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初不听话,你没想过辞退她,是因为她足够漂亮?”
余擎认真地思索了几秒钟:“是不想引起公愤吧,追她的男老师排到了大门口。”
“我记得余总拿伊程方举过一夜qing的例子,你对她?或者她和其他的男老师?”
“她不是一个随便的女人。”
“这么确定?”
“确定,她和那位校长的事我听说了”,余擎面露一丝难过:“说实话, 她也不容易,路向往上学的事我极力帮她争取了,但总部否决了,名额被别人侵占,超出了我的能力范围。”
“我不能理解只是为了上一个幼儿园,她至于做出这样的行为。”
“你知道现在培训机构为什么赚钱,家长们花着大把大把的钱把孩子送进来,就是不想让孩子输在起跑线上,一个孩子是一个家庭全部的寄托。伊程方作为培训机构的老师,教着别人的孩子,却没时间教自己的孩子,你能体会一个母亲的心情吗。”
王照发动引擎,不想再聊下去了。
这几天不知怎么回事,老是聊着聊着就让她感到语塞。
“现在能说收购的事了吗?”
“我会交代韩箫音的,你联系她。”
“搞了半天,净说伊程方了,你怎么突然对她这么上心了?”
“可能我也喜欢上漂亮的女人了。”
余擎光笑,等联系上韩箫音,他便把伊程方忘了,城市里的打工者,谁有肚量管谁的死活呢,管好自己很不错了。到王照这只谈了个寂寞,好在韩箫音工作归工作,一本正经地告诉他要带他去见一个漂亮的女人。
他们这是跟漂亮的女人杠上了。
“这家的糖水用的是代糖,纤维丰富,不会胖。”韩箫音把菜单递到对面的女孩面前,笑出一脸可爱。
“你真有心呢。”女孩熟络地跟她讨论起是芒果的热量高,还是芋头更适合。
最后两个人点了百果西米露、姜撞奶、雪媚娘和全麦坚果面包。女孩吃东西很挑剔,一点一点地用手揪着吃,像一只小仓鼠似的,或许是干这行外相很重要吧,她一直保持着脊柱拉长的姿态,缓慢地捋头发,指甲上镶的亮片在灯光下一闪一闪的。
不用上班,有人养活,就可以活得如此漫不经心啊,韩箫音想着,照她这种吃饭的速度,三顿饭能无缝对接上了。
王照只是让她买礼物,韩箫音自我施压,把人也给找到了。女孩叫沈蝴蝶,蝴蝶是她的本名,容易让人记住,所以韩箫音四处打听时,没费太大的力气,毕竟对白楼铭的私生活感兴趣的大有人在,巧的是沈蝴蝶也是学法律的,比韩箫音小一届。
当然了,她一天法律工作也没干过,还在上大学时,沈蝴蝶就跟白楼铭在一起了。
虽然韩箫音现在做的这件事也跟法律没多大联系,但是助理么,不就是干杂七杂八的活的,沈溪的事过去后,韩箫音变得实际了些,解决问题得靠脑子,靠情怀没用。
沈蝴蝶的五官分开来看还算秀气,但她的气质一般,没给长相加分,倒减了分,某品牌的贵价外套穿在她身上,像是从某宝淘来的。她开了家卖护肤品的网店,韩箫音加到她的微信,借口要当面试用一下,用得好的话会多买一些。
沈蝴蝶挺好约的,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韩箫音推测她的喜好,同她谈天说地,毕竟跟着王照,女性ai用的高档消费品没少见识,聊起来并不露怯。白楼铭貌似待她不薄,沈蝴蝶的谈吐里尽是锦衣玉食,看来王照选择她做突破口是正确的。
她的话不是一般的多,吃东西时在说,给韩箫音敷招牌手膜时也在说,手膜只敷了一只手,为了跟另一只做对比。
“你是做律师的,好羡慕啊,我也是学法律的,在大学里时看了好多律政剧,也梦想着毕业后做一名叱咤风云的女律师。可司法考试好难啊,考不过,你是哪个学校的?”
韩箫音说了一个学校名,咬了半边雪媚娘,在工作时间像无所事事般坐在这闲扯,面对一整面墙的空气凤梨和在空中摇摆的球状风铃,她有些焦虑。更焦虑的是敷了手膜的手隐隐刺痛,三无产品的质量令人堪忧。
“怪不得呢,名校毕业的工作好找,像我这种在三流学校里学着三流专业,毕业后工作太难找了,考不过司法考试,考不上公务员,就等于失业了,我好多同学转行了。”
“所以你开网店了,是不是很赚钱?”韩箫音小心翼翼地试探着。
“说实话赚不了几个钱,开店太辛苦了,可能小时候吃的苦太多了,我现在吃不了苦。”
“那你的经济来源从哪里来?父母接济吗,我的意思是看你过得挺好的。”
“靠一个男人,结了婚的男人,我老家是农村的,还有一个得自闭症的弟弟,我爸妈是聋哑人,我爸背着我妈去医院看病,卡车在他们后面一直摁喇叭,他们听不见,被撞了。我妈去世了,我爸瘫痪了,我每个月付我表哥工资,请他照顾我爸跟我弟。没这个男人的话,我靠自己找份工作,别说接济家里了,养活自己都困难。”
“我很好奇他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
“有头有脸的人,他说他喜欢我的单纯和不计较,我给他生过孩子,生下来我只看了一眼就被抱走了。也许是对我有那么一点点的愧疚吧,我后来背叛他找过一个男朋友,他都不介意,假装不知道,继续给我钱,让我住在他的房子里。”
“他对你还挺好的。”
“好有什么用啊,我们心里都清楚,不过是各取所需,对不起,我不该跟你说这些。”
“没事。”
“我想我的孩子,每晚都做噩梦,他还活着的话,现在应该两岁了,但他们那些人会好好待他吗,为了争那男人的家产,一大群人鸡飞狗跳的。你看新闻了吗,一个妈妈虐待自己的亲生女儿,我就在想吧,我儿子不在我身边,我想他,等我真把他要回来了,我肯定跟这男人闹翻了,那我拿什么养我爸跟我弟呢,怎么养我儿子呢,你看不劳而获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韩箫音低头给余擎发微信:“你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