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师大捷,曲傲十分高兴,下令犒赏全军。虽说这一次大捷与士兵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但将士们还是喝的很开心。曲长青心情有些沉闷,借口自己身体不太舒服就离开了。众将士只当是曲灵儿死了,当哥哥的心情不好,也不放在心上。
曲长青站在小山丘上,看着只有少数灯火在闪烁的南楚,想起白日里的琴声,微微皱起了眉头,不得不说,真的很像灵儿,还有这个点子,怎么看都像灵儿的手笔,也就是说,灵儿现在应该还活着。
当时在战场上,百里乐就像是早就知道了一样,如果说这件事情是灵儿的手笔,而百里乐知道,那就说明,百里乐已经见过灵儿了。灵儿若是想躲,百里乐肯定找不到她,可百里乐找到了,或许,百里乐被找到了。
曲长青自嘲的笑了一下,难怪,自己见百里乐这几天的情绪比刚来的那个时辰好上太多,原先以为,是他薄情,可谁曾想,只是他知道了灵儿还活着。心头的一丝苦痛渐渐蔓延开来,自己伤心了那些时日,灵儿不会看不见,可他,却只能自己猜出来。
感受到身后的脚步声渐进,曲长青收住了情绪,默默向后看了一眼,然后收回目光。百里乐走到他身边:“有心事?”曲长青沉默着不说话,百里乐略微思考了一下:“你应该,差不多,知道了吧?”
曲长青点了点头,并没有说什么。百里乐微微叹了一口气:“灵儿不是有意瞒着你,而是南楚的楚墨和宋杰都与你太近,如果你知道了,你的反应,会让他们生疑,而她的计划,也进行不下去。”
曲长青微微笑了一下,他,其实,也知道,只是,看着百里乐知道了,而自己一直蒙在鼓里,就会觉得自己很可悲。百里乐淡淡的声音再次响起:“灵儿说过,这场仗,对你来说并不容易,因为对面的人,是你的兄弟。”
曲长青沉默了一下,像是勾出一个笑:“我在想一个问题,灵儿曾经问过我的问题。”百里乐微微愣了一下,下意识开口:“她问的什么?”曲长青仰起头,看向天空,极轻的一声叹:“权力真的那么重要吗?”
原本以为,他不会,结果,他还是为这权力来了。百里乐微微沉默了一下,像是自嘲一般:“谁知道呢?”曲长青顿了一下,转身:“不早了,早点回去休息吧。”百里乐眸光闪了一下,点了点头:“你也早点休息。”
百里乐看着曲长青走远,抬起头,不管自己的理由是什么,自己还是冲着那个去了,在他眼里,那些所谓的说辞,不过,冠冕堂皇。他有给过灵儿机会,可灵儿还是,选择了,帮他,这让他反而无措了起来,因为她的加入,就意味着整个曲家。
身后一双手抱了上来:“在想什么?”百里乐拍了拍她的手,又攥在手心里,慢慢摩挲:“我和大哥说了。”曲灵儿眨了眨眼睛,点点头:“应该的,我这个事情已经过去了,就算你不说,我也会找他的。”
百里乐轻轻笑了一下,一张俊脸在月光下,竟衬的有些伤感:“他知道了。”曲灵儿皱了皱眉,有些理解不过来,随即又明白过来,不由喃喃道:“怎么会?我没和他说啊!”随即皱起了眉头,莫不是自己弹琴,才泄露了?
百里乐也没给她细想的机会:“他说,你问过他一个问题。”曲灵儿沉默了一下,饶是她再迟钝,此刻也感受到,可乐现在的心情很不好,虽然知道那个问题是什么,但是,她还摸不透可乐说这个的目的是什么。
也没让曲灵儿想多久,百里乐就再一次开口,声音有些低:“你会后悔吗?”曲灵儿沉默了一下,随即很认真地开口:“既然我决定做了,就不会后悔。”松开手,百里乐转过身看她,曲灵儿手温柔地落在百里乐脸上,声音轻缓。
“,可乐,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无论怎样,我都会帮你。”百里乐心都软了下来,俯身将人抱进怀里,他欠她太多,何其有幸,能得一人如此爱你,不计后果。将头埋进曲灵儿颈间,低低的呢喃,像是飘在了风里。
没过几日,两军再次开战,曲灵儿混在士兵中间斩杀着南楚的士兵,却一直,站在离楚墨十步以内的距离。几天的观察,确实没有看出来,楚墨有什么致命的毛病,若果勉强说有,那就是太重情义,就好比,他永远都不会对曲长青设防。
孟奕见曲长青与楚墨僵持不下,眼珠一转,冲向了另一边,曲傲躲闪不及,大斧,砍尽了心脏。曲长青注意到这边,猛然瞪大了眼睛,急忙向曲傲奔过去,曲灵儿也看知道了,,也急忙冲了过去。
曲长青颤抖着手,慢慢扶起身中大斧、吐着鲜血的曲傲,声音也在颤抖:“爹......”曲傲缓了一口气,渐渐恢复了一些气力:“青儿,爹快不行了,曲家,就靠你了。”曲长青急忙摇头:“爹,你别说话,我带你去找军医。”想要将曲傲扶起,双腿一软,又栽了下去。
曲傲猛烈的咳嗽几声,感觉到了力量的流逝,急忙看向曲灵儿:“灵儿,你要听大哥的话,不要胡闹。”曲灵儿拼命忍住自己眼眶中的泪水:“爹,你听大哥的,我们带你去找军医。”曲傲的眼神渐渐涣散,但还是,紧紧抓住了百里乐的手,像是在等什么。
百里乐沉默了一下,明白了他什么意思,语气里满是郑重:“我会护着她,还有曲家,岳父。”曲傲最后的一丝力气也耗尽,缓缓勾出一个笑,握着百里乐的手,却松了下来。曲灵儿满是茫然的看着曲傲,颤抖着声音:“爹......爹.......你别吓我。”
百里乐刚想开口,目光所及,孟奕已经提了剑,直直向曲长青冲过来,想反应已经来不及:“小......”一剑穿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