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一个翻身径直轱辘到褚燕的脚下,褚燕吓了一跳,他刚想跳出圈外,没想到被狼一爪子抱住。
褚燕觉得凉飕飕的,狼的抚摸不是美女的抚摸,褚燕能感觉到那狼已经张开血盆大嘴,露出獠牙巨齿要刺入他的骨髓一般。与此同时,周边的狼也扑了过来。
“我不能死!”
褚燕一声大叫,几乎牙齿都迸溅出来,把周边狼吓了一跳。
褚燕一手丢下刀,一把揪住狼的耳朵将其提了起来,狼的四肢在空中搅腾翻滚,褚燕已经急了,左手弯曲将狼的脖颈死死勒住。
褚燕右手拿着刀,朝着四周的狼一顿乱砍,一只狼被砍下耳朵痛哭哀嚎狼狈逃窜,被褚燕甩过飞刀活活刺死。
褚燕将四周狼杀死之后,再回头看腋下的狼早已经没有了气息。
褚燕将狼丢到地上,坐在狼的身上休息。
“好厉害,好厉害!”
褚燕累得精疲力尽,无暇顾及树上人的说话。
“帮我下来,我下不来了。”
树上的人喊着,褚燕才发觉是个女生。
“自己下来,能上去就能下来!”
“我真得下不来了,哎……哎呀……”
褚燕没顾得坐起来,那女孩已经从树上掉下来,砸到他身上,像狼一样沉。
褚燕不知如何是好,他两手无助支在地上,眼睛斜看一旁的花草。
那女孩按着褚燕的胸膛一步步起来,拍了拍手说:“好呀,好呀,功夫了得,杀死了这么多的狼!”
“一只,两只,三只,足足十只狼,确实厉害!”
那女孩一个转身,黑眸子抛向褚燕,恰好褚燕也站了起来看那女孩,这一看不打紧,那女孩正是杜嘤嘤。
“怎么是你?”
“是我怎么了,我又没有跟着你,当然得感谢你的救命之恩!”
听了这话,褚燕略微有点高兴,态度和婉了些:“你怎么到这来了?”
那女孩抬头看了看褚燕,粉红的脸颊骤然变色,如霜打的红花已经没了精神,甚至眼泪掉了下来。
“说来伤心!”
原来太行山这一带本属于中山国范畴,处在冀州与幽州之间,两州的官员经常在此打拉锯战。赈灾、救济这些对老百姓来说的善事都互相扯皮,而征兵、收税这些对自己好的坏事却忙的不亦乐乎。一方唱罢另一方登场,官员来了一遍又收一遍,甚至为了一个兵一块地不惜互相厮杀,大地主不断扩充自己的良田,而百姓越来越民不聊生。
“你家的黄牛呢?”
“还谈什么黄牛,连我家的田地亲人都保佑不了。就是前几天,来了一帮官兵,不由分说,来了就抢,顺手牵走了我家的大黄牛,说什么犒赏官军,而且还要将奴掠走,说做什么官家的姨太太。”
杜嘤嘤说着说着就哭了。
“真是欺人太甚,这是什么江山,是什么社稷,简直不让百姓活。”
褚燕气急败坏,狠狠地踢着地上狼的尸体,仿佛在体打着衣冠禽兽的官兵。
“那后来呢?”褚燕的眉头紧皱,将眼中的怒火全挤了出来。
”我父亲拿着竹竿奋力反抗,掩护着我让我离开,父亲被那一帮官兵给杀了!”
杜嘤嘤已经泣不成声:“我宁可被这一群饿狼给吃了,也不做他们的官太太。”
听到杜嘤嘤的一番话,杜嘤嘤不由得想起了痛苦的往事,他不禁同情起杜嘤嘤来。
开来,师傅说得没错,穷人的命运都是一样的。真是世道不公,苍天没眼,这个世界就不让百姓活。褚燕觉得不但要报自己的仇,还要报杜嘤嘤的仇,报天下穷苦百姓的仇。
“那你就没有别的亲人?”
杜嘤嘤没有应答,她望了望地上躺着的一只狼:“活了……活了!”
褚燕一个箭步跃了过去,双刀下去将那只狼剁成肉泥。
“赶紧走吧,此地不宜久留!”
褚燕看天色日渐深沉,雾瘴笼罩着这绿色的海洋,绿色的海洋笼罩着这天地之间,他们才感觉到偌大的孤独。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偌大的森林,方向在哪里,他们感到莫名的无助。
“天色这么晚了,我们已经不辨东西,若一味走下去,会不会越走越深,万一遇到什么大怪兽,血海深仇就报不了了。”
听到杜嘤嘤的话,褚燕才觉得四肢无力,疲惫还没有过去,再遇到什么华北虎,小命肯定玩完。
“那怎么办?”
“不如我们先在树上休息一个晚上,天明了顺着日出的方向走,肯定能出去。”
也只能这样了,两个人选了一个枝杈蓬勃的大树,那大树的四个枝杈有碗口那么粗细,聚拢了向上,正好形成了一个擎着的手掌,他们决定在“手掌心”休息。
好个褚燕,纵身跳出一丈多高,双手轻轻攀缘了一下就上去了。褚燕再用藤蔓将杜嘤嘤拽上去,两个人面对面坐着,褚燕害羞的脖子都红了。
“你就没有别的亲人了?”
“有一个哥哥,去年被官兵抓去不知道是死是活。”
“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那还有什么打算,反正你以后就是我的亲人,你到哪我到哪!”
褚燕觉得一个女孩子跟着自己,有点碍手碍脚,但也没有别的办法。
“千万别有老鹰什么的,把我们叼了去。”杜嘤嘤转变了话题。
褚燕不由得向四周望了望,看见几只猕猴在树上自由跳跃,时不时向他们挑衅,再远处有一张脸盯着他们,那是猫头鹰,发出毛骨悚然的叫声。
看来今晚的觉是睡不好了,上得防猕猴的骚扰,下得防眼镜蛇的进攻。
”我怕摔了下去!”
杜嘤嘤抓住褚燕的肩膀,褚燕不敢看对方的眼。已经劳累了,杜嘤嘤趴着褚燕的肩膀睡着了,那么的近,褚燕能听见杜嘤嘤均匀的呼吸,她的秀发贴在自己嘴边,一种芳香沁入心田,褚燕快陶醉了。
褚燕不能陶醉,树下各种动物穿过,有豪猪,有马鹿,有狐狸,还有兽中之王华北虎。
形形色色的兽物都嗅了嗅狼的尸体,有的索性大口大口地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