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棋差一招,他们大概没想到季奉行和季奉言关系不好,这算盘是落空了。
“少夫人。”
这是个男人的声音,而且云飘飘惊的马上站起来,看着声音的来源,也就是季奉言的床边,这才看见那大夫还没走,现在低着头不敢看自己。
“老先生还没走啊,是我夫君出了什么事么?”
云飘飘还是很客气,而且注意到大夫的手里还拿着银针,想必是需要扎针?她不太清楚,对医者还是要客气一点的。
方才大概是她对故事太入神了,才没注意其实那老先生一直在屏风后面。
不过也不碍事,这兰桂轩就这么大,现在没注意待会也一定会注意到的,而且人家也没什么坏心眼。
“少夫人,世子还需要扎一针在头顶,在下须得问过少夫人才能下针。”
原来如此,云飘飘过去看看,又确定了不会出什么事情,才点头,“我自然是相信老先生的,只是若今晚还不醒……”
云飘飘的担心是有理由的,这几日的反应根本不像是中了普通的迷香,这老先生也算是京城的名医了,现在云飘飘也没有旁人可以指望。
“若是如此,老夫也只能弃医回乡了,少夫人不必担心,老夫行医几十年,这不过是浓郁些的迷香,或许还掺了些其他麻醉的药物,并没有什么大碍,这几日都修养的很好,晚间便可以醒过来。”
这么说的话云飘飘就放下心中大石了,连连感谢之余亲自把人送走,这才拖着一身疲惫回到季奉言床边。
不过刚坐稳就看到了意外之喜,季奉言的手指这回不只是动了,而且似乎在抓什么,眉头也紧皱着,神色几乎可以说是生动。
“快快快,小玫,去把大夫请回来,这是怎么回事,做梦了么?”
小玫马不停蹄的跑出去,等老先生也按着额头看过来的时候,只是叹了口气,瞬间就把云飘飘的心提起来了,
“无妨,世子梦魇了,大约是有些害怕,少夫人握着手便可,其余的就等晚间。”
不过经此一事,云飘飘干脆让老先生住在旁边,若是有什么事也可以随时来。
“那便叨扰了。”老先生其实还是很惶恐,但这里又实在是接地气,云飘飘只是点点头,就让小玫送人家去安置。
至于她自己么,其实只是握着手也无事可做,干脆看看书?
而且既然是梦魇了,云飘飘觉得或许给他讲些故事能缓解一些,听闻对睡梦中的人说话也是有些影响的。
于是轻慢的读书声从兰桂轩里传出来,这还真有些书斋的意思了。
不过窗外的人看了一眼,想笑又憋住,脚步也不知道是前进还是后退,踌躇在门口班上,还是叹了口气,把手中的东西放下,自己在门外靠着,准备等这声音停下来了再进去。
他实在是舍不得打断,但是眼看着天色越发的黑了,里面的声音还是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陆长延只好敲门。
“哪个不长眼的啊,都这么晚了,还……你来就来嘛还带什么东西。”
云飘飘的表情一秒切换,无缝衔接,实在是很谄媚的。
但陆长延不觉得有什么,他来就是为了看看云飘飘和季奉言,但现在看来并不是时候。
“还没醒么?”云飘飘愣了一下,这倒是问的犀利。
“没呢,大夫说了晚一些,你呢,你出来了没问题吗?”
之前可是因为要避开秦易,才一直足不出户的,今儿怎么突然出来了,是秦易已经被捉拿归案了么?
“我自然是想出来就出来了,不必担心什么其他的,咱们进去说。”
秦易也不是那么好受,虽然皇帝没有说什么,但他最近的待遇可谓是难受。
上朝的时候没人搭理他,主要是不敢,其次就是对那个谣言信以为真了,冲着保命为上也不可能接近他。
于是秦易身边就很默契的形成了个空的圈子,他一个人站在这里,周围都空空如也,其实这么是不太规矩的,但皇帝也没说什么。
久而久之就形成了这种怪氛围,不过秦易自己倒是不觉得什么,每每下了朝回去还是乐呵呵的。
别人在背后很明显的议论,他也当做不知道,甚至家中的侍从也都不敢接近了。
这些也是云飘飘道听途说的,不过小玫的信息来源应该比较靠谱,京城也就这么大一片地方,什么事情都不用太久就会人尽皆知。
“那你现在呢,”
“什么现在,陆长延你给我滚出去,还敢出现,而且还跟我夫人坐的这么近!”
季奉言几乎是一瞬睁开眼睛,然后跳下来打来陆长延,云飘飘看呆了,一时间忘记了阻止他。
“诶诶,你别,人家是来看望你的,咱们也没说什么。”
云飘飘知道陆长延是打不过季奉言这个纨绔的,到底是个板正的读书人,所以被季奉言打的不知道躲哪去也是情理之中了。
“什么没什么,你都说‘咱们’了,还没什么,我不许你跟他这么接近,赶紧走,我才不要你来看我,你根本就不是来看我的。”
季奉言还是敏锐,一语中的,不过这话说的云飘飘有些不舒服,本来就没什么,被他这么一说仿佛自己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但她看陆长延已经溜之大吉了,也就不必出去拉着季奉言,她也拉不住。
季奉言怒气冲冲的回来,看着被他弄乱的床铺,还有站在旁边的云飘飘,他脸色不太好看。
一部分是因为刚刚醒过来,一部分是因为生气,可不管是哪一部分,现在云飘飘都没有要安慰的意思。
他不由得委屈起来,也觉得很挫败,但他现在只是低着头避开和云飘飘的视线接触,慢慢的走过去,绕过她,重新躺进被子里,还自己整理好了被子。
云飘飘没看清楚他要干什么,只是眼睁睁看着季奉言躺好之后又闭上眼睛,跟之前昏睡的时候一模一样。
这让云飘飘想起来了,自己是怀疑他早就醒了,只是装睡。不过因为国公夫人和其他的什么事情打断,事后就忘记去试探了。
好家伙,谁知道语歌陆长延就省了自己的事,这都不必自己试探,季奉言自己就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