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流逝,这一天,距离林羽被困地底刚好一个月,狐族秘密山谷,幽深宁静的竹屋里面,澹台明月脸色有些憔悴,大长老也是透着几许苍白。
“澹台姑娘,你打算要离开了吗?”大长老轻咳几声,言语中透着一股病弱无力。
“我已经拖延半个多月了。”澹台明月语气淡然,话中虽没回答大长老,但其意思,却是不言而喻。
大长老闻言,脑海闪过一个人影,轻声一叹。
澹台明月站起,朝房门走去,绝美的身影,如同来时那般,飘然而来,飘然而去,不留下一丝痕迹,但脑海深处,却是多出一段说不出什么味道的回忆……
也是这一天,某处滚滚岩浆之中,虚空突地模糊一下,一个身穿黑色衣袍,眼眸深邃如浩瀚星空的青年,骤然闪现。
林羽刚出现,眼内立即燃起熊熊火焰,警惕地扫视周围,当确定没危险后,他才小心谨慎地向上潜游。
一路平静,没有类似赤炎蛇那种可怕的魔兽,浮出岩浆之中,略略扫过周围的环境,四处充斥着滚滚浓烟,让林羽看不清周围的景物,只是模糊中看到,头顶有着一小片明亮的天空,脸上喜色一闪,他没有丝毫的迟疑,翅膀展开,顺着滚滚浓烟,直冲头顶一小片明亮的天空。
“终于,出来了。”顺着滚滚浓烟,林羽终于看到久违的天空,身后翅膀扇动,身形自滚滚浓烟中飞出,遥望远处晴朗的天空,他长长吁出一口大气,吐出一口憋在胸口许久的闷气。
而后,林羽环顾四周,出乎意料的是,他是从一座活火山底下冲出来的,此时这座火山还在冒着滚滚浓烟,如果不是他能够憋住呼吸,换成另外一个普通人来,怕是早已被这股浓烟呛得死去活来。
“火山底下,也是通往地底,怪不得……”看到这一切,林羽恍然大悟地点点头,而后稍微辨别方向,身后翅膀扇动,快速飞驰而去。
火山周围,还存有少许的浓烟,一股淡淡的硫磺味顺着鼻子直冲脑际,林羽摸了摸鼻子,收回远望的目光,扫向身下,火山周围超大范围内,所有的一切全都被摧毁,地面覆盖一层厚厚的火山灰与岩石。
再远处,就是灰暗一片,无数树木耸立在那里,但无一例外,全都没有一点的绿意,光秃秃的一片,充满了死灰之气。
“看这样子,明显几天前火山爆山过,之前我感受到的那股毁天灭地能量,应该就是火山爆发了。”林羽回忆起当初那股几欲毁天灭地的能量,直到现在,他心中仍感余悸。
飞离火山爆发范围,林羽看到一个清澈的小湖,湖边还躺着三只三阶的魔兽,正在淋浴着温暖的阳光,一片祥和之气。
但林羽知道这只是假象,小湖边上的魔兽看似和睦相处,彼此间却有着一段距离,别看它们始终是闭合着眼睛享受阳光浴,林羽敢保证,只要一有风吹草动,立即就是一副战斗状态。
迟疑了一下,林羽翅膀一抖,直向这个小湖疾冲而来,在接近百米高空左右,身后翅膀收起,身形如闪电般极速而下,片刻间就落到地面。
小湖边上的三只魔兽,看到一个人类飞身而下,立即就是一副战斗状态。虽说,它们从这个人类身上,感受到的气息并不怎么强大,但是莫名的,它们都有着一股危机感在心中弥漫,使得它们不敢轻易发动攻击。
林羽扫过三只的魔兽,身形一动不动,随着他身前一道光芒闪过,一只黑虎赫然出现。感受到周围环境的变化,黑虎昂首就是一声高兴啸声,望向一边的林羽,神情充满了无比的兴奋。
“黑虎,你看周围,我可是时时记得对你的诺言。”林羽扫过周围神情更是警惕的三只魔兽,对黑虎笑呵呵地道。
黑虎闻言,也是逐一看向那三只魔兽,一声震天的虎啸,极度兴奋之下,连林羽都不顾了,身形一闪,向三只发现到事情不妙,已经聚集在一起的魔兽冲去。
“轰隆隆!!”
只一下,黑虎就同三只魔兽战在一起,其剧烈的震荡声不断,更是随着肌股向外四散的气浪,不时传出三只魔兽愤怒的咆哮与黑虎兴奋的啸声。
“这黑虎……”林羽摇头笑了笑,他是完全看出来了,黑虎在三阶低级的时候,就能够灭杀四阶的普通魔兽,此时已经达到三阶中级,眼前这三只三阶的魔兽,它根本就是有些瞧不上眼。
那三只魔兽一上来就用尽全力,锋利的爪牙不断往黑虎身上招呼,但黑虎是毫不在乎,身上毛发是黑光流转,其变态的防御的能力,普通的三阶魔兽攻击,根本就像是给它挠痒,更不用说是给它带来伤害了。
而且,直到现在,黑虎仍然没有真正发出攻击,只是用虎掌不时将魔兽拍飞出去,其锋利尖锐的爪子,根本就没用上,这次双方的战斗,与其说是战斗,倒不如说是黑虎在戏耍三只魔兽。
“两年了……”走到湖边一巨石上面,林羽清闲地盘坐下来,没有焦点的眼神怔怔地盯着黑虎的战斗,脑海中的思绪却是远远的飘飞出去。
“不知,父亲可好,还有,母亲……”脑海中,父亲的身影清晰无比,但是母亲,已经十多年没有见过,唯一留在脑海中记忆最深刻的,就是那双紫色的眼睛。
父亲的身影过后,又浮现一个个或是清晰,或是模糊的身影,这些人,全都是他生命中匆匆的过客,那一张张陌生中透着熟悉的脸庞,没有一个能够让他心神产生波动,哪怕,这个人是他的名存实亡的未婚妻——苏静。
只是很快,他的这份平静被打破,一个家族少女浮现他的脑海之中,她叫林美,让他心神波动的不是她的美貌,而是她临死的那一刻,那个蕴含着无限凄凉与绝望的笑容……
一股怒火,自体内酝酿而起,但这一切,林羽根本就觉察不到,意识依然沉浸回忆之中……
随之他一路的逃亡,自秘密通道进入隐密山谷,而后又被利用带头闯进禁地山洞,直至冰寒深潭。
那一战,炎灵为了拖延时间,让他好顺利收极阳之火为已用,付出极大的代价,在他一年后苏醒的那一刻,进入深度的沉睡。
而后,他回忆到了林勇辉,也就这一刹,林勇辉身上的惨状彻底点燃了他体内酝酿许久的怒火,双眼骤然一瞪,两道无尽的怒火暴射出去。
“啊……”
林羽仰起头,发出一声极度愤怒的吼声,一股狂暴之极的气息,自他身体弥散开来,惊动不远处正在战斗的魔兽双方。
感受到林羽情绪不动,黑虎也顾不得戏耍三只魔兽,一通咆哮,赶走三只魔兽后,它急速来到林羽身前,抬起虎头,一对眼瞳透着丝丝担心。
“我没事,只是想起一些不开心的事情。”接连几个深呼吸,林羽身周狂暴的气息散去,周围又恢复原先的宁静。
“黑虎,你看这水,看这树木,看这片美好的天空,与火海空间相比,那里更好?”所有的心绪,全都被林羽压至心底,站起身,扫过波光粼粼的湖面,郁郁葱葱的森林,目光落在黑虎身上,他缓声问道。
“吼!”
黑虎一声低吼,神色间满是兴奋,其透露出来的意思,哪怕现下林羽的心思完全不在黑虎身上,也知道它的答案。
“黑虎,如果,我要你再次回到火海空间,你愿意吗?”林羽看向遥望远处的天际,语气幽幽。
黑虎闻言,神情立即沮丧起来,有气无力地低吼几声,扫过周围郁郁葱葱的森林,看向林羽的目光充满恳求。
“黑虎,我整天将你关在火海空间里面,是我的不对,不过,以后怕是不会了,今天,我们就在这里分别吧。”林羽看向黑虎,淡淡地道。
黑虎神情一僵,呆呆地望着林羽,眼瞳中透着难以置信之色。
“黑虎,哪怕你是一只与众不同的黑虎,也同样是老虎一族,而老虎一族,天生是食物链最顶端的存在,也即是森林中的王者,你以后的路,这一望无际的森林,就是你的归属,如果我再继续将你收入火海空间,那样只会害了你。”
林羽眼露复杂之色,伸出手掌,摸着黑虎的脑袋,好一会,他鼓劲地道:“黑虎,听闻你们魔兽界,只要修为达到七阶以上,都可以幻变成人类,到时候,记得要来找我哦!”
“吼!吼!”
听闻林羽似乎要与它分别的样子,黑虎有些着急了,甚至于,连连表示,自己可以立即进入火海空间,也不希望同林羽分开。
“黑虎,别说笑了,如果再次你关进那个空间,就算你愿意,我还不愿意呢?”林羽抱着黑虎的脑袋,干脆就在这宁静的湖边坐了下来,望着在阳光的照射下,透着点点光芒的湖面,他喃喃地道:“黑虎,我有一种感觉,如果我再将你关进火海空间,你或许一辈子,都突破不了三阶的这个屏障。”
“你是我的伙伴,是我的兄弟,我不能害了你,尽管,我也不舍得同你别离,但世间没有不散的宴席,哪怕这次我们不分开,当哪一天你的修为呆滞下来的时候,这一天也同样会到来,所以……”
说到这里,林羽停了下来,他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但其意思,黑虎却是能够得懂。
三阶突破至四阶,绝对不像正常二阶突破三阶那般简单,甚至于,可以说比四阶突破至五阶还要来得困难,原因,这是一道巨大的沟壑,无论是对人类,抑或是魔兽,都是一样。
如果没有巨大的机缘,单凭人类,或者魔兽苦修,根本就不可能突破这一道坎,唯一的办法,就是寻找突破自身修为的契机,而到那个时候,也就是黑虎离开林羽一刻,尽管他们嘴上不说,但是心里都十分的清楚,现下林羽提出分别,黑虎在起先本能的反应过后,冷静下来一想,也变得沉默下来。
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作为智慧比人类相差不了多的魔兽世界,也同样是这个道理,甚至于,演绎得更加淋漓尽致,在数量远远多于人类的魔兽世界中,与人类和平相处不同,它们遵从更加残酷的丛林法则。
没有和平,有的只是战斗,胜为王者,败者臣服……或者死亡。
…………
这一坐,就是整整一天时间,遥望远处逐渐消失的太阳,林羽轻声一叹,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尘土,扭头向旁边陪他呆一整天的黑虎笑道:“黑虎,记得,如果你能够变幻成人类的模样,一定要来找我。”
“吼!!”黑虎连声低吼,看向林羽的眼瞳,充满了不舍。
“记得,你一定不能比我早死,否则的话,我一定会找到你的尸骨,扒出来挫骨扬灰,让你尸骨无存。”话语虽如此,但林羽脸上也带着浓浓的不舍。
黑虎被林羽的“恶言恶语”惊得一怔,待反应过来后,脸上神色暴怒,也是低吼几声,而后张开虎口,恶狠狠朝林羽咬去。
“哈哈……”
林羽身形一闪,大笑中躲开黑虎的偷袭,同时嘴里说道:“好好,我也向你保证,在你没来寻我之前,我一定不会身陨,这样总行了吧。”
笑闹一阵,天色逐渐暗淡下来,林羽与黑虎似心有灵犀,不约而同的停止下来,看了看黑虎,良久才道:“黑虎,保重!”
林羽没有多余的话语,该说的话,之前也已经说过了,话声落下,他转过身,脚下武气炸开,身体急冲而上,翅膀伸探出来,扇动间,直冲天际。
“嗷~~”
一声惊天动地的虎啸,自身后响起,余音久久不散……
第二天。
林羽出现狐族的地盘上,在他没有特意遮掩行踪的情况下,很快就被人发现的踪迹,在他淡然表明身份后,周围原本满脸警惕的巡查队伍,立即被尊敬之色取代。
“请林公子随我来,大长老已有吩咐,如果林公子到来,就第一时间请你过去。”
大长老的命令,必须对眼前这名林公子最高的礼仪,虽然这名巡查队员的感受中,眼前这名所谓的林公子,实力也确实不怎么样,但是大长老直接下的命令,他可不敢违抗。当然,嘴里是这么说着,但他心中是怎么想,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带路吧!”林羽瞥了那人一眼,以他灵魂的敏锐程度,自然能够觉察到眼前这名人员的异常,但这事,实在没有必要去深究,稍微一想,便能够猜到其中大概原因,肯定与他们族中大长老有关系。
随着这名人员一路前进,经过几次严格的检查后,他们来到一处虚空,停了停,一声不知是从哪里发出的笛音,骤然自这片区域响起。
林羽扭头四望,但这笛音是自四面八方传来,他根本就分不清方向,也就在这时,他们前面的虚空,荡起一圈圈涟漪,紧接着,一个脑袋自里面探了出来。
“原本是林公子到了,还请进来。”这个露出来的脑袋,目光划过前面的族人,落在后面的林羽身上,脸上顿时浮现一丝惊喜,而后空间涟漪快速扩大,变成一个三米大小的旋涡通道。
探出脑袋的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林羽初到这里,两次带他前去见大长老的那名女子,也不知是她原就负责这个工做,还是特意被安排在这里。
“有劳了。”林羽当时身陷狐族之地,这女子对他还不错,点头笑了笑后,身形直向旋涡通道走去,转眼便消失在旋涡之中。
在女子的带领下,林羽没有停留,正向大长老的住处走去,按照这女子的话说,大长老曾吩咐过,如果是他到来,一定要在第一时间带去见她。
不久后,他们来到竹林外面,这次,女子根本就没有让林羽停下等待,直接带他到竹屋外面,这才停住脚步。
随着一声房门被打开的声音,大长老一脸微笑的出现里面,朝那女子点点头,等女子尊身退出去后,这才轻声道:“小家伙,就知道你不可能这么容易身陨,进来吧,你的东西早已给你准备好了。”
进入竹屋里面,双双盘坐在翠竹上面,大长老简单问候几句,也没有询问林羽到底是怎么脱困,随后大袖一甩,出现一张卷轴,缓缓向林羽飘送过去。
“这是地阶灵魂功法……”接过这张卷轴,感受到其内一股淡淡的气息直冲灵魂深处,林羽心中震惊,猛地看向大长老,脱口说道。
“以你对我狐族的功劳,这地阶灵魂功法,你完全能够承受得起。”大长老点头笑道:“这张地阶灵魂修炼功法,使用次数已经剩下一次,你也不必归还于我。”
“谢谢!”林羽微一沉吟,便收了起来。
地阶灵魂功法,确实有些出乎林羽的意料之外,以他对狐族的巨大功劳,在来之前,他就有所猜测,这次的赠送,绝对不会仅是玄阶灵魂功法那么简单,但他想过大长老会以其他东西代替,却是没想到,大长老直接将灵魂修炼功法提升至地阶。
“地阶灵魂功法,整个大陆也不会有多少,这大长老还真是舍得。”林羽心头想着,脸上表情却是没有半点的变化,这地阶灵魂功法,再加上之前八枚戒指连同里面众多物品,特别是地阶武技与九齿钉耙,此次的收获,可谓是丰富之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