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珍痕,会不会出现。”古道离建业城门仅十余里之邀,心里反倒划过一道不安。古道深吸了一口气,加快了行走速度。不消一刻,古道便冲进建业城。建业城还是那样的热闹,一切还如两个月以前一般。走在那段再熟悉不过的街道上,心里的不安越发扩大,占据了他整个内心。
「珍痕家门口」
“她,为什么不在。。”古道自言自语着,他转念一想“一定是我来早了,两个月还差一天吧。”他巡视四周,随便投入了一家客栈,每到太阳初升,珍痕家门口便能看见古道的影子,这影子往往直至三更之后才会消去。
就这样,一天、两天、三天。。珍痕始终不曾出现。古道每天都用不同的理由告诉自己,珍痕会来的,一定会来的。但是当又过了七天之后,一切理由自行瓦解,古道发起疯似的,毫无线索的到处寻找。建业城内,城外,方圆百里内,每一条街,没一个角落,全部留下过古道的脚印。古道不再指望能够得到珍痕的芳心,只希望珍痕能够当着他的面把话说明白,说清楚,也好叫他清醒点不再沉浸在自己的谎言中,让他心死。
三日三夜的不眠不休,无止境的奔跑让古道几近虚脱,直到他晕倒在某个街头。
「三日后?余杭」
“你醒了?”一个面善的老者问着缓缓睁开双眼的古道。
“额,敢问这里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里。”
“这里是余杭镇,我儿子出去做生意看见你倒在街头,就把你带回来了。”
“多谢这位大爷收留,也谢谢你的儿子救了我。大爷,有馒头吗?”古道抚了抚肚子,无力地问着。
“啊,有,有,来。”老者吃力地将古道扶下床,将古道安置在方桌边的座椅上后,一个大婶端来一盘馒头,一碗淡酒,关切地问“孩子,你这是怎么了,为何会倒在街头呢?”
“我,我。。”古道毫无思绪,脑子里乱成一片。
“啊,不想说也没关系,来,多吃点。”大婶捡了个最大的馒头递给古道。
“不是这样的,我只是不知从何说起。”古道双手接过馒头,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一刻钟后」
古道吃饱喝足后,慢慢的站起,离开座位,跪了下来:“谢谢二位的招待,二位救命之恩,古道没齿难忘。只是我还有事在身,必须离开,日后定当好生报答。”
“孩子快起来,不用谢谢,你大可放心在我这里住上几日,待体力恢复,在去办事,可好?”
“这怎么行,我的银两已经没有了,我怎么能白吃白喝呢!”
“诶、我余杭镇鱼米之乡,自黄巢那厮八年前的那场洗劫后,余杭再无战乱,风调雨顺,庄稼收成意外的好,咱们这里,最不缺的就是粮食了。至于你所说的报答,大可来日路过这儿给老夫带上一壶美酒,陪老夫饮上几盅,胜过白银百两啊!哈哈哈哈!”老者开怀的笑着。
“既然如此,我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就暂且借宿三日吧。”
“如此甚好!哈哈哈哈。”
「第二天?余杭老者家外院」
“哎,年轻人体力没恢复呢,怎么帮老夫劈起柴来了。”
古道挥动着手中的斧子:“没关系,我的力气回来很多了。”
“哈哈,年轻真好!你劈着无聊,我就给你说说前些日子才发生的惨案吧。”老者的脸慢慢凝重起来。
“哦?最近发生了什么?”古道劈着柴,时不时笑着忘向老者。
“前些日子,好像是十来天前吧,在台州城郊,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子惨遭百余人轮番奸污致死。”
古道先是一怔,但转念一想不可能这么巧,便随意笑了笑。
“说来也怪,这女子长得真是美若天仙,姿色倾国倾城啊!据说那百余人,皆为弃黄巢而去的叛军。这样一群人在荒郊野外遇见这孤身一人如花似玉的姑娘,哎。。。”
古道心中的不安再次被唤醒,他强颜欢笑:“的确,这姑娘可真是可怜。”
“是呀,被一百多号人奸污致死,全身裸露曝尸野外无人清理,官府视之无物。的确有够可怜的,要不是离我们这远,我便去安葬她了。”
“额,我有事出去一下。”古道强忍不住不安,走出了这屋子。
“不会的,不会的。。”古道不断的告诉自己,快的离谱的心跳逼迫他以最快的速度向台州冲去。
「台州城」
古道抵达台州后,夜幕已经降临。身体这样反复地折腾,即使当世内功第一人赵仁秋恐怕也该疲惫了,更何况内力不及赵掌门一半的古道了。此刻的他,迫切的想要知道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便强行将自身真气转换为体力穿梭在台州郊外。
「四个时辰后」
一缕阳光洒在脸色苍白,全身无力的古道身上,古道的身体,真气皆受到了常人难以承受的伤害。恐怕百日内已经动用不了任何内功了。古道颤抖着踏在台州郊区的枯草上,隐隐约约闻到附近有股浓浓的腐烂味道。
古道细心搜寻,终于找到了这具女尸。不错,这具尸体边被撕碎的黄色裙子,正是珍痕最常穿的那套。
“这,是真的。”古道望到这场景后,只是看着那片裙角发呆,竟一点也哭不出来。过了会儿,他默默的蹲在珍痕身旁,深情地说:“你永远,都是最美的。”古道望着珍痕深陷的双目,伸手轻抚着珍痕腐烂不堪的面颊,痴痴地忘着她:“珍痕,这到底是为什么,你还欠我一个答案,你怎么可以死?!珍痕,你真是太狠了。”终于,泪滴冲出了眼眶,一滴连着一滴打在珍痕的尸体上。古道深吸了口气,用尽最后的力气挖了一个深坑,轻轻地抱起珍痕:“你这么爱干净,为什么苍天会给你这样肮脏残忍的死法。”古道抱着她发了会儿呆,便将珍痕葬入坑中,找了块石头,以流风剑法将石头劈成四四方方的形状,上面刻上“挚爱珍痕之墓
轩古道谨立”几个大字,将这石头重重地插在坑上。
“珍痕,珍重。”古道重重的说完后,终于体力耗竭,眼前一黑,扑的一声倒在了地上,晕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