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暗,原本幽黑的山洞显得更加深邃,一点清亮的月辉是其间仅有的光线。左辰淹没在黑暗中,明亮的双眸在凄暗中闪着光,思考着他的过往,计算着未来的行动,一抹坚毅之色已然在眼眸中流转。
原本的天之骄子,绝世天脉拥有者,身份无比尊贵,在天脉被废之后,他孤独一人应战冰域反贼,奈何也是被逼跳崖,他介怀于母亲的失踪,为何让他一人独自面对,他才十四岁,左辰轻叹一声:“母亲,您为何始终不肯来见孩儿一面,辰儿现在好孤独啊…”
……………
静养了几天,杨应冰做了一个简易的轮椅,此时左辰勉强已经可以上轮椅了,而杨应冰也想推他出去透透气,在山洞门口,杨应冰看出了左辰眼中的担忧,便道:“左辰,开心点,我们可要去逛街,不用担心啦。”杨应冰说完嬉笑了一下,仿佛胸有成竹。
左辰看了杨应冰一眼,便不再问什么,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杨应冰在后面推着轮椅,看着左辰的背影,嘴角确扬起一个得意的弧度。
出了青城山,进入一个小城镇,城镇隶属与金灵境,叫做北灵镇,镇虽不大,却挺繁华,就连大陆第三大宗,金灵境统御宗钰轩宗都有在此设分部。。左辰一路上无心欣赏景色,而杨应冰却及其热情,一直介绍这好那个好。经过几个摊子,在一间较大的酒楼前的公告栏前,挤满了不少人,大多是一些青少年,而几乎个个面色亢奋,只听的其中有人喊道:“钰轩宗纳新了,还提供了北灵镇最大的陈欣酒楼让我们入住,这次我一定要进入钰轩。”
左辰眼眸微微一亮,也转头望向公告栏,只是坐在轮椅的高度上根本看不到任何告示,他转而抬头看向杨应冰,但却发现杨应冰也正看他,左辰尴尬一笑:“应冰,麻烦你了,帮我去看看那告示。”杨应冰微微一笑,轻轻点了下头,便转身钻入人海。
左辰心里盘算着,尽管天脉已废,无法进化玄道,那么他就潜修炼器之术,钰轩宗是大陆第一炼器大宗,想必若能进得了钰轩,也会有不小的成就,在说若身为钰轩弟子那秋褚也不敢公然要人,也是自己最合适的去处。
过了没多久,杨应冰就回来了,而眼中却光华流转,重新扶上轮椅把手,说:“这几天是钰轩宗纳新大赛,告示上说了,只要报名就可入住陈欣酒店,第一场预赛是在后天早上,怎样,左辰,要不要报名?”左辰低头思考着什么,并没有回答,其实还有一点是左辰还是担心的,那就是自己的身份,在未登基之前左辰都是没有对外公布身份的,钰轩宗之人未必可以认得他,若以后身份被发现,也不知会发生什么。
杨应冰拍了左辰的肩膀,说:“不用担心,先挺过这次,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左辰嘴角微微牵动了一下,心里却在苦笑:这人可是肚里的蛔虫啊。等左辰反应过来,发现杨应冰已经推着自己走向陈欣酒楼的大门。
“杨应冰,那你要报名吗?”左辰看着身边拥挤的人群,忽然想到。
杨应冰淡淡一笑,摇了摇头,道:“我可不喜欢炼器,那多无聊啊…”
“那你不回家吗,这么多天了,你就不怕你家人担心吗。”
“可没人会担心我,我是个孤儿,已经自己一人生活了十几年了…”杨应冰眼色微微一暗,也不再多说些什么。左辰也轻轻叹了口气,说:“我们还真是同病相怜啊…”
进入大门之后,左辰他们在里面却引起不小的注意力,有人在小声议论:“残疾人都来报名,真是不把钰轩的选拔制度看在眼里…”诺大的报名厅中有人对他们指指点点。
“可笑,这废人真自不量力,呵呵”
“这次真的是什么事都有,真有意思,纳新处都不出来管管…”
左辰看着眼前的一切,不禁唏嘘:真是世态炎凉…,对着眼前人淡淡道:“告示说所有人都可报名,你们又不是招生主管,又有什么资格在这评头论足。”说完不起波澜的眼神瞥了眼前人群,只是一眼,却令那些人心中一颤,便不在说些什么。
报名也是简单,只要到前台登记一下基本信息,只要在规定的年龄范围中都可报名,然后再领下房间钥匙便好。
报了名之后,左辰因为身体原因而被分配在一楼的客房,而杨应冰只是住在左辰房间周围的小隔间。杨应冰把左辰送入客房后,便回自己的小房间了,因为没有报名,他住的也只是工人的小房间。
左辰的房间挺大,家具各式齐全,房间里盈满着一种清鲜的熏香味,具有调解内外血脉之效,到了房间,左辰便闭上眼睛,重新调解着体内的气息。
在轮椅上,左辰稍稍打坐,整理这体内混乱的气息,试图寻找残存的天脉余息,他抱着侥幸的心态,希望可以找到余息,哪怕只是一丝,就有重回玄道的可能,因为可以修炼,借助一些兽神之血是可以恢复天脉的。
左辰用残留的一些灵力艰难地在自己的精神海中搜寻,却发现此时精神海尤其干涩紧绷,显得非常吃力,不一会便吃不消了。他不敢强行动用灵力,以免又伤了脆弱的精神海,只能退出。
睁开眼时,左辰脸上已是布满细小的汗珠,在稍稍地喘气,手掌却狠狠地抓住轮椅把手,眼里尽是不甘…
为什么,为了权利与地位,他们可以弃责任于不顾,可以对自己主人下毒手。而又凭什么,那个受害的又偏偏是自己,我为什么要遭受此番的痛苦,他放弃青春的天真,为的是冰域政权的稳定。少却同龄人的快乐,却换来一波人的背叛,我为的又到底是什么。
左辰在床上翻来覆去,却始终都无法入睡,一闭上眼全都是崖上那些人冷漠的眼神,令原本清冷的夜变得更加悲凉,左辰的心不禁紧了紧。是啊,此时他是孤独与无助的…在后半夜时,左辰带着无尽的唏嘘终于浅浅入睡。
陈欣酒楼的半月池,在月色的映照下,显得有些朦胧,池边的一块岩石上静静地坐着一位少年,一头银发在黑夜里有些发亮,眼神却飘向远方,其中却是复杂的情感,是不忍又是无奈,他轻轻地说了一句:“对不起了,我也是逼不得已…”
整座酒楼在幽幽白光下变得越来越神秘,在黑夜里显得愈加幽深…
…………
青城山的另一边,一座冰城之内灯火通明,因为天一亮,就是新域主的登基大典,城内及其奢靡豪华,每个人小心翼翼,生怕出了什么错…而在内殿之中秋褚却在及其烦躁地来回镀步,身边却站了几个中年人看着秋褚也是脸色不悦,整个内殿之中溢满一种诡异的气氛。
“大哥,你就不要担心了,那小子就算摔不死,也早被野兽吃了。”为首的一个中年人看着秋褚忍不住说道。
“可是没看到尸体我是不会安心的,那些笨蛋真是,都几天了连一根尸骨都找不到,还有那天的神兽气息真的是让人心慌啊。”秋眼睛半眯,透过殿门望向远处的青城山,叹了口气。
那中年人走上前,拍了拍秋褚的肩膀,轻笑了一声,“青城山灵兽那么多,说不定也只是巧合,你就安心地做你的域主吧…”秋褚后退了几步,便坐在主椅之上,捏着眉心,说:“但愿如此吧。”
在内殿侧门之后,一个黑影悄悄立于屏风之后,隐藏于黑暗之中,有些满意的点了点头,便快速地消失在内殿之中…
在一间偏殿内,一位中年人站在门槛处,眺望着远处的星空,忽然,眼神微微一凝,冷冷道:“进来吧…”中年人说完便走回殿中央,一个黑影悄无声息地进入偏殿,便跪在地上,恭敬道:“宗主,如你所料,秋褚真干了弑主之事,您看…”
“不…此事现在先不要声张,我们现在身处冰域,做为客人,我们应低调行事,这事回宗内再说。”中年人轻轻抬手,制止了黑影要说下去的话,并叫黑衣人退下。而他坐在靠椅上,眼神中似乎悲伤闪烁,像在思念着某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