万别让那疯子听见了,他会掳走女人,让女人给他生娃,还会掳走小孩,剖小孩心脏,吃小孩心肝,……”
每到晚上,小孩淘气哭的时候,大人们都用张角吓唬自己的孩子。
当然也有一些不怕死的小孩,跟在张角的屁股后面,学着张角的姿势,追在张角后面跑着玩。
一日,一群流浪狗追着张角,张角跑到哪里,那群狗就追到哪里,甚至有的狗叼着张角的裤腿不撒,把张角吓得跌倒在泥坑里不起来,那群狗在上面咆哮,任凭张角怎么吓唬,那群狗就是不走。
“疯了,疯了,整个乾坤都疯了!”张角在泥水里嘟嘟囔囔,那群狗咆哮着嬉戏着,没有走得意思。
这时候,走来了一个怪老头,头发蓬松,衣服凌乱,嘴里也絮絮叨叨:“这世道不让别人活了,连狗也不让别人活了,滚走,滚走!”
说来也怪,那群狗见到这人就像见了凶神恶煞,夹着尾巴就跑了,神情慌张的连头都不敢扭。
张角被这阵势镇住了,直愣愣盯着那人,见那人走远了,禁不住大声地喊:“大师,等等我!”
那大师不予理睬,径直向前走,张角在后面一个劲地追,总是若即若离的距离,即赶不上又落不远。
张角跟着那人来到一个森林,穿过树丛,来到了一个空旷之处,突然不见了那人,只有几只猿猴在远处凄厉地叫,把张角都吓出了一身汗。
”师傅,你在哪里,就我!”
张角喊了半天,也不见动静。只有张角的呐喊在这森林里回荡。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张角喊了半天,始终不见那人身影。张角喊得累了,就靠在一个歪脖树下休息。这时那老头从歪脖树后窜了出来,把张角吓了一跳。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
那人又说了一句张角不懂的话,张角领会不了,只觉得眼前这人就是一个高人,是一个世外高人,可以让他忘掉世间所有忧愁,甚至可以普度众生。
那张角也有一股子犟劲,铁了心跟着那人,在张角眼里,那人有一种超凡脱俗的神态,他的一言一语都是至理名言。
那人走到哪张角就跟到哪,饿了就吃树上的野果,渴了就喝山涧的清泉,有时也跟着那人到村寨里给人看病。
那人现在符条上写几个字,口中絮叨不止,突然用食指指点那符条,字条就不明不白着了起来。那人将灰烬捻来几缕,放入水中,让病人喝掉,说来奇怪,那病人就好了,在地上跑上几圈就能下地干活了。
那字条上写得至理名言,就是那人写得一本书,叫做《太平经》。这《太平经》顺民心,从民欲,一听太平就让人高兴,稀里糊涂病就好了,实际上就是迷信,就是迷惑群众,只不过那时的人理解不清罢了。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道人于吉。
于吉对张角说:“这世间百姓处在水深火热之中,没有一点灵魂慰藉之处,只有黄老思想、道家学说才能救人。”
“这道教发于老子庄子,昔日,太上老君降临蜀地,传授张道陵“正一盟威之道”,嘱其扫除妖魔,救护生民。张道陵就此创立了道教,尊老子为教祖以“道”为最高信仰。”
张角很是机灵,他心想:既然张道陵能创立道教,我为什么不在这道教基础上创立一种别的教!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一年就过去了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于吉道人要到南方去传经,临别时把自己的呕心沥血之作《太平经》送给张角,张角如获至宝,他决定要做一番大的事业。
张角怀揣《太平经》走出了森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