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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是人是鬼

世上有很多事是讲不通的,倒不是因为它们真的讲不通,而是没人知道真相。兖州府的衙役们近日谈论最多的就是衙门闹鬼的事,没有人见过那个鬼,也没人听到过鬼的声音。

能在几位江湖一流高手面前同时熄灭十几根蜡烛,悄无声息的偷走那把墨渊的也许只有鬼了。

“没有人进来,有的话我能听到”白眉道长是这么说的。没有人会质疑这话,武当地位甚至在掌门之上,资质最老武功最高的白眉道长内力已经算的是当世前三。轻功再好,也不能逃过他的耳朵。他说当日没有人进去过大厅,就绝不会有人进去。

铁剑门掌门杜霜飞像是受到了惊吓,几天才缓过劲来。“我不信世上有鬼,那人能从大厅神不知鬼不觉的偷走墨渊剑。那他就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杀掉任何他想杀的人。”杜掌门有几天都背着把三十多斤重的铁剑,有意无意的和白眉道长待在一起。

铸剑山庄传承已久,通八门所排江湖兵器榜里前三十里有是铸剑山庄所出。虽然是“铸剑”却也精通机关之道,五花八门的兵器暗器机关少有他们做不出来的。殷万里在丢剑以后将大厅观察了个遍,“没有机关的痕迹,是鬼还是人?”两天没怎么睡的殷万里嘴里嘟囔了许久。

司空玄和沈乐在发现剑丢的一瞬间跑到了大厅外,分别跳上东西两侧厢房张望,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两人跃下房顶。“四处房上没人出没,剑出不去衙门。”

从那晚起衙门白天黑夜都有专人在各个出口和房顶看守,剑丢了也只能是丢在了衙门。

徐慎睡的有点不舒服,客房的床太软让他没有安全感,几次都像从悬崖跌落般惊醒。下人来送水和食物让他更不舒服,他习惯了一个人。

这里唯一让他亲切的就是叶然,叶然出现在下人走后没多久。

一身玲珑绸缎在阳光下直晃眼,“你醒啦”叶然带着笑,那笑能让不知多少女人痴迷。他的脸五官英俊硬朗,却偏偏白的像玉,白的人很多,可是没有人白的像他这么健康。就连微笑中露出的牙齿都是那么的白,又那么爱穿白衣。玉面白衣的称号就是这么来的。

正午时分韩林差人喊两人去用餐,当日墨渊被盗时的几位已经在了。

这次的司空玄歪着头没有去看徐慎,显然是韩林和他说过了。至于是不是韩林主动的就不知道了。

作为上京捕快头子的徒弟,叶然在这的话语权是最大。他不是很想盖过韩林这位师兄的风头,正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

韩林的早年是叶然小时候常听的,黄山金蛇郎君的徒弟,总是雷厉风行。

韩林下山短短两年就在庐州府一带帮官府抓捕了不少江洋大盗,就连附近一直未能根除的山贼都被他一人解决。每个人心里都会有个英雄,叶然的英雄就是韩林。可惜他见到韩林的时候他已经不再用那把黄蛇剑了,在被顾一刀收入六扇门后“黄蛇剑侠”就从江湖上消失了。

眼前的韩林脸上常着微笑,下属对他的评价也都是赞赏。秉公执法,待人谦逊,这是他短时间内就当上兖州府衙门头的原因,变的只是那把金蛇剑换成了单刀铁尺。

“耽误了诸位多日,有什么不周的地方韩某在这先行赔礼道歉。”韩林说着双手抱拳鞠了鞠躬。白眉道长等人都表示理解,毕竟白道门派多与官府有所来往,谁都不愿与官府交恶。

“各位用餐过后还请一同去大厅重现一下当日的情形,叶公子跟着我们顾老总多年,深得办案之法。看看能否有所发现。”

叶然显得有些受宠若惊,被儿时偶像夸赞实在令人兴奋,“家师的本事在下只学了些皮毛,请给位前辈不要笑话在下。”

几人都是豪爽之辈,见两人都如此谦虚也略微放开,众人畅饮数杯,攀谈良久。

徐慎一言不发的吃着肉,几块肉下肚再饮一口酒,颇为惬意。叶然不常饮酒,便把酒让给了徐慎,他想不到这个小乞丐居然这么喝。两壶酒下肚如喝清水,脸色不见变化。看的韩林心里直呼海量。

酒过三巡,众人一同来到当日失窃的殿前。叶然让几位站到当日的位子,韩林离放墨渊的位置最近,但也有些距离。身后便是白眉道长,殷万里和杜霜飞,司空玄和沈乐在最后。

众人站好重现当天的位置,叶然让几人仔细回想下当日的过程和细节。

当日众人就是站在现在的位置,韩林走过去掀起盖住墨渊的红布。就在众人看到宝剑的一瞬间大厅的蜡烛瞬间熄灭,突发的事故让几人措手不及,纵使几人武功高强却也不可夜能视物。片刻后才慢慢适应,顺着月光望去,墨渊已经不见了踪影。

“诸位当时有看到或者听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叶然在大厅内踱步,他看不到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有破空声”韩林说道“我离蜡烛最近,灯灭之前有破空声,应该是被人用暗器击灭。”杜霜飞紧张的看着四周说道“能这屋内无声无息的将十几本蜡烛同时熄灭的,怕是只有唐门的天女散花,关外五毒门的散毒手和善用指法可隔空点穴的铁扇书生能做到吧。”

众人点头。

只有白眉道长摇头说道“确实如此,但是唐门的天女散花需要用暗器才能施展,五毒门的散毒手则是用毒水,至于铁扇书生他年纪不够,若是十根以内他倒是可悄无声息的用内力熄灭,但是十多根同时出手定会因为功力的分散溅出灯油。”

沈乐沉思了一会说道“天女散花和散毒水也可以用水珠代替暗器和毒水。”殷万里摆手说道“用水熄灭蜡烛会发出很大的声响,当日应该会听到,我看不是水”司空玄似乎想到什么“莫不是用的蜡,用同样的小蜡块击灭蜡烛,落在烛台之上。等蜡烛凝固不就神不知鬼不觉了?”

在一旁的徐慎听到司空玄说话笑了笑“蜡块打灭烛火以后融化的蜡油温度不足以让蜡块也融掉吧,还是可以看出来形状。”司空玄只觉脸上有些挂不住,一个下人居然当众反驳他。

“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你一个下人有什么资格说这话,你会武功吗,不会就赶紧滚蛋”司空玄想起昨天的事,更想羞辱眼前这个少年。可惜他不知道徐慎确实懂武功,徐慎微笑着道“我确实是个下人,不过武功我倒是略会一些。”

司空玄看他没有一丝的惊恐反而脸上带着微笑,气的脑袋有些发红。“好好好,你很好。小子今天本大爷就试试你的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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