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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回(六)

“小六子,前面厅堂集满着人潮,为何会这般热闹。”陈单指向前方不远处。

“陈二哥,那地方是清倌人竞标之所,坐在椅子上的都属于京城内外的各大财主。站住围观者多数是来瞧热闹的,他们好像正在开始投标竞价了,就不知在喊那一位清倌人的‘梳拢’价?”

“小六子,你快帮狮胆却探一个究竟,到底是在标哪一位清倌人?你说我们也是来这里竞价的。”既然深入虎穴,陈单难免也会紧张起来

“好吧!咱过去问一下……”小六子答应了一声,连跑带奔的过去查探讯息。

“小六子,怎么了?探得口风了没。”看望着小六子走回来,陈单开始急问。

“有了,有了,清倌人的名字好像跟潘金莲是同一个姓,叫什么潘庭莺的。”小六子显得满面堆欢。

“什么潘金莲?到底是不是潘庭莺的?小六子,你别满口胡说八道……”陈单那里听得进,把自己小师妹跟潘金莲鬼扯在一起。

“是了,这个清倌人应该叫做潘庭莺,准没错的。”小六子可搞不懂这个陈二哥到底在生谁的气。

“潘庭莺,正是小师妹,不过同名同姓者亦不少,不敢确定此人是否其人?”

“鸨母说,再过半个时辰,潘姑娘就会下楼来见客,让这些嫖客财主们验明正身,他们才会竞相的抬高价钱,最高价那一位今晚就有得乐了。”

“咱们唯有再等半个时辰,财主们在论价,一路抬高至九千一百两银子了。”

“我听鸨母讲,这些财主昨夜曾见过潘小姐的那副姿容,多数惊为天。每个人均想一亲芳泽,所以才会不断地竞价,争个你死我活。”小六子好像蛮内行的。

“价钱能开到近万两,难道她真是小师妹,凭她那副姿容,何止几万两。”

“莫非你那小师妹是由宝物砌成的,竟然值上万两白银,鸨母还说了,自宋江楼开馆以来,这价钱几乎是历来最高的。”小六子在比手画脚着。

“说真的,小六子,狮胆内心很是矛盾,很希望她是师妹,又害怕她是师妹。”陈单显得坐立难安,一直在原地来回踏步。

“刘领队派我小六子来协助你陈二哥时,他曾经交待过,说如果价码在二三百两以内,因为平时的‘梳拢’价码也不过二三百两。宋江楼为了不与咱们西家作对,他们可能会放手,但如今价钱已飙升至上万两白银,这件事可真棘手了。”

“无所谓,既然软的不成,咱们就用硬的吧!言而总之,总而言之,无论运用何种手段,都必须把小师妹给救出来。”这念头在陈单脑海里未曾动摇过。

“陈二哥,你别胡来,宋江楼可不是好惹的场所。”小六子特意提醒。

“小六子放心,狮胆自有分寸,再说同名姓者真的好多,这位潘姑娘也未必就是狮胆的那位小师妹。”陈单在自我安慰。

“咦!怎么突然间全场静了下来,每个人都往楼梯阶级上望去,下楼啦,清倌人终于下楼啦,应该是那位潘姑娘走下来了。”小六子指向楼梯口,一张麻脸因为兴奋而发出红光。

“这姑娘全身打扮得红彤彤的,顶部还罩住红色盖头,真不晓得她到底会是谁。”陈单正在喃喃自语。

“别急别急,下楼后会掀起她那盖头罩来,这是妓院的规矩。”小六子点醒。

“有些嫖客都快要七老八十的了,门牙所剩无几颗,却在那儿涎着脸的瞧姑娘,唉!人生百态……”陈单边说边看边摇头叹息。

“掀开了,掀开了,红布罩头终于给掀开了,哗!真是漂亮……我长得这么大,从没见过竟然有如厮漂亮的美女,艳丽到极处,真不知该用什么样的词句来做形容。”小六子瞧得口水几乎沿滴着满地流。

“小师妹,她真的是小师妹,狮胆要去救人了,就算粉身碎骨,也要把小师妹给救出来。”既然验明正身,陈单那里还按捺得住,他正欲拔剑而起。

“陈二哥,你先别冲动,咱们好好地从长计议。”小六子连忙阻止他。

“咦!小师妹的神情好像有点精神恍惚,就连狮胆站在其面前她都不认识,是否遭人下药迷住了神识。”陈单有些担心,也确实不明白。

“来到这儿的姑娘,她们的遭遇几乎相似的,这手段是鸨母为了方便控制住新人,多会在饮食中参入酥骨散。”小六子好像很了解妓院里的操作。

“酥骨散,那是什么剧毒,吃多了会不会中毒死人的?”陈单怒目圆睁。

“酥骨散并非毒药,服者奔行坐卧皆和正常人无异,只是感觉到全身乏力,精神仿佛迷迷糊糊的一般。”小六子比喻。

“为何要用酥骨散,这跟行尸走肉有何区别?”陈单对妓院的操作确实不甚了解,但却恨之入骨,难免替小师妹担心。

“这些姑娘当然没有一个是愿意附从的,为了方便控制住新姑娘,只留住她们的一付空躯壳,服上药她们的神识早被抽空。待得初夜卖身完毕后,才让她们回复原本的意识,那时候木已成舟,姑娘们再怎么闹都摆脱不了既定的事实。”

“好歹毒呀!倘若此事没被你们查获,待得明日小师妹清醒过来时,一切已成定局。问题是狮胆这师妹她那一身武功不俗呀!想将她虏获也并非容易的事,对方必定藏有好手,既然是 位好手,何处不生财,偏生要在乎这青楼里的些许酬劳。”陈单恨恨地说,禁不住在咬牙切齿。

“陈二哥,你千万别小看这些赏金,妓院里是以样貌来定价的,依你师妹这般极上等的货色来评断,少说也能筹个三四千两白花花的银子。”小六子一双眼珠锁定到潘庭莺的身上去。

“虽然妓院用上这种酥骨散并非毒药,却恐怕比毒药还要狠毒上千倍百倍。因为事后确令这些女子一个个痛不欲生,生不如死。”陈单恨不得用一把火将‘宋江楼’给烧了。

“陈二哥,你也不必太过悲观,我小六子看多了,这些红姑娘嘛!刚开始时确实要死要活的,你看‘宋江楼’里那些姑娘们,如今不是都如沐春风的吗?”

“狮胆这小师妹可不是那种人,别说三四千两,就算再加上百倍她肯定也不屑一顾。”陈单对小师妹的为人当然是十分了解的。

“好了,陈二哥,咱们该谈到正经事儿了,一切该讲的我小六子都已经讲了,该懂的相信你陈二哥也算懂了。你那位美女小师妹也已验明真身,现在该轮到关键问题的时候,如何方能将仙女下凡的她给解救出去。”小六子果然切入正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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