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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探望小林

白昼的光,如何能够了解夜晚黑暗的深度呢?

这个古老的问题突然冒在杜安的脑海,望着天花板屏幕上的时间。就像植物之于土壤,向阳而生的植物,不曾了解过滋养它土壤;也像人类之于时间,尽管地球已经不自转了,但是地球自转产生的二十四小时制仍然统领着全人类的日常作息,人们似乎已不再探究时间的本质,广义相对论的研究也停滞了多年。

简单洗漱之后,杜安匆忙的骑着摩托出去了。

随着地球停转,极昼半球的人口的剧增和全球自然资源的减少导致了人们生存压力的增大。一个个贫民窟出现在中国的大地上,像一个个结痂的伤疤时时刻刻的提醒着人们当初的移民政策不是一个好的决定。但是出于人道主义,还有更好的决策吗?

人类是一个命运共同体,在前所未有的无法抗拒的灾难面前,自私才是人类自大的敌人。

能源和食物的匮乏导致了贫困,不少家庭流离失所,也导致了大量的孤儿,有着相同经历的杜安更是能切身理解孩子们的处境。

所以杜安闲时就会去儿童福利院看看那些可爱的孩子们。当然还有一个原因,他知道有些被遗弃的孩子是异能者,他们的父母出于无奈也只能能抛弃,毕竟谁又能接受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一手培养出的孩子成为暴力的杀人犯呢。

这个儿童福利院坐落在郊区的一座小山旁边,山顶伫立着两棵硕大挺拔的松树,一左一右形似一对耳朵。但山的走势却是微微倾斜的,远远望去像是侧着耳朵仔细的聆听着福利院里传来的欢笑。而这小山也有个贴切的名字:山耳。

杜安平时的积蓄除了捣鼓捣鼓飞行器,其余基本都捐给了这个福利院资助着这里的孩子们。

“杜叔叔来了!”刚进儿童福利院孩子们就涌了上来。

“看看我给你们带了什么。”杜安蹲下打开了手提袋,孩子们迅速围拢了过来。

“异能者和警察玩具!”一个孩子兴奋地从袋子里拿起了玩具。

“从小就给他们玩这些不好吧。”一个温柔的女士微笑着走了过来。

她叫书欣,福利院的老师,在孩子们到达适龄阶段之前负责给孩子们培养一些基础的素养。人如其名,特别喜欢看书,没事也喜欢给孩子们读读书、弹弹钢琴、跳跳舞啥的。长发及肩,肤白如雪,眉似远山黛,眼如秋波横。人美心善来形容她再贴切不过了。

“这能有啥,我小时候还玩怪兽玩具呢,诶,小林呢,怎么没看见。”杜安站了起来环顾四周。

“在房间呢。”书欣眉心微蹙,表情上虽写满了烦恼两字,但望向宿舍楼的眼里却似水般温柔。

“我去看看。”杜安放下手里的玩具,走向宿舍大楼。孩子们一拥而上吵吵闹闹嘻嘻哈哈地哄抢着玩具。

“怎么了小林?”杜安敲了两下门,轻轻推开缓步走了进去。

“我给他们表演了我能让书自动翻页,他们说我是异能者,是坏人,不和我玩了。”林环低头坐在床上。

“那你以后就不要使用你特殊的能力好吗,除非是为了帮助别人而不得已的时候。”杜安进门坐在林环旁边,“只要你以后不在使用这个能力,你朋友们很快就会忘了这件事的,相信我。”

“真的吗?我那你以后会抓我吗。”林环望着杜安,“他们收警察会把所有异能者抓进监狱的。”

“不会的,我只抓坏人。你是坏人吗?”杜安把手伸进口袋。话虽这么说,但是杜安还是很担心随着林环的长大,脾气也越来越暴躁,最终和大部分异能者一样走上一条不归路。

林环不说话,望着窗外。

“你看这是什么。”杜安从兜里掏出一个异能者的玩具,“外面的孩子拿着警察的玩具和异能者玩具在玩猫抓老鼠呢,但是他们不知道异能者也可以成为警察哦。”杜安缓缓坐在林环旁边,将玩具递了过去。

杜安骨子里是一个嫉恶如仇的男人,加之媒体对异能者铺天盖地负面报道,他不得不相信异能者都是性格又缺陷的人类。但面对如如白纸一张的孩子,他十始终无理解他们是如何一步步走上暴力犯罪的道路的。这么多年的抓捕行动,他也时常质问自己,从来如此的非黑即白的世界,便真的对吗。

“真的吗?”林环转过头接过玩具。

“真的,只要你认真学习,还有暂时不要使用你的特殊能力。”杜安煞有其事的说。

其实,杜安这么关注这个异能者孩子是有一份私心的。他想着如果未来林环摆脱不了自己的宿命,就帮助他躲避追捕返回极夜半球,顺便帮自己打听打听父母的下落。

“太好了,谢谢杜叔叔。”林环开心的跳起来。

“马上要上学了吧,到了学校要听老师话哦,记住千万不要使用你的超能力哦。”杜安起身拉起林环的小手“走,出去玩吧。”

和孩子门在广场玩了一会,杜安就飞往了一个边界区的偏僻小镇。

身后的大楼渐渐消失在地平线,阳光不再灼人,温度也急剧下降。?边界区虽然风景旖旎但反复无常的气温也不是每个人都受得了的。

停下飞行器,杜安伫在街道旁望着不远处一个热闹非凡的酒馆,刺骨的风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馆外有几个朋克风格的男人身着短袖端着酒杯,似乎并不感觉到寒冷。

杜安深吐一口气,大步向酒馆走去。

“嘀~”刺耳却又富含年代感的声音由远及近地响起。

杜安,本能的停下了脚步。一个黑色影子风一样的从杜安的面前飞过。一个有着麒麟臂的年轻人骑着古董川崎摩托一手竖着中指伸向半空消失在了街道尽头。

“草,什么年代了,还有人骑这破玩意儿。”杜安破口大骂,说完又打了个寒颤。

酒馆外的朋克牛仔们闻声望了过来,不怀好意的打量着杜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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