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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回: 单枪匹马刺帝皇(一)新

原来事情是这样的,陈单养伤期间,康熙皇帝正开始第六次南巡,行文早到江南各省,吩咐沿途官员依次接驾。

突有一日,两名内监直闯抚台衙门,苏州抚台岂敢怠慢,一面招呼,一面打开密谕,直说康熙皇帝已到镇江。

抚台忙领着苏州官绅,文武官员,合境绅士,瞧热闹的平民百姓赶赴镇江接驾。

只见十六个太监抬着一乘龙轿,龙轿周围排列着一众身穿黄马褂的侍卫,一路直奔到沈源的大花园驻跸。

抚台与沈源商量好的,让皇帝驻跸在他后花园。安顿妥当,皇帝接见了抚台、藩台、皋台、道府等官。却布出一道圣旨,要苏州官员找来百名美女相陪。

抚台事急从权,胡乱找上官妓、歌妓、船妓、娼妓、和几个大户的家妓,筹足一百之数,皇帝又对沈源道:“请夫人小姐出来,朕想见一面,也好有个封赏。”沈源如何敢违背圣旨,忙叫他夫人刘氏女儿沈莲沈蓉打扮整齐,进园见驾。

皇帝见了‘江南三朵金花’中的大小乔,不由得称赞不已。吩咐摆下酒席,皇帝亲自陪母女三人喝酒,一直喝到灯昏月上,还是不肯放出园来。

好不容易盼得夫人刘氏出园,沈源问起两个女儿时,刘氏却叹一口气,说:“皇上留沈莲和沈蓉在屋子里了!”沈源听了,只能跺脚,但也无可奈何。

翌日,圣旨下来叫郑濡雨入内觐见,原来沈蓉离不开她的贴身丫鬟。沈源吩咐下人替她梳洗打扮一般,然后才送进园里去。

沈源心里想:“再怎么说濡雨也是经历过风雨的人,可以弥补老爷我那两女儿应对上的不足,免得服侍得皇帝稍有不周,还祸殃家门。老爷我已吩咐交代过了,叫濡雨进去后设法稍个讯息出来,至少能晓得沈莲沈蓉在里面是怎么着。

岂知一连三天,皇帝也不传见,而郑濡雨更如石沉大海,没半点消息送出来。到得第四天,太监忽然传出话:“皇帝要回京了。”于是苏州的文武百官,又忙碌起来,纷纷预备程仪和安排回程的官船。

护送皇帝下得船,沈蓉和沈莲哭哭啼啼与父母道别,沈源目送两个女儿下去。亲友们都上前道喜,说他转眼要作国丈了,而沈源仍垂头丧气无丝毫欢喜之意。

一声锣响,船儿扯起龙旗,解缆将去。就这当口,却见一个身穿五颜六色补丁的小伙子忽然从天而降,跟着就是一声叱喝:“你个劣质松木的狗皇帝,竟敢污辱我狮子单的仙女,大不了跟你拼了,看一看谁的命较硬。”

一幌间,陈单已是连人带剑跳到船头夹板上。他轻功了得,武艺不凡,皇帝御船只留下几个太监和宫女,那挡得住如狼似虎的‘太极雄狮’。

一些巡捕和兵士都已经驻在岸边,大家只能眼睁睁地瞧住陈单如入无人之境般。一步一步的迫向康熙皇帝,皇帝早吓得双腿发软,浑身使不上劲,也不知道逃避。

狮子单上前数步,心想只须将这淫*贱皇帝杀了,就可带沈蓉高飞远走。逃离苏州中原,一路往北奔,如果能与爱人双栖双宿,即使躲到地狱里,也算幸福的。

眼看再踏前一步,手中利剑必能贯穿皇帝龙体。左脚却遭某件事物绊缠住,俯首一观,原来是一名内监不顾死活,奋身扑抱住他左边小腿,令其无法前进。

陈单只需将小太监一举刺毙,就能继续往前冲杀。但他不想多伤人命,因此挣扎几下没能挣脱,忙于脚尖处用力一踹。小太监没练过武艺,被踢翻好几滚。

康熙皇帝虽然吃惊不小,毕竟也曾练过数年弓马,人一定神,立即往后奔逃。当陈单踢翻小太监之时,两人的差距已在两丈开外。陈单施展轻功,掠上前捋住皇帝那五爪金龙龙袍的右手衣袖。

陈单用力回扯,由于力度过猛,龙袍袖口竟遭撕裂。但终于还是将皇帝扯回身,正想持剑捅刺,右边内监举起身旁小茶几丢过来,反遭陈单举剑劈成两半。

就在分神之际,皇帝又挣脱陈单魔掌,朝一众嫔妃宫女眷群躲集过去。陈单深明这皇帝用心,一旦藏入女眷花丛中,嫔妃宫女就成他的屏障挡箭牌。

若想刺毙皇帝,就须得先杀毙这些嫔妃。也许皇帝看准陈单不欲滥杀无辜,因此利用这弱点。就那么一闹,有五名身穿黄马褂内侍已冲上船,将皇帝团团围护住,抵挡不让陈单靠拢过去。这四名内侍身手不弱,把陈单拦截在甲板之上。

陈单确实心急如焚,机会是那么一瞬即逝。时间长了,皇帝的强援就会赶至。那时别说杀皇帝,自己想脱身都不易,当下手底用劲速刺往左首两名内侍。

五位侍卫皆使钢刀,攻击中彼此配合无间,应该曾受过严格训练。可能亦学过阵法之类的攻防术,此刻两人与陈单对打,另三人贴身保卫皇帝。

他们不急于过来捉拿陈单,只着重护驾这方面,也许害怕尚有其他刺客同党藏暗处,欲加害皇上。龙船本就驶离了码头,这时候又往岸上划来。

陈单明白内侍们心思,他们在候着岸上清兵卫士一涌而上来救驾。陈单大喝一声,利剑削往胡须侍卫右脚处,那汉子一架一绷,荡开狮子单得以成名的‘太极剑’。

陈单顺着荡开之势,刺往另一个侍卫心脏处。那名侍从眼见避不过,忙倒转钢刀平贴住自个胸口。由于捅刺过猛,剑尖抵住钢刀钝面刺不进,反遭弯弓剑身。狮子单不待招式用老,以剑反弹,“啪”一声,剑身居然拍拍中内侍左脸颊。

陈单的招式好快,侍卫脸颊吃痛,自然反应下抚脸倒退。陈单所争的只是他这两步后退,右脚起处,踹中内侍大腿内侧,左手剑反撩过来招呼那个胡须卫侍。

大内侍卫确实互相演练过的,两人一小组,五人一大组。排练的过程就是你攻我守,你进我退。因此被踢中大腿的内侍,感觉下半身麻痹,瘫痪坐倒地面时。另一个胡须侍卫连忙抢前攻击,岂知反将身躯朝陈单的利刃迎过去。

本来嘛!陈单想打败一名内侍不难,若想以一取二就没那么容易,不过他的招式确着着料敌机先。两位侍从又未使尽全力,他们只想拖延时间,等候岸上的兵马来护驾,因此才让陈单数招内偷袭成功。

胡须侍卫身手颇了得,陈单长剑瞄准他膻中穴,他居然能屈膝跪下,打出半个铁板桥。其钢刀往上一撩,格开长剑,堪堪避过胸口处杀着,直吓得冷汗直飙。

胡须汉子虽避过陈单长剑,却门户大开,胸膛处全曝露在敌人面前。倘若真想杀他,此刻根本不费吹灰之力,但陈单志在满洲皇帝,不想伤及其他无辜侍卫。

只这么一阵子功夫,康熙皇帝前后左右已围拢十二位黄马褂内待。陈单倒抽一口凉气,两个侍卫已极难应付,更何况此时有一十二个内待一齐过来围剿。

虽然怯意陡升,但沈蓉的倩影立时涌现上眼帘,令他勇气倍增。就算面前堵着千军万马,他也会往前冲,将沈蓉营救出来,当下暴喝一声,直奔皇帝方向。

有三条汉子拦住去路,陈单挥剑乱劈,岂知三名内待皆软趴趴栽倒下来。不由令他惊异万状,怎么还没使上几招,此三人就‘吓’晕了,该不会是滥竽充数的大内侍从吧?

面前又有两名保护皇帝的内待冲过来,陈单运剑分两头刺,情况还是跟上一轮相似,他的剑尚未及身,两名武士已瘫痪地倒了下来。这一次陈单终于弄明白,不是他的剑多么厉害,而是有人在暗中援手相助,人数可能还不只一个。

陈单兴奋异常,心想肯定是师父领着‘千诗馆’一众师兄弟前来助拳。因为沈莲沈蓉本就是千诗馆女弟子,师父出手拯救她们也算情理中事。然而实际上他料错了,相助者并非千诗馆中人,而是千诗馆之死对头‘万万山庄’中两位当家。

‘苍鲸覆海’两位高手躲藏人群里,老三万福施展飞刀。老四万群亥突发金针朝挡路内侍射去,使得陈单能顺利无阻地通过重重障碍,直奔皇帝。

老四万群亥暗忖:“械家这金针确是真金打造,两三发施展开来价值不菲。若再用数回,械家这‘群海’也非枯竭干燥不可。今日和老三的行动可谓意外收获,我们本想瞧个热闹,岂知居然能及时协助‘太极雄狮’刺杀当今皇帝。”

万群亥回忆起一个月前‘千诗馆’踢馆那一幕,那天发生的事,只能以‘古古怪怪’来形容。就连我这‘智多星’也推算不出所以然来,首先狮子单已受到摄魂术控制。比武之际为沈蓉写情书,之后却自行清醒,逃过张介冕的致命金枪。

第二个意外是沈连,她受失恋刺激,又遭‘摄魂术’牵引。眼看她正想自残躯体,不知怎么地又突然停顿下来。第三的意外确实‘弓字双飞’潘千重,还没上千诗馆行动前,械家已将事件推演上好多遍,我们四兄弟亦排练过好多回。

依械家评估,‘太极’陈二受伤,‘天书’潘大为情所困,这两人已失去战斗力。‘金枪’张三已经是我们这里的人,其余弟子多数武功尚未入流。第二代弟子当中,几乎没有能威胁这项计划的人,唯一需要顾虑的只剩下‘金姑’。

虽然未曾见过她动手过招,但身为潘千重师妹,武艺肯定不会低俗到那里。但这位‘金不二价,姑不二嫁’也已经有个人绊住她,那人就是妙莲子沈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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