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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他就是个蠢货

“暮烟,兴许有一个人,能解释。”

沈暮烟看向曹氏:“谁?”

“你三姑姑,沈慈。”

“三姑姑,她不是……”沈暮烟想了一下道,“很早的时候,她与人私奔,从此了无音讯了嘛。”

“但她应该是唯一一个知道真相的人。”

“我现在都不知道三姑姑在哪里……”一时间沈暮烟头疼的很,“算了,此事暂时先放一放,我还是安心准备厨艺大赛,至于这些金子,在我们全家最困难的时候,爹爹都没拿出来,说明这些金子很有来头,我会细心存放好的。”

沈暮烟突然觉得,前路渺茫,身上的胆子又重了几分……

又是一个翻来覆去睡不着的夜晚。

沈暮烟轻轻起身,披上外衣,外头很冷,她却坐在院中望着天空陷入回忆里。

林家上下,死无全尸。

而原身爹娘,又死得不明不白。

一条条人命,压在她身上,等着她去复仇,解开真相,她觉得有点累,却有不知如何缓解心中的压力。

“啪嗒。”

脚下一块石子,打断了沈暮烟的沉思。

她四处看了看,这次一颗石子从隔壁又抛了过来。

沈暮烟犹豫几分,还是起身走到墙角下开门见山“卫公子大半夜不睡觉,偷听我院子做什么?”

被抓包的卫斐然一愣,而后低沉道:“我听到你的脚步声,我便知道你没有睡,我,有些担心你。”

沈暮烟拢了拢衣衫,呼出一口白气回道:“我很好,卫公子不用担心。”

“沈姑娘,你别误会。”听到沈暮烟淡淡的回话,卫斐然立马解释起来,“我对你担心,完全是处于朋友面上的,并入他意。”

“我知道。”沈暮烟简单的三个字,让卫斐然不知再如何回话了。

半晌后,沈暮烟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都这么久了,卫公子应该走出情伤了吧?”

卫斐然没料到她会这么问,沉默片刻后低低回道:“没有。”

沈暮烟一怔,他怎么还没走出来?

“做错的事情,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

卫斐然的偏执,让沈暮烟有些不解,“你为什么要这么惩罚自己呢?说不定你心中那个她,早就释然了,她在天上希望看到你好好过日子呢?”

“我说过,只要我不把她忘记,她就永远活在我心中。”卫斐然提前林婉儿的时候,面上陷入到以往美好的回忆当中,“沈姑娘,我明白你的意思,但这是我的自己的事情,我也不是要折磨自己,我会好好过日子的,带着她的那份。”

卫斐然搞得这么痴情,沈暮烟又不知要如何说了,不行,要想个办法,让他出牛角尖才行。

“那,你能说说,你跟她的故事吗?”

卫斐然面有诧异:“沈姑娘想听?”

“嗯。”

从小时候到现在,一直从自己的角度看待,看两人的关系,这次沈暮烟想从卫斐然口中,听听他是怎么叙述两人关系的。

“我跟她是青梅竹马,我们五岁那天就认识了……”

卫斐然说的每一个字眼,都能勾起沈暮烟对往日的回忆,当听到他口中说,看着自己出嫁,他心里滴着血,面上却要笑着祝福她的时候。

沈暮烟一把捂住嘴,原来……他是这么舍不得自己。

“沈姑娘?”卫斐然声音有些沙哑,“对不起,与她相处的画面,每日我都会在脑海中浮现千万遍,但像现在,告诉别人,我跟她的故事,还是第一次。”

“没有,你讲得很好,很动人。”沈暮烟深吸几口气,还好两人隔着一堵墙,要不然他一定会发现此刻自己微红的眼眶,“你宁愿成全她,也不愿说出自己对她感情,那你现在后悔吗?”

“悔。但更多是恨,恨那个明明可以带着她走向幸福,却一把将她推入深渊的罪魁祸首。”卫斐然语气渐渐急促起来,“我更恨自己,没有实力,一剑杀了他。”

听着卫斐然的心里话,沈暮烟眼一闭,原来一直是自己追逐那道光,却没想到,光就在自己身边。

“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我杀了他是能报仇,可我的婉儿……再也回不来了。”

卫斐然低头自嘲一声,听到对面没声了,忙抬手擦拭眼尾掉落的泪水:“让沈姑娘见笑了,不过能说出一直藏在心里的话,我感觉轻松不少,谢谢你,沈姑娘能听我絮絮叨叨。”

“没有,有些话总要说出来,不然一直憋在心里多难受。”沈暮烟笑笑,搓了搓有些冻僵的臂膀,“时候不早了,我回屋歇息了,卫公子也早些歇息吧,晚安。”

“好。”

“沈姑娘!”

沈暮烟刚要转身抬步的时候,卫斐然的声音又从那边传来,他犹豫许久,才缓缓道:“等过完年,我有可能要回一趟京城,到时候……”

沈暮烟心里一咯噔:“卫公子你要回京城做什么?你不是说要好好过日子吗?”

“过日子是一方面,但在京城还有事情没有处理干净,再有戚家一事,是婉儿生前最放不下的一件事,我必须要让戚家没有后顾之忧。”卫斐然轻笑一声,语气渐渐放柔,“若是,我说的就是一个比方,我,如果真的回不来了,那还要麻烦沈姑娘……”

“没有比方。”

沈暮烟一把打断他,语气加重道:“卫公子,我知道你心中所想之事,但就凭你现在的实力,就算报了仇,你能全身而退吗?”

见他没回话,沈暮烟又道:“这完全就是一条不归路,如果你抱着必死的决心才去做的,那你有没有想过,你死后,说不定她并不想见你呢?她只想让你好好活下去呢?”

“沈姑娘,你不用劝我,这些事早在我在府中禁足之时就已经想好的。”卫斐然洒脱一笑,“人固有一死,早死晚死都得死,况且没了她,我的日子永远都是黑暗的。”

他就是个蠢货。

沈暮烟恨不得现在就翻过墙,狠狠给他一巴掌,将他打醒,但她知道,自己不能冲动,尤其是在眼下这种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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