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叶超放下褚云然,褚云然还没有挣扎起来,几个喽啰兵一哄而上把褚云然五花大绑。
那褚三羊见状,挺叉追将过来,被叶超跃马挺枪拦住去路。
“你是哪来的田野村夫,如此无理,搅了你爷爷的雅兴,气煞我也!”
“你爷爷坐不更名立不改姓,太平村褚三羊是也,你是何人,竟敢如此放肆?”
“司吏校尉叶超,前来剿灭你真定城,快快闪开,不要搅了爷爷的雅兴!”
“好你个不讲理的匹夫,你踢杀我儿,抢走我女,还竟然无理搅三分,不要走,还我儿子性命。”
褚三羊挥叉便刺,只朝那马腹刺来。
这一叉,要是躲闪不及,非把叶超的大腿掀下来。
叶超吃了一吓,赶紧用刀背向外去挡,只听当啷一声,如雷声翻滚,几里地都能够听到,太平村子的人吓得远远在外观看。
有的脸色苍白,伸着舌头说不出话来。有的赶紧躲到茅草屋里不出来,有的拿着铁锹木棍。
这个对那个说:“你去!”
那个对这个说:“他们手里有枪,我们恐怕不是对手!”
一群士兵呼啦站成一排,把这些群众堵在外面。
老百姓就是这样,没有领头的羊那只能是一盘散沙,再多也只是羊,只有受欺负的主。
褚三羊把叉抽回来,又一叉只刺叶超的小腹,这一叉带着仇恨带着凶狠雷电般过来。
叶超慌了,赶紧掀回刀去,用刀背去磕那钢叉,千钧之力全在这手上,叶超只觉得手臂发麻,那胳膊微微颤动。
叶超好不容易挡过这一叉,褚三羊手势一个翻转,变叉为棍,向叶超的腰部砸来,那叶超一着急,双腿夹紧马腹,那马就窜了出去。
叶超手上的汗都流出来了。
叶超定了定神,手持大刀与褚三羊大战起来。一个马上,一个马下,两个人像旋风一样交织在一起,一时间分不出哪是叶超哪是褚三羊。
褚三羊毕竟没有练过,空有一身蛮力,再加上报仇心切,套路有些混乱。
叶超一个大刀劈来,褚三羊横叉挡住,叶超以泰山压顶之势逼来,褚三羊汗珠子都流了下来。
褚三羊一步步向后退缩,叶超一步步向前压来,褚三羊就要退缩到草丛里去了,他突然想到自己的孩子还躺在里面。
想到这里,褚三羊大叫一声:“啊……”
叶超连人带马被推出了几步远。
叶超吃了一惊,将刀抽回,那褚三羊已经跳到了亭子边,叶超紧夹马腹,把缰绳一拽,那乌玉马趋向前来。
叶超大刀一挥,从天空中劈将下来,褚三羊吃了一惊,赶紧向后躲闪,只听咔嚓一声,那亭子的一个柱子折断下来。
褚三羊倒在柱子下,叶超的刀随即赶到,那柱子咔吧一声截为两半。
褚三羊躲闪不及,偌大的断木带着巨刺——鲨鱼牙齿一样的刺,只插在褚三羊的肚子上,褚三羊望了望亭子上“麦饭亭”三个字,把头扭向一边,再也不能说话。
叶超方才收住缰绳,气喘吁吁。
叶超被褚三羊吓了一跳,无心恋战,带着众人压着褚云然回营去了。
村子里的百姓这才为了过来,他们被眼前的一幕吓傻了,四岁的褚燕躺在草丛里不动弹,褚三羊的被柱子压着,那鲜血染红了亭台。
老百姓哭声一片,傻傻地看着不知道如何是好,其中一个长者哭着说道:“看来,这要变天了,大汉从此完了!
可怜你褚家啊,亭子因你褚家而建,也为你褚家亡,可怜的褚家。
古代人都迷信,都讲究吉凶预兆什么的。周文王梦见飞熊袭身,第二天渭水河畔遇姜尚,姜子牙道号“飞熊”。
许负说周亚夫在三年内封侯。八年后拜相,九年后饿死。周亚夫打死也不信,结果一一应验。
曹操梦见二马同槽,结果把姓马的全部杀掉,也逃不过司马争曹的宿命。
那麦饭亭是汉光武帝刘秀所建,那“麦饭亭”三个字就是他亲笔书写。东汉兴也麦饭亭,亡也麦饭亭,这其中是有故事的!
刘秀与王郎在冀州争夺天下,多次交锋,刘秀屡战屡败,一路逃到真定城南。
刘秀饥渴难耐,想找当地老百姓要点吃的,他对冯异说:“我饿的不行了,你去给我找点吃的吧!”
冯异就到附近的太平村寻找,找了半天,一口饭也没有找到,
冯异非常绝望,他恨不得也学介子推,割下自己腿上的肉让刘秀吃。
正当冯异绝望的时候,一个老太太端着一碗饭过来,冯异赶紧端过去让刘秀吃,刘秀吃饱了肚子,有了力气,才逃脱了王郎的追杀。
后来,刘秀做了皇帝,吃尽了山珍海味,都不如那碗饭香。
汉光武帝刘秀想起当年老奶奶的搭救之恩,就把老奶奶接进宫里。老奶奶又重新做了一次饭,刘秀取名“麦芽饭”。
老奶奶把家里唯一剩余的麦子煮了让刘秀吃,才有了以后的大汉江山,老奶奶就是褚三羊的太祖母。
光武帝刘秀就下了一道诏令,在城南滹沱河大堤建造了一座亭子,取名“麦饭亭”。
叶超刀劈麦饭亭,褚三羊惨死在麦饭亭下,这不预示着大汉要灭亡吗?
一群人一筹莫展。
正在这时,一匹高头白马疾驰过来,从马上跳下来一个中年男子。
那男子大概四十多岁,身高在八尺开外,阔目隆鼻,鬓若刀裁,眉如墨画,胡子迎风飘动,表情冷峻,他急忙问那长者。
“大伯,发生了什么事?”
“与义呀,你可回来了,三羊惨死在柱子下面,那孩子还有一点气息,这可怎么办呀?”
那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褚三羊的结义弟兄赵与义,赵与义是个狭义之士,喜欢云游四方,广结良友。
赵与义从太行山回来,见城门紧闭,他想起太平村的好友褚三羊,决定拜访拜访,没想到竟然发生这样的事情。
赵与义一个箭步窜到褚三羊跟前,他推了推三羊的胸口:“三羊兄,三羊兄!”
过了好久,褚三羊才努力睁开禁闭的双眼,泪蒙蒙看着赵与义,用微弱的声音说道:“燕……云然……云方……叶超……”
褚三羊想说却说不出话来,撒手人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