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家家主越想越上火,看着跪在地上的女儿,打又舍不得打,骂又词穷,只能一腔邪火指向罪魁祸首,陆沨。
那陆沨,既然知道金鼎的秘密,还偷学其中巫咒,绝留不得。
他冷眼对其中一个干儿子道:
“乌魍,去把那个陆沨给我弄来,要活的。”
他要活的,纯粹是为了折磨陆沨,把对女儿的怒火发泄到他的身上,就地处死。
“是。”乌魍起身,正要走,又被乌乾唤住。
“你们,四个一起去。”
魑魅魍魉,四人齐齐单膝跪地,“遵命!”转身无声离去。
乌乾这才松一口气。
这四个干儿子,是他的得意弟子,就算那陆沨得到鼎内本事,也不至失手。
白发老者琢磨着陆沨的名字,轻轻“咦”了一声。
“家主刚才可是提起一个叫‘陆沨’的?”
“是。怎么,吕老认得此人?”
吕老微微思索,“那人,可是兰家家主,兰茂通的女婿?”
“……正是。”
吕老收起罗盘,道:“不可杀不可杀。”
乌乾心道:他是怎么看出来的?杀气这么明显?
“吕老何出此言?他一介屁民,敢夺我乌家宝物,又欺我女儿,不杀他,我乌家还有何颜面在浦江立足。”
“况且,他不过是兰家的一个上门女婿,我查过,兰家人都不待见此人。虽说他在战域有些威名,但无父无母无任何背景,杀了他,兰家说不定还感谢我。”
吕老摇头,“那人恐怕你想杀都杀不了。”
乌乾惊讶,“我还从未见吕老您对一个普通人如此在意。”
吕老捋须道:“此人,是我耗费修为才窥测天机,为兰家家主寻得良婿。”
乌乾愣住,“他什么来头?兰家为什么找他?”
乌图朵跪在地上,竖起耳朵。
吕老将一年前兰茂通找他破景运之兆,寻陆沨做上门女婿的事缓缓道出……
……
兰家。
陆沨刚和小姨子走进庭院,就感受到一股异常的气息。
有人在隐藏杀意。
兰家的一队黑衣保镖巡逻走动,毫无察觉。
陆沨知道这杀意是冲他来的。
既然对方不在他一进门就跳出来,那就应该是不想惹起兰家人注意,想趁他独处的时候下手。
陆沨也索性装不知道,继续和兰洛灵进门。
就在这时,陆沨听到一阵犬吠。
两只阿拉斯加犬对着庭院里一颗参天的法国梧桐树狂叫。
兰洛灵:“???谁在家里养狗了?”
陆沨皱眉,“你速度进屋。”
“什么人!”
狗的叫声引起保镖们的注意。
兰家六个保镖都是散打和拳击冠军,个个魁梧精壮,两年了都没机会在兰家两个小姐面前展现本事。
今天终于碰到来惹事的,极为振奋,想着在兰二小姐面前狠狠秀一下。
结果,见树上跳下个戴黑面罩的黑衣男子,还消瘦的很,顿时窝火。
“狼多肉少啊!”
“这人,不够塞牙缝的。”
“先到先得!”
六人急速冲向黑衣男子,斗大拳头悍然一握!
青筋暴起,砸向消瘦黑衣男面门!
黑衣男子轻盈侧身,躲过,十指交叉,弯曲成奇怪花式……
啵嗞……
男子十指间凭空出现粘稠黑丝,他双臂一轮,缠住最先冲过来的两个保镖,如同温柔的拥抱。
保镖被黑丝缠住的部分,急速溶解,溃烂。
两人甚至来不及惨叫,整个人就如一滩溃烂的血肉,从黑丝中滑落,零碎着掉到地上……
另外四个保镖见鬼一般的看着自己的同伴,再看一眼只露出两只眼睛的黑衣男子,吓得连滚带爬的跑了。
两只一直嗷嗷叫的阿拉斯加,呜呜轻叫着后退。
目睹一切的兰洛灵,受不了这巨大的视觉刺激,整个人昏了过去。
黑衣男子盯着陆沨,不带一丝情绪的声音道:“陆先生,乌家家主,有请。”
陆沨活动了一下脖子,看一眼梧桐,笑道:“就你一个,怕是不够诚意啊。让你兄弟们下来,树上蚊子怪多的。”
话音刚落,三人轻盈落地。
四人如出一辙的装扮,无声走向陆沨……
……
乌家,吕老对乌乾说道:
“此人为阴中至阴。至阴亦为太阴,承载万物之象,贯穿阴阳两端,乃气运之源。即所谓,气运之子。”
“他五行属土,与那属水的兰洛薇结合,水入土藏,便可破景运之兆,更可保兰家兴盛千载。”
“陆沨,实乃万中无一,紫金龙骧命格,天命之人。”
“家主,天命,即为顺天之意而降生。天意不可违,又如何能杀之?”
乌乾怔怔看着吕老,半晌说不出一个字。
乌图朵不屑撇嘴,哼,这白胡子老头,什么歪理邪说?
“那狗男人也是有些有肉的,还杀不死?笑话!”
乌乾看着乌图朵,“既然能杀死,为什么你的枪还打偏了呢。”
乌图朵哑然。
操呀,因为什么,她甚至至今都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更没看到陆沨的动作。
乌乾抚抚手上扳指,若有所思,“吕老,既然如你所说,那我就更想见他一见了。”
吕老说道:“如今乌家因他发生了这等事,老朽也确实想见见这后生,是否如谶卦所示,那般神异。”
“等等……”
吕老忽然想起了什么,双手捧起罗盘,待平稳后,忙拨动内盘,口中念念有词,天池急速转动……
乌乾皱眉,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吕老这么着急。
吕老看着内盘渐渐停转,最终与天池内的红线重叠在一起后,神色大变,“这……”
乌乾更加疑惑,“吕老,何故如此慌张?”
“家主,鼎并非无故消失……”吕老顿了顿,“而是在他的身体里……他对金鼎诸多了解,又会施术,恐怕是……已得亲传。”
“……”
陆沨不会是得到了……乌家开山先祖,太古神巫乌祁的灌顶传承?!
乌乾喉间猛然窜上一口腥红。
噗地咳出鲜血。
好一阵过去,乌乾才缓过来。
他拿过佣人递的热茶,漱出口中鲜血,“不可能,他不是乌家血脉,绝不可能得到传承!一定是什么地方弄错了!”
“吕老说的没错啊,你的巫觋鼎,就在我身体里啊。”
一道欢快里透着轻浮的男声飘然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