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是?”
云朵朵笑了笑:“哦,我叫云朵朵,你叫我朵朵就行,你放心你们的事情,我不会宣扬出去的,我只是在查一件案子,如果顺利的话,也许你们以后就不用过这种暗无天日的日子了。”
女子眼眸一缩:“是三皇子夭折案?”
她惊呼一声,有些害怕的哆嗦着。
云朵朵紧紧盯着她:“你都知道些什么,说出来,说出来。”
“不,不,不能说,不能说,会害了马竞的,会害了他的。”
“可是你不说,你以为那些人会放过他吗?只要他还活着,就会不断的遭到暗杀,我们赤甲军,武王,还有万大人不可能保护他一辈子的,只有这件案子破了,将坏人一网打尽,才能保他永久的安全。”
女子怯怯的看着云朵朵,还是不敢相信:“可是,可是,他说过, 让我不要告诉别人。”
她拼命的摇着头。
云朵朵叹了口气:“你以为你们不说别人就查不到吗?”
女子目光闪了闪,依旧闭口不答。
“你叫红梅,曾经是三皇子,宫中的舞姬,三皇子很喜欢你们,经常看你们跳舞,后来三皇子夭折,你们这群舞姬被遣散出宫,然后好巧不巧,其他人都陆陆续续的意外死亡了,只有你红梅一人失踪了。”
说到这里,云朵朵停了下来,她盯着红梅,显然眼前的女子开始陷入某种恐怖的回忆,眼神飘忽,呼吸急促起来。
“你的那些姐妹们都是被暗杀的,因为她们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不,也许她们都是枉死的,她们之中只有一人知道事情的真相,其他人都是被连累的,红梅,你说是不是?"
“啊,不是,不是,不是我,别杀我,别杀我……”
红梅一时间有些情绪崩溃,吓得大喊大叫。
云朵朵乘胜追击,一把扣住她的肩膀:“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都知道些什么?”
红梅似乎被云朵朵摄人的气魄给吓住了,嘴里不受控制的说道:“我看到了,我看到了,我看到了……”
“不许说……”
关键时刻哐啷一声,有人冲了进来。
马竞顶着一头的雪花,满脸通红的闯了进来。
他双眸有些发红,一把将红梅拉起来,就往外走。
“马大人,你这是做什么?”
云朵朵立刻上前阻拦。
“哼,云姑娘又是什么意思,趁着马某不在,搅得马府天翻地覆吗?”
“马竞,你清醒一下吧,你手里握着个这么重要的证人却藏着掖着,现在王爷愿意替你出头,你为何还不说出来?”
马竞的身子微微一顿,然后冷笑道:“我不相信任何人,尤其是皇家的人。”说完他一把拉着哆哆嗦嗦的红梅疾步离去。
云朵朵在背后气的跺脚。
“大不了本姑娘下次将她绑起来,严刑逼供,看你还能怎么样护着她?”
云朵朵气的翻了个白眼,好不容易抓到蛛丝马迹,看起来,这个女人对当年的事情知道些什么,可是马竞为何不让她说出来?
既然不让她说出来,又为何一直留着她?
不对,他们俩之间?
云朵朵想到什么,看起来,还是个遗留的感情问题。
想到什么,云朵朵立刻追了过去。
角落里的一双眼睛追逐着她的背影。
马竞拉着红梅一路回到了小阁楼里,气的双眼发红。
红梅被一把推到地上,掩面哭泣起来。
“你,为什么出去,为什么?”
马竞有些声嘶力竭的问道。
他时时刻刻都在提防别人,都在害怕,她被人发现。
他明明嘱咐过她许多次,不能走出阁楼一步,可是为什么,她还是不肯听自己的话。
“马竞,别再傻了,你护不住我的,我在的一天,就会连累你一天,她说的对,我不能,不能在这样下去了,我害死的人已经够多了,我,我还不如一死了之。”
说着她慢悠悠的爬起来就要往墙上撞过去。
“不,红梅,你不能死,我不许你死……”
马竞一把抱住她的腰,眼泪扑簌簌的落下来。
两人相拥而泣。
绝望的悲伤压抑着两人的心脏,让整个房间都充满着沉闷的气息,窗外的狂风夹杂着大雪,敲打着窗棂,发出沙沙的响声。
马竞不自觉地想起往事。
当年,自己还是个半大的孩子的时候,父亲有一天带回来一个女人,这个女人长得十分的好看。
但是她每天都不高兴,似乎有什么事情让她闷闷不乐。
马竞的母亲常年多病,经常缠绵病榻,根本无暇照顾马竞,马竞虽然自小就很懂事,但有时候,他却真的觉得很孤独。
母亲病了,父亲忙于朝政,只有那个女人,她开始慢慢的从悲伤中走出来,照顾母亲,和自己。
可是有一天母亲还是去了。
马竞倔强的不肯流泪,那个叫红梅的女人摸着他的头,笑道:“哭吧,不丢人的。哭吧……每个人都有自己要经历的难事。”
然后他扑进了她的怀里,听着她哼唱小曲,然后开始慢慢的放声大哭。
红梅不仅唱歌好听,还会跳舞,她的舞姿美轮美奂。
为了让自己开心,红梅穿上舞裙,跳舞给自己看,可是父亲也看到了。
他的双眸发出亮光,不久,马府有喜事了,马竞的父亲要续弦。
要娶的人就是红梅。
红梅其实不愿意,她偷偷跟自己说过的,她不想嫁人,可是她身不由己,父亲是她的救命恩人,她只能同意。
可是马竞不同意,他跟父亲大吵了一架。
并且告诉父亲,自己长大了要娶红梅。
马竞的父亲很是难过和震惊。
但是,这件事依旧没有阻挡他娶红梅。
婚礼办得极其简陋,低调,甚至没有请几个人。
马竞彻底绝望了。
但是,后来,马竞发现,父亲对红梅一点都不好,将她独自关在一处阁楼,从来不问。
马竞质问父亲,父亲冷漠的回应。
马竞愤然离家,直到他年少得志考中状元,官运亨通。
直到父亲死了。
他回到马府,马府除了那阁楼里的女人,没有其他的妾室。
他不明白父亲当初为何这样做?
但是父亲的举动,让他与他心爱的女子永远隔上一道天堑。
她住在马府的阁楼,他住在马府的书房。
她是马府的老夫人,他是马府的少爷。
他们的身份,永远不可打破。
当真是悲哀啊。
马竞曾经十分憎恨自己的父亲,可直到有一天,他看到了父亲留下的遗书,脑子里响起轰然雷鸣,一阵空白。
他,错怪父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