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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回(二)新

地长老一见对方,竟呵呵地笑:“难得呀难得,巧遇故人哪!居来是你赵誉博,‘八变乌龙’你个手下败将。”

来人正是‘二五八’的第三号人物,赵誉博双目炯炯有神,对天地二老丝毫无惧:“三年前俺小钉学艺未精,败于你等夫妻手中,今日必定要雪冼前耻。”

天长老完全不信赵誉博能在短短三年内,学成惊人业技,故而当面挑战:“有何本事不妨使将出来,老身正想领教领教。”说完正准备动手。

却听赵誉博信心满满:“今日必须让你夫妇知晓,什么才是后浪推前浪,像你等这般残缺老者,早就该归隐山林了。”

地长老举起干瘪的双手,站起来不住喊话:“听说你们‘二五八’这些年混出不小名堂,而你更打下‘八变乌龙’之名望,今日让江湖人做个见证,瞧一瞧是八变乌龙的八变雷电厉害呢?还是老夫的‘贱毒手’了得。”

陈单原本对赵誉博当面不识,听见其姓名后方如梦初醒,他兴奋地大叫:“八变乌龙赵誉博,真的是你吗?没想到我们又再次见面了。”

赵誉博原本是全身戒备,只能斜眼望住他:“你到底是哪一位?莫非你是独清帮里头的一名头目?”

陈单连忙解释:“我名叫成蛋,那时你可是装成一个喝醉酒的小姑娘,我们还一道同心协力的杀退不少清兵。”

赵誉博仔细望他一轮,才满面堆欢:“成蛋,怎地是你?俺小钉都快认不出来,你这邋遢小子竟然学人家穿一袭似模似样的白衣白袍。”赵誉博所谓他学之人,正是他队伍里排行第一的‘二更秋风’连少余。

陈单反愁苦着脸:“我这位二叔硬逼狮胆穿戴的,他说来到京城之地就必须穿得体面。其实赵兄你也变得不少,跟你那八变乌龙相似,变得有点离谱。若非闻及你名姓,我还真不敢相认。”

赵誉博做出分析:“其实,我依旧是我,你难免还是你,这一切都没变化,而变化的只是一层表皮罢了,说白了就是换上服装而已。”

陈单附和:“对了,当天见你时天色昏暗,再加上你穿一身女装,难怪狮胆今日认不出来。而狮胆呢!当时的衣装异常寒酸,如今反倒光鲜了,也难怪你认不得我来。”

地长老候得不耐烦,他在鼓噪:“姓赵的,你到底打还是不打,尽在那儿道废话干嘛?”

赵誉博立即揶揄:“你是怕来不及挨揍是吧!我们只是叙叙旧,你就等不及了!”

陈单连忙提醒对方:“赵兄,小心,老家伙是施毒高手,狮胆那位二叔已着他的道儿。”

赵誉博显得信心满满:“放心,俺小钉有办法收伏这老家伙,我要逼他交出下毒的解药来。”

一老一少正摆起架势,双方准备放手一搏,陈单伏身捉住一只木凳,预备有需要时相助‘八变乌龙’一把。岂知却在剑拔弩张当儿,坐在陈单身旁的刀疤汉突地发出女儿声,听起来不止悦耳,说话之人好像极喜悦似的:

“过年喽!放鞭炮啦!这里的人都穿得红彤彤的,怎么你老鼠单,还是一身白衣白袍?快,快去换,这是很不吉利的……过年就必须大红大紫的。”

原来潘庭莺体内的痴花艳蛛散正发挥效用,小妮子满脑子开始充满幻觉,茶楼的一切吵杂声竟变成了放鞭炮的声音,而她全身上下全是鲜红又崭新的衣装,红衣、红裤、红鞋、红胭脂……就连门联也都红色的。

她叫惯二师哥‘老鼠单’,虽然口中催他快去换掉衣裳,但内心底倒喜欢他这一袭白衣白袍,觉得挺帅气的。春天的气息真舒服,花儿开了,蝴蝶来了,多希望红衣的自己,能陪伴着白衣白袍的二师哥云游天涯海角,走遍大江南北。

赵誉博回头一想:“兰花精果然高明,匆匆一瞥就能辨认出成蛋身旁那刀疤汉是女儿身,今日这女人遭到药物迷惑,才不得不露出本来声音。”

天长老‘老婆子’脸上露出得意xia’d神色,因她那药物经过多次提炼后总算成功了,而她也是打赌的获胜者。岂知却在此刻,店门口缓缓迈进一红一白两只身影,令众人眼前为之一亮。

潘庭莺眯着眼睛望住这对金童玉女,心头不由一紧。朦胧中,她感觉好生熟悉,怎么这两人跟她脑海里出现的景象一模一样。因为这男女的服饰正是她想与二师哥一道游侠江湖,傲游四海的扮相。

进店那两个人,男的白衣白袍,腰间挂着一柄白玉古剑,颀长的身躯中不失威武气概。女的呢!更绝了,彤色衣衫配合上红色长裙,她手中尚握住一把赤红的剑,其容貌聚尽甜美之秀,眉间展露出刚毅之俏丽。

这男的虽然极俊,却犹如一堆雪,冰冷冷地没带上丝毫情感。女的刚好相反?似一团火,她此刻确满面春风,像无处不藏有笑意,因为她那股热情能够瞬间融?周围所有的人。

一白一红一对璧人,像极冷雪热彤正慢慢移动身躯至赵誉博之前,白衣男才开口说话:“小飞刀,让你一个人在此久等了。”

赵誉博反而满面堆欢:“追风客,难怪兰花精喜上眉俏,原来你们正进行冰火游城,那肯定是吸引了许多羡慕惊叹的目光。”

陈单喜出望外,他忽然冒现身型,向白衣男问候:“余大哥,你还记得我这个毫不起眼的成蛋吗?今日我预备好与你相同服色的装备。”

白衣男正是二更秋风连少余,红裙女为午夜兰花吕千惠,几个人仿佛他乡遇故知,连少余更显兴奋异常:

“哗!有缘有缘,确实有缘,咱们又在京城见面了。那日行色匆匆,来不及向你道一声谢谢!若非你这成蛋大侠脑筋灵活,施加援手。二五八肯定在清兵的羽箭下全军覆没,从此就在江湖里销声匿迹了。”

红裙女吕千惠随着开个玩笑:“若非大侠及时出手,本女元帅恐怕也要身先士卒,战死沙疆的了。”

陈单可不敢居功,他难得的表示谦虚,说道:“其实二五八早拟定好撤退路线,成蛋所作所为只能算锦上添花罢了。”

赵誉博指向两位残缺老人‘天地二老’说:“追风客,这里有两位故人等着见面,你们应该不会忘记这两老妖吧!”

吕千惠抢先出言讥讽:“认识,怎么会不认得?这两个人让惠子一夕之间成名立万,名颂天下,侥幸能骗得一个午夜兰花的这套金字招牌。如今我们二五八又恰巧偶遇上他们,也不知是咱们的不幸呢还是他们的不幸?”

连少余却哈哈大笑:“今日确该浮上两大白,必须庆祝一般,第一个喜事是能与成兄弟在此相遇,这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接下来就非常扫兴了,偏巧让我们碰上独清帮的两位老妖怪。”

赵誉博接着说:“追风客,天地二老已毒伤了成蛋兄弟的刀疤朋友,俺小钉的算数一向都不太好,这笔帐就不知该算在谁的头上?”

吕千惠提起桌面的茶杯,笑靥如花地言道:“怎么算!当然得用酒和酒杯来慢慢算。”说完将手中的杯子抛上半空。

紧接着,陈单发觉眼前一花,似有道白光闪动,众人将注意力专注于半空的茶杯。岂知茶杯翻上几滚后,轻轻巧巧的跌落在地长老桌子面前,吕千惠使的手劲好绝,因为茶杯非但没破碎,当落下来时,还是杯口朝上。

吕千惠随后提起酒壶,直接往茶杯斟上酒,看见天长老面前已摆妥了一只空碗。只听午夜兰花对两老说:“男人上了年纪后,倘若喝太多的酒会频跑茅厕,因此只得麻烦老太婆你多担待一些,替你那老伴喝多几杯。”

说完也将酒倒入空碗,吕千惠边倒酒一边笑容可掬,看来心情倒不坏。接下来‘午夜兰花’再斟满上五杯酒,才向连少余、赵誉博、陈单、潘庭莺各人一一递送过去,他自己也举起一杯酒。

众人皆猜不透她葫芦里在卖甚么膏药,吕千惠却说:“明儿是‘剑府主子’林大善侠的六十大寿,众所周知,善侠他老人家最敬老尊贤,因此咱们年轻辈也该学他老人家,树立起好榜样。”她在劝赵誉博不可为难天地二长老。

陈单内心暗自好笑,又不知吕千惠想如何整治对方,反正从局势上观看,二五八稳操胜券,想来师妹的‘解药’肯定会有着落。

此刻,吕千惠反催促众人,她举起酒杯敬酒:“今日算有缘,故人重逢,无论是朋友或仇家,都算‘故人’。今日恭祝林善侠生辰之同时,咱们也祝贺独清帮天地二老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天地二老彼此对视一眼,觉得喝倒不是,倘若拒绝亦不对,有点左右为难。对方五人早已仰起脖子一饮而尽,连少余倒转手中酒杯,以示干了。随后严声道:“怎么啦!我们几个已先干为敬,难道二位不肯赏脸。”

二老确实没料到二五八竟在此地集合,而且不巧地撞上他们。两人本打算趁赵誉博一人落单,正好将他剪除,岂知二更秋风和午夜兰花随后就到。

天长老回忆起三年前独清帮总坛‘意楼’那场武斗,吕千惠就曾二度击败过她们。方产生出午夜兰花这称号,当时同个地方,同个时间点,连少余更属于全场瞩目,更了不得,他单剑硬接帮主一至尊的绝命五十招。

后来帮主老人家还当众宣布,说连少余的剑法犹似二更里的秋风,肃杀,无情。故而封其为‘二更秋风’,不说别的,单凭一个连少余,恐怕二老联手都没有胜算。

赵誉博不禁骂道:“敬酒不喝,你们偏要喝罚酒,看来八变乌龙真的要活动活动筋骨,一展身手的了。”说完摩拳擦掌准备要动手。

天地二老对望上一眼,他们不怕赵誉博上来挑战,只是这个‘八’背后,还撑着二跟五。两老互使眼色,觉得今日对方势强,暂且先喝下这杯酒再说。

地长老假意笑逐颜开:“既然这班年轻人懂得敬老尊贤,天儿老伴呀!别让这他们为难,咱们就喝下这杯寿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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