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恒将她带到一间休息室,说沈总在开会让她稍等一会,便离开了。
陈暮星在里面等的百无聊赖,又因为昨晚被折腾的几乎没怎么睡,今天又早早起来,没一会儿便窝在沙发上睡着了。
沈清砚推门进来看到的就是这副场景。
明明有168公分的身高,蜷缩在沙发上却小小一坨,身体纤薄的仿佛没有他的手掌厚,可揉在手中的感觉又柔软的好似没有骨头。就如她因姿势而裸露出的半截小腿,修长纤细又不枯瘦。白皙光滑的让他瞬间回忆起,这双腿紧紧缠在自己腰间时的冲动。
他盯着身下浑然不觉的人喉结上下滚动,片刻后有些狼狈的移开目光,随手拿起桌上已经凉透的茶水,仰头灌了下去。
然而茶具上还残留着明显不属于清茶的浅浅味道,让他一下察觉到这是陈暮星喝过的,这一发现让他口中的干燥更甚。
他明明不是耽于情欲之人,有多少女人使出浑身解数想爬上他的床,他都不为所动。即便是陈晞,他们也只有那晚酒醉后的一夜激情,还是在他毫无记忆的情况下。
如果不是晨间会有正常的生理反应,他几乎要怀疑自己有什么隐疾。
而现在陈暮星,只是姿势并不优美毫无诱惑可言的躺在那里,就能轻易让他口干舌燥。
这个女人,究竟给她下了什么蛊?
他单膝跪在沙发前,情不自禁的抚上那截单手可握的小腿,被蛊惑的想在上面留下啄吻。可一股完全陌生的味道只袭他的鼻腔。
是男人香水的味道!
他蓦然撤回身体。
不是他的!
陈晞的话语再次在他脑海里响起,他信了她去找楚衡,但并没相信后面的话,然而现在……是什么样的情况,才能让她这个部位沾染上男人的香水味。
她果然……
他眼中情绪翻涌,看着面前依然熟睡的女人,又是做了什么劳神劳力的事情才能让她在这种威压下都毫无所觉。
怀疑像雨后的春笋一样肆意增长。
她就是这样的女人,以前是,现在依然是。
完全不顾他的警告,偷会别的男人,不仅给别的男人生过孩子,连招数都不变的,去勾引任何一个男人。
一想到用在自己身上的理由可能已经用在无数男人身上,他青筋暴起恨不得掐死面前的人!
他紧闭着双眼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告诉自己没必要在这种女人身上继续浪费时间。
满脸阴鸷的起身,重重的摔门而去。
即便用了再大的力气,玻璃门都没有发出丝毫声音,就如陈暮星,一直睡到天色全黑,才揉着惺忪的睡眼醒来。
休息室里的灯已经漆黑一片,只有走道里还有微弱的安全指示灯。
“怎么回事?”
她摸出衣兜里的手机,一看时间竟然已经晚上10点多了。
她竟然睡了这么久!
为什么没有人喊她?
沈清砚呢?
不是沈清砚让林一恒接她过来的吗?
为什么没有来找她?
这是怎么回事?
她坐在那里懵了很长一会儿,才想,莫不是沈清砚还没下班?
她想出去找人,但是过分漆黑寂静的办公楼让她腿有点打软。
她拨打沈清砚的电话——
嘟嘟嘟
没人接。
再打——
“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难不成还在开会吗?
她打开手机手电筒壮着胆子走了出去,凭着记忆向沈清砚办公室摸去。
整个办公楼都沉睡了一般的死寂,所到之处的办公室没有一间亮着灯。她想喊还有没有人,但鼓了几次勇气都没有喊出声。
“沈清砚,接电话,接电话啊……”
她一遍一遍的拨打着沈清砚的电话,刚买的手机并不是满电的状态,没过一会儿就发出了低电量警告。
她不敢再继续打,甚至连手电筒都关了,只靠着安全指示灯一点一点的往前摸索。
可在漆黑的环境里她完全丧失了方向感,走了很久都没有找到沈清砚的办公室所在。而没有一处亮灯的办公楼也让她差不多明白了,沈清砚不可能还在开会。
他是开完会忘了自己还在等他吗?
她有些许委屈。
她记得自己刚刚看到了电梯,于是又摸索着拐了回去。
“搞什么?连电梯都停了?”
她不敢置信的抱怨。
又哪里知道,沈清砚从休息室离开之后就直接出了公司,之后办公楼突如其来的大规模停电,让所有人都不得不下了班,而林一恒根本不知道沈清砚没有将她带走。
电梯不远处应该就会有楼梯。
她不得不再次打开手电筒寻找楼梯,即便是在18楼,也得离开,她可没有胆子在这种地方过一夜。
在电量即将耗尽的时候,终于被她寻到了楼梯间的门。
然而,却怎么都打不开。
被上锁了……
当陈暮星意识到这个事实时差点哭出来。
“有没有人……”
她颤着嗓音,轻轻的开口,直到后面越喊越大声,站在那里能听到自己的回音,整个办公楼依然安静的仿佛只有她一个会呼吸的。
“沈清砚,你在哪你在哪啊……”
她焦急的哭出声,手机只剩百分之二的电量,新手机里没有任何一个联系人,她只记得郑医生、沈清砚、楚司瞳以及解依晗的电话,但是一个不肯接一个看不见还有两个都在国外,没有一个能够帮到她。
她将亮度调到最低开始给沈清砚发短信。
“沈清砚,我被困在了你们公司,你帮帮我。”
“我在18楼楼梯旁,电梯没电,楼梯间房门锁上了,我出不去了。”
“沈清砚,这里太黑了,我好怕……”
……
“沈清砚,你是在用这种方式惩罚我吗……我真的很害怕……”
没有回音。
等到她终于意识到自己还可以报警时,突然有电话打了进来。
“喂。”
她迫不及待的接通。
“暮星,你怎么……”
是秋姨的声音。
“秋姨!救我!我在沈清砚的公司!我被锁在了里面,你让沈清砚来帮我出去。”
她一口气说完求救的话,那边却没了回音。
“喂?秋姨,秋姨你听到了吗?”
她拿过手机检查,发现已经彻底关机了。她试图再去开,只有电量不足的警告。
不知道秋姨听没听到……
她挫败的跌坐在房门前,今天出门时始终有人跟在身后的如影随形感,在黑暗里再次蔓延。
曾经看过的悬疑恐怖片在脑海中不受控制的轮番上演,仿佛下一秒电梯和楼梯间的房门就会突然大开,有什么恐怖的人或物站到她面前。
她想离开这个开放的空间。
但是如果秋姨听到了她的求救,如果沈清砚看到了她的短信,来这里却见不到她的话会不会直接离开。
她度日如年,根本不知道自己究竟在这里蜷缩了多久,久到手脚麻木,久到她认为应该不会有人来了。
于是,她强迫僵硬的双腿动起来,重新摸索着找到沈清砚的办公室,毕竟熟悉的味道和封闭的空间,总能让人的恐惧稍减。
她记得沈清砚的办公室是有休息室的,她摸索着想进去,但并不熟悉的格局让她接连碰了膝盖又绊了一脚,更可怕的是绊倒之后重重跌落的身体直接砸在了不远处的大理石桌子上。
咣的一声闷响,还伴随着茶具掉落碎裂的声音。
“嘶……”
陈暮星痛的直抽气,腰几乎要被折断不说,脸上的五官也几乎要被撞的变形移位。
她捂着酸疼不已的鼻子直接哭出了声。
“沈清砚,你个混蛋!混蛋!你就是我的克星!”
她仰着头连哭带骂,鼻子准定流血了,她自己都闻到了血腥味。
她轻轻摸了摸,好在鼻梁没有断。
又摸了摸刺痛不已的额头,黏糊糊一片,应该也磕破了。
她想在桌子上找找有没有纸巾,擦拭一下鼻血。手刚按在地上就传来一股尖锐的疼痛。
“啊——”
她迅速抽回手,而办公室的灯也在此时豁然亮起。
陈暮星一眼看到了手掌心里大大小小深浅不一的茶具碎片。
“真是祸不单行……”
鼻子里持续流出的血已经搞的她胸前血迹斑斑,就连裤腿上都沾了些许。
她抽出不远处的纸巾先给自己擦了擦鼻血,又埋首去拔手上的碎片,每一下都疼的她想咒骂沈清砚。
手腕上也挂了一大块,好在只浅浅的挂在了皮肤上,不然她就要被割腕了。
而此时站在门外的沈清砚,却只看到了她捏着一块碎片抵在腕间,满手的鲜血。
“你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