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王上召你火速返回咸阳。”
“返回咸阳?怎么回事?”
“好像是文信侯说赵国出现大规模军事调度,有可能会引发战争。”
“什么!”
秦韩休战,自和谈以后,李斯等人已经先行返回了咸阳,不过李凌却没有急着回去。
一来是他要处理两国划界和督促非军事区的清理,二来他也是担心韩国会找楚国帮忙,到时候留下蒙恬一个人在这里,李凌还是有些放心不下。
可李凌哪里会想到赵国在这个时候突然有所动作?
要知道根据情报,李牧在秦赵之战打完之后,就又被踢回到了雁门,而虽然韩秦开战,但秦军主力依旧部署在赵国边境,并未离开!
“命令三十八军火速调防函谷关,54军移师皋城!同时告诉蒙恬,让他一定要小心谨慎,万不可因为韩国使团即将入秦就大意了,难保这个时候赵国的军事异动与韩国无关,而且现在他现在需要注意也不止是韩国,还有一个楚国虎视眈眈!”
简单安排了一下这边的情况之后,李凌一刻也不敢耽搁,直接赶回咸阳。
等到李凌回到咸阳的时候,朝中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最新的消息是赵军主力已经全部集结完毕,总数超过二十万人,而与此同时楚国也在进行兵力调度,但具体数量不明。
难倒现在这些国家又要搞一次合纵伐秦不成?
如果真的是要再一次合纵伐秦,那么现在不管是部署在秦赵边境的秦军主力,还是部署在皋城的54军,亦或者是秦国的西南方向上,都将面临前所未有的危机。
“蒙毅,你给我说说里面到底什么情况吧。”
听着大殿中吵吵嚷嚷宛如菜市场,李凌还没进去就一阵头疼,只能叫住呆在门外的蒙毅。
蒙毅虽已入宫,但并无实际官职,这种场合他只能呆在门外,并不能入内讨论,但里面吵闹声实在是太大,他站在外面也是听得一清二楚。
“现在主要是分成了三派,一派以王相为首,他们认为此番赵楚异动说明大有再次合纵之嫌,主张收缩防御,将主力部队全部调至函谷关附近,做好随时应变的准备。一派以廷尉大人和御史大夫为首,认为魏国一战已经证明楚军不足为虑,主力部队只需要分出一小部分应对楚军,主力全力防守赵军便可。”
“那还有一派呢?”
“还有一派则是以王翦将军为首,大多都是些武将,他们主张主动出击,先发制人,趁李牧不在,全面出击,最大限度消耗敌人。到时候积少成多,以小胜换大胜,楚军自然不敢妄动。”
“哈,还真是符合他们的性格。”
听着蒙毅说完情况,李凌忍不住一笑。
果然是什么样的性格就决定了他们怎么样看待问题,王倌一向保守,所以便选择了最为保守的方案,他的方案的确可以确保秦国腹地不会再次遭遇危机,但也意味着这几年好不容易夺回来的土地都将再次拱手相让。
李斯等人相对大胆一些,认定了楚军实力不强,只要守住赵军便可高枕无忧,即便是楚军真的拿了几座城池也无所谓,损失不大。
至于王翦等人...可真是让李凌服气,人家赵国和楚国还没动,他们倒是要先打出去了。
“那这件事你怎么看?”
李凌这次直接问起了蒙毅的意见。
蒙毅看向李凌,眼中充满了诧异,显然是没有料到李凌居然会问自己这样一个年纪轻轻毫无建树的人,不过他最后还是仔细组织了一下语言之后便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侄儿仔细翻看过抗楚援魏一战,发现其中蹊跷颇多,楚军在占尽优势的情况下突然溃败实在太过诡异,所以侄儿以为,楚军并不是溃败,而是故意示秦以弱。”
蒙毅并未直接说明现在的情况,反而提起了援魏那一战。
“所以你认为楚军的威胁更大?”
“不,恰恰相反,侄儿以为眼下楚军没有任何威胁!”
“啊哈?”
这哪跟哪?
李凌直接被蒙毅的观点给整懵了。
“楚军极有可能图谋甚大,所以他们并不会轻易暴露自己的真实实力!所以侄儿认为他们一定会等!不光要等赵国先采取行动,同时还要等秦赵之战的结果出来!到时候倘若我军大胜,他们自然不会参战,倘若赵军赢了,就不好说了。”
蒙毅看李凌的脸色的确是在认真听自己分析,瞬间信心大增,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看法,而他的看法,显然与所有人的都不一样。
“我认为我们的确应该先发制人,但绝不是以小胜换大胜,而是要集中绝对优势兵力,以最坚决的姿态最迅猛的出击,将尚未完全集结起来的一部分赵军主力予以全歼,至少要确保一战斩首不低于五万,随后迅速转入防守姿态,这样不但可以震慑赵军,同时也会让楚军彻底摸不清我们的情况,不敢轻举妄动。”
“额......”
李凌听完蒙毅说的话,除了嗓子在不自觉的发出额额额的音调之外,从面部根本看不出任何表情,搞的蒙毅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还想着是不是自己的想法太异想天开了,毕竟和所有人的观点都不太一样。
“去告诉王上,就说我到了!”
额了半天,李凌突然开口让蒙毅进入殿中通报。
知道李凌到了之后,大殿之内瞬间没了声音,谁都知道军事上在这秦国真正做主的人是李凌,现在李凌来了,他们的任何争论都可以暂时放下,就等李凌评判了。
“他叫蒙毅,是我的侄儿,是王上的侍读,是蒙骜老将军的孙子,是蒙武将军的小儿子,是蒙恬将军的弟弟,我相信你们都认识吧?”
通报完情况,蒙毅正打算退出殿外,没想到却被李凌一把揪住了衣领,没能走得了。
难不成是自己刚刚说的话太可笑了,激怒了李凌?
蒙毅心中那个恨啊,人家是太傅,他问自己就说,自己真以为自己多大的能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