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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呼——呼”寒风夹杂着雪花席卷大地,天地间早已被冰雪覆盖,举目四望,除却白色,再无其他。

“呼——呼”是少年急促但不失规律的喘息。红衣墨发的少年在雪地里奔跑着,为雪白的世界增添一抹明亮的色彩。凛冽的寒风似刀般切过少年如玉般的面颊,无情的雪花砸向少年的肩颈,但最终都只是徒劳无功,少年依旧风姿挺拔。

在雪地中疾跑了近三个时辰,累极的少年停下脚步略做休息,可还没等气喘匀,“嗖——啪”无情的鞭声划过寂野,擦着少年脚跟落下,吓得少年直往边上躲,少年暗自腹诽道:“早知道就不设置成这样了!”

腹诽归腹诽,该完成的训练还是要继续的,少年继续环绕着雪山奔跑起来。

这里是少年的生命空间,天地万物皆由少年一人掌控。为了避免自己偷懒,少年在进入空间的时候就已经设置好了所有的关卡和惩罚,足够让少年打足精神以完成今天的任务。

一个时辰后,雪花不再是纷纷扬扬的洒落,而是如同冰雹般狠厉砸下,稍不留神就会被看似轻飘飘的雪花砸个半死。原来刚才的雪中疾跑不过是热身而已,如今开始第一阶段的训练——反应力和敏捷度。

天上的雪花肆意砸下,地面的积雪也在不断变化,稍有不慎,或是被雪花砸个半死,或是陷入积雪深处。但少年也不是第一次进行训练,还算是轻松的完成了这一阶段的训练。

跑过雪山,出现在少年面前的是一面光洁如镜的冰面。这便是少年今日训练的第二阶段也是最后阶段。

此处倒是没有下雪,只是少年要面临的考验也并不简单。冰面只是薄薄的一层,略微用力怕是就要踩破冰面沉落湖底。且各处的冰面厚薄不一,不选好落脚点,下场轻则沉落湖底,重则跌倒湖面,再也爬不起来。此外,一炷香后,冰面将逐渐破裂,等整片湖面全部破碎的瞬间又将完全冻结。然后不断循环往复。如果没有在这一炷香时间内通过这片冰湖,那么少年将注定在此处过夜。

刚开始接触这冰面时,少年曾以为最坏的下场不过是踩破冰面坠入湖中,可当他踩上冰面就滑倒时,他收回了这个想法。因为掉进湖中最多是冻得够呛,但是凭借他的体质倒是无妨,可是滑倒了就真的无法起来了。不管少年如何用力就是无法从冰面起身,只能一次又一次的摔倒在冰面,自己倒是摔得是鼻青眼肿,可这看似轻薄如纸,一捅就破的冰面却一点事都没有。直到失去所有的力气,少年放弃了这冰面的考验,化身一只通体雪白的凤凰才飞离噩梦般的冰面。

少年来到冰面,先是熟练的观察了冰面的薄弱之处,选定好自己的落脚点,然后提气轻身,如轻盈的雪花一般,轻轻的落在冰面然后脚尖微微用力一点,便离开冰面朝下一处落脚点而去。如此七八次之后,少年来到湖心处,此时又开始下雪了,且靠近少年三尺之内的所有雪花都将变身冰雹。

少年不仅要小心脚下的冰面还要担心头顶砸下的雪花,更是要控制好速度,因为少年在湖心处停留的时间有些长了,身后的冰面已有龟裂的迹象,再不从湖面过去,他怕是就要在这里洗个澡了。

“呼——”少年吐出一口浊气,摇了摇头似乎在惋惜些什么,然后继续通过前面的冰面了。只是这一次似乎真的是在湖心处停留久了,冰面开始龟裂,甚至好几次差点就踩到水里面被冻成冰块,有惊无险的过了这冰面之后,又是一座大雪山,只是和过冰面比起来的确是要轻松不少。

等少年翻过雪山,出现在少年眼前的就是他最熟悉的小药谷了。药谷中心搭了三间小木屋,木屋周围栽种了棵梧桐树,金黄的树叶在风中招摇,洒下点点温暖,红褐色的树干在靠近地面的地方凹出一个舒适的弧度,少年困倦时可在此处午睡。树下放了张石桌,用火晶打造的,温度可以自行改变,平日里少年便在这里吃饭。

与梧桐树遥遥相对的是一株黑色的枯木,血红色的叶子挂在树梢,将落而未落,地上垂落些藤蔓,也是黑色的,呈现出一片死寂。

少年绕道木屋后面,这里栽种了些蔬菜,翠绿的叶子在雪地中显得格外耀眼。掐了一把菜心,扯了几根香葱,少年回到木屋,向灶台里扔了块火焰石,火焰石点燃了灶中干燥的木柴,飘出了袅袅白烟。少年撸起袖子,从水缸中舀了两瓢灵泉水倒入锅中。

等待水开的时候,少年将菜心洗净,香葱切好。不一会儿,水开了,少年先打两个蛋,等蛋成型了再放入面条,面条浮起时将菜心放进去,烫至变色就全部捞出。然后在面上撒些葱花,放点盐就可以吃了。

少年捧着碗走到石桌那里,慢悠悠的吃着今天的晚饭。少年吃的很简单也很清淡,一个人吃饭总是提不起胃口的。

吃完饭,看着这碗筷,少年指尖弹出一抹火焰直接将其化成飞灰,实在是不想洗碗。至于厨房里面的锅和灶,嗯,还是等晚些时候清洗吧。他现在有些懒散,只想先休息一会儿。

一只手支在桌上拖着下巴,双目无神的看着对面的那株黑色藤蔓,一只手放在腿上轻轻敲打着,似乎在思考什么,但其实是在发呆罢了。

发了一会儿呆,少年进屋拿了件衣服,转身来到山谷最里面,这里有一处寒潭。少年平日就在此处沐浴。水中早已放入调配好的药材,少年进去泡上一段时间,之前训练带来的酸痛感都会消失。

岸边尽是寒冰化成的冰晶石,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少年褪去全身衣物,将要换洗的衣物放在冰晶石上,这样等他从水中出来时,衣服上的温度就是少年最舒适的温度。

少年慢步走入寒潭之中。可才走出第一步,泉水没过脚面,一根绿色中夹杂着少许血色的藤蔓立刻缠绕着他的双脚,似乎在阻止叶惜言前进的脚步。

低头看着那熟悉的藤蔓,少年顾不得脚底传来的痒意,蹲下身子颤着手轻轻抚摸着藤蔓,眼泪止不住的流,刺得眼睛生疼。

从藤蔓那里传出一声低不可闻的叹息,“小言儿,我回来了。”随即,藤蔓消失,一位身着黑袍的银发男子将少年拉起,轻拥入怀,一手抚摸着少年的墨发,贪婪的吮吸着少年身上冰雪般的气息。

刚结束训练满身汗味的叶惜言有些不好意思,捏着拳头轻锤了男子一下,“哥,你放开,我要沐浴……”

“我伺候你,好不好……”虞心轻笑一声,顺从的放开了少年,陪着少年入了水,同他共浴。

……

男子抱着少年从寒潭出来,少年闭着眼睛浅浅的睡着,眼皮有些红肿,依偎在男子怀中。将少年放在梧桐树躺椅中,拿出一条毛毯给少年盖着,然后走进厨房。

看着灶台上的混乱,虞心无奈扶额,他就知道他家小言儿最不耐烦收拾这些了。撸起袖子,收拾好灶台后,虞心开始给少年准备早点。准备好后,直接放在了锅里,抬手布置了一个时间静止,这样等少年睡醒,这些饭菜也不会变凉变味。等做好后,男子回到院中,看着熟睡的少年,轻轻的在眉心落下一吻,然后消失了。

如今的他还过于虚弱,需要好好修炼。期待下次的见面。

等少年重新醒了已经是第二天了,看了周围并没有男子的身影,叶惜言有些慌乱,他生怕昨天的一切都只是黄粱一梦,四处寻找间发现了藤蔓的异样。黑色的枯木重新散发出了生机,血红色的叶子也重新长了出来,黑色的藤蔓也颇有活力。少年这才将悬起的心放回肚子。

摸了摸有些瘪的肚皮,叶惜言进入厨房准备做些吃的,而厨房早已焕然一新,锅里没有了昨天的残汤剩水,取而代之的是他平日里爱吃的一些早点,一碟红里透白的水晶虾饺,一个足有巴掌大的水灵灵的蟹黄汤包,还有一碗生滚鱼片粥。

叶惜言心情极好的把这三样早点搬到石桌上,愉快的享用了今天的早餐。果然,有人伺候就是不一样,锅也不用自己刷了,饭也不用自己做了,真好!

饭后休息了一会,少年就离开了药谷,来到雪山,开始了今天的修行,如今的他依旧很弱小呢。

就这样,时间一天一天过去,少年的身形也越来越灵活,也逐渐有了两丝少年人的稚气,虞心也逐渐放心,他是真的怕他的小言儿会因为他的执着而彻底消散与天地间,如今看来,一切似乎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着,就是不知道当他发现事情的真相的时候还会原谅他吗?是他害他失去了所有,还丧了命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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