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用么？”
看着只是衣衫有些凌乱的老者，深切的无力之感涌入白山心头。
老头没有自我意识，这便意味着佛系剑意与剑二十三一类的精神攻击对他不起作用。
也就是说，对付这老头的唯一办法便只有物理攻击！
虽不知这老头的灵气储备如何，可眼下白山的灵气只够再使十次雷电剑光。
如果十次攻击之后仍没对老头造成任何伤害，他便会彻底陷入颓势！
“雷电剑意不行，天外飞仙如何？”
白山眉头一沉，将天外飞仙中蕴含的白云剑意悉数灌注于正在空中浮游的长剑之上。
天外飞仙极其消耗灵气与精力，正因如此，白山也从未将其与万道剑意一齐施展。
严格定量地控制每柄长剑之上蕴含的剑意与灵气是一件极其消磨精神的事。可眼看雷电光球对老者不起任何作用，现在的白山只能放手一搏。
“铮！！”
清亮的剑鸣响起。
白山心念一动，数十柄饱含白云剑意的长剑倏地一声同时朝正处于灰土尘雾之中的老者飙去。
一息、两息……
五息功夫过去。
长剑荡进尘雾之中像是石子掉进水塘般没了声息。
白山伸手散出灵气轰去阻碍视线的尘雾。
蜜蜂巢穴般密密麻麻的长剑与拼死抵抗的老者映入白山眼帘。
只见老者周身正覆盖一圈灵气护罩。
这护罩十分坚硬，正拼命抵挡着饱含剑意的长剑。
“这招不敢硬接了吧。”
白山轻笑一声。
护罩之外长剑的剑意陡然增强。
“咔咔！”
金属碎裂之声断断续续地传入白山耳内。
眨眼的功夫。
老者周身的护罩便被白山的长剑击溃，化作一阵阵灵气粉末。
长剑趁势追击，直朝老者周身刺去。
“噗、噗噗……！”
长剑与肉体的切割碰撞之声响起。
令人头皮发麻的闷声持续了约莫五六分钟。
长剑之上的灵力与剑意消耗殆尽，再次回到白山身边。
反观老者，刚才的攻击过程中不仅没有发出任何惨叫，身上明明已经布满剑痕却也没有丝毫鲜血流出。
见老者待在原地一动不动，白山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堵在胸口。
对他真正的实力更加捉摸不清了。
“死了？”
白山保持戒备状态接近老者。
他甫一走近老头身边。
“嗖！”
一记比之前狂暴数倍的铁拳朝白山头部攻去。
“卧槽！”
白山急忙低头。
头发的末梢却被这炎热的铁拳燎了一茬。
“他比之前更强了！”
心下得出结论，白山急忙唤出长剑。
白云剑意再次灌输至长剑之上。
他刚要控制长剑刺向老者。
老者忽然闪现于他身前。
一把将他的脖子掐住。
“吱！”
老者手上的力道猛然加强。
白山只觉得自己的喉咙像是被铁钳卡住一样。
窒息之感不断传来，白山的脑袋开始发晕。
“要死了么？”
白山自嘲的笑了笑，紧接着心念一动控制着两柄长剑，直朝老者后背刺去。
“叮！”
长剑明明正中老者后心，可击中之后却像弹珠掉在地上一般被轻松弹开。
“这就是碎虚强者吗？”
白山从喉咙中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
不甘之意渐渐涌上心头，突然，血肉之中潜藏的灵力被白山愤恨的情绪猛地唤醒。
“啪！”
白山右手猛然握住老者的胳膊。
“龙…象…镇…狱…体！可不能丢份儿啊。”
白山一字一顿地说着，右手陡然发力，整个手拧螺丝般扭动起老者胳膊上的皮肉。
他面色通红，浑身的青筋蚯蚓般暴起。
求生的本能催促着他继续发力。
“呲呲呲！”
老者胳膊上苍白的肉皮已被白山拧下一圈，荧白色的臂骨与依附其上的坚硬肌肉暴露在空气之中。
感受到脖子上的力道逐渐减弱，白山心下一狠，左手食指与中指猛然朝老者胳膊上肌肉与骨头之间的间隙刺去。
食指与中指穿过缝隙猛然一勾。
“喝啊！”
白山怒皱眉头，左手双指猛然发力。
最后竟直接将老者手臂之上的肌肉扣了下来。
“……”
血肉被生生剥夺，老者仍如之前一般面无表情双目浑浊，竟未发出一丝一毫的叫喊之声。
“开什么玩笑！？”
发力的肌肉减少，钳着白山喉咙的力道猛地一松。
白山怒骂一声，双脚抵住老者的胸膛，一根一根地掰开了掐着自己喉咙的手指。
紧接着他蹬着老者的双脚骤然发力。
“砰！”
老者向后退了数步，白山也借此飞至身后靠墙的位置。
揉了揉了些发胀的脑袋，白山大口地喘起粗气。
“这老头没有自我意识，恐怕最后就算是变成骨架子也会来继续打我！”
意识到事情的严峻，白山心下一横，又将白云剑意灌输跌落在地的长剑之上。
“不成功，便成仁！”
他当浑身上下所剩不多的灵气悉数凝聚于长剑之中。
“这最后一击要是没有奏效……”
就要动用修改器了！
白山猛的吐出喉咙中浓稠的血块，却没有说出下句。
“嗖！”
右臂已露出白骨的老者再次朝白山奔去。
白山此时已经被逼至极限。
老者闪动的身影在他眼中被放慢了许多。
他一边向长剑之中灌注灵气，一边躲闪着老者的近身攻击。
两人像这样开始了激烈的你追我赶。
这样的情形持续了约莫两三分钟。
白山周身浮动的长剑银光大作，显然已经蓄满了灵气与剑意。
眼看老者又要朝自己袭来。
白山眼睛死死盯老头，预判了他的走位。
他瞅准老头即将奔袭而至的前方，怒喝一声。
“着！”
随着猛烈的怒吼落下。
重叠的剑影一闪而过，直直地刺向疾速奔来的老者。
“咣！！”
璀璨的见光将昏暗的地宫照得亮如白昼。
紧接着，令人头皮震颤的巨响填满整个地宫。
剧烈的爆炸将四周的墙壁冲的凹陷回去。
白山见状急忙散出护体灵气，勉力抵挡着猛烈的冲击。
约莫半分钟的功夫过去。
声光俱散，原本方方正正的地宫此刻已被爆炸轰的凹凸不平。
白山沉下心去四处探索起老者的身影。
他眼睛四处打量，终于在左手边不远处看到一瘫倒在地的身影。
他走近那身影旁边旁边。
相貌儒雅的老者此刻已被爆炸轰的血肉模糊。
整个身子都被一层黑胶状的糊皮，只有右臂露出的白骨格外扎眼。
白山见状，深深的吐了口气。
“这下总死了吧。”
他摇了摇头，心中的担子登时松了下来。
疲惫之感便如潮水般涌来上来。
他晃了晃发蒙的脑袋，刚要抬脚离开。
“啪！”
阴森惨白的白骨手掌突然抓住了白山的脚腕。
“？？？”
白山眉头一沉，无边的怒火不由得再次从心中升腾。
他右手持剑，直接用力斩向老者右臂露出的白骨。
“叮！”
金石交撞之声响起。
长剑碰到白骨竟犹如斩向玄铁一般被生生折断。
白山心中怒火更甚。
“你他么是狗皮膏药吗？”
他唤出自己穿越以来储备的所有炼虚境界的灵剑。
将体内所剩不多的灵气散出。
炼虚境界的灵剑悉数朝坚硬如铁的白骨砍去。
叮当作响的打铁之声响彻地宫。
将近一炷香的时间功夫过去。
握着白山脚腕的白骨已被炼虚长剑齐腕斩断。
“草！”
白山怒骂一声整个人瘫坐在地。
闭上眼睛调息起来。
“还是没能突破炼虚啊！”
他长叹一声，从戒指中取出灵石，背靠着墙运气功法。
天地之间的灵气缓缓朝他周身聚集起来。
就这样摊坐了约莫半个时辰。
晕厥的意识逐渐清醒。
冷静的理性也彻底占据了大脑。
“咚咚咚！”
白山靠着墙敲响了紧紧闭着的小门。
他还记得小门刚刚关闭之时小虎等人还留在门外。
这小门由类似玄铁的特殊金属构成，隔音效果不算太好。
刚刚这敲门之声，他们如果听到一定会有所回应。
白山这样想着，又伸手敲响了身后的铁门。
“……”
回应他的只有一片死寂。
“他们不会出事吧？”
不祥的预感涌入白山心头。
“不对，老李应该会把他们带走。也许他们已经离开了。”
白山心中浮现出数种可能。
心中的不安之感却一直未曾消失。
“不管如何，先走出去再说吧。”
白山扶着墙缓缓站定身子。
刚刚击败老者的所用的万道白云剑意已经是他目前能施展出的最强的剑招。
可就算是那一招，也只不过只是堪堪将铁门打的凹陷回去。
现在的白山精力还未恢复完全。
想要复现刚刚那招“万道飞仙”，其难度无异于痴人说梦。
“命运真是难以捉摸。到最后……还是要开挂吗？”
白山自嘲的笑了笑，将久违的修改器面板唤至眼前。
“将修为提升至炼虚境界，消耗寿命三年，是否提升？”
看着眼前跳出的对话框。
狂喜之意涌入白山心头。
只消耗三年寿命便可晋升炼虚。
这意味着他现在的状态已经极度接近炼虚修士。
“可惜，最后还是没能靠自己晋升啊。”
心中担忧着小虎等人的安危，白山摇头苦笑。
他心念一动最终还是选中了升级的选项。
“嗡！”
淡白色的灵气分子缓缓浮现在白山周身。
这些分子光泽润滑，闪着淡淡的荧光，最终缓缓渗入白山体内。
感受到肌肉之上传来的酸胀之感。
白山闭上双眼缓缓享受起这神圣的洗礼。
酸爽的灵气沐浴持续了约莫半个时辰。
白山陡然睁开双眼。
翻滚的灵气自其周身轰然散出。
散出的灵气不仅是磅礴厚重，其中蕴含压力也十分庞大。
灵气碰到四面的墙壁竟将墙壁的凹陷程度加深许多。
“呼！”
白山握了握拳头缓缓出了一口浊气。
“终于，终于他娘的到练虚了！”
他朝着虚空怒吼一声。
强烈的音波将已经落下的尘靡再次震荡起来。
感受着体内无穷无尽的灵气，白山右脚向后一蹬。
整个人炮弹般地朝紧闭的小门一拳轰出。
bang！
坚若磐石的玄铁小门竟被白山这随意一拳轰出一道接近十公分的深痕。
“这便是炼虚修士的力量吗？”
白山狂笑一声，浑身上下的灵气悉数灌注于右拳之上。
“砰！”
震耳欲聋的闷声响起。
整个小门所在的墙壁竟直接被白山一拳轰塌！
重若万钧的金属墙壁轰然倒塌。
尖利磨牙的金属碰撞之声震耳欲聋。
白山走过已经倒塌的小门，朝小虎等人站立的地方看去。
细小的浮尘在皎洁的光束中不断浮动。
之前众人所在之处空无一物！
“看来是走了。”
白山自语一声，身形一动，直接朝石砖入口处飞去。
“希望是老李把他们带走了！”
强行压下心中愈发强烈的不安，白山向之前众人聚集的山坡凹地中飞去。
圆月已不见踪影，天色也隐隐有些发白。
白山落至山坡凹地。
之前打坐的地方依旧没有秦立等人的身影。
白山眉头微皱。
心中的不安再度作祟起来。
他低头从怀中拈出一根小虎的毛发。
心念一动，深邃的双目陡然变得通红。
白山视野之中。
电线粗细的灵气细丝朝掩山宗方向蔓延开来。
“掩山宗！真是外星人吗？”
白山沉吟一声。
整个人随着灵气细丝的方向飞了过去。
天色渐渐放亮。
天边已升起一抹鱼肚白。
约摸五六分钟的功夫。
白山已随着细丝奔至一处熟悉的地方:金球所在的岩壁山洞！
看着眼前熟悉的山洞，悬浮在崖边的白山心中沉吟起来。
灵气细丝确实指向这个山洞。
也就是说小虎他们此刻正在这山洞之中。
可这却有八成会是外星人的阴谋！
白山朝山洞之内探出神识。
四人一虎熟悉的身影纳入他神识感知之中。
“碎虚修士都打了，这玩意又算个什么？”
白山心中暗啐一声，下定再度启用修改器的决心。
整个人身形一动直接窜进了金球所在的崖壁山洞之中。
走进山洞，金球仍停留在原来的位置。
白山依照感知绕到了金球背后。
秦立等人熟悉的面庞再次映入他视野之中。
此时的他们脸上都毫无血色，双目也紧紧闭着。
看样子像是昏死了过去。
“周因？周因！”
“秦立！”
“……”
白山将几人的姓名挨个叫了一遍，却始终没人回应。
“小虎？小虎！你们没事吧？”
他心下着急，晶莹的泪光已经开始在眼中打转。
“都、都是我的错！”
白山紧紧捏着拳头，强行压制着眼眶中的眼泪。
如果不是自己一时兴起想搞什么偷袭敌对宗门。
今天这些事情便绝对不会发生。
秦立他们明明还有呼吸，却怎么叫也叫不醒。
如果是中了什么没有解药的毒……
白山有些不敢继续想下去。
他正不知如何是好，忽听得背后传来一略显沧桑的男声 。
“放心，他们不会死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