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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正在炕上午睡的夏晓妍听到了冰棍儿的叫卖声,眼睛一下就睁开了,又听了听“冰棍儿,鸡蛋鸭蛋换冰棍儿!”

夏晓妍确认自己不是在梦里,卖冰棍儿的,是真的来了,一轱辘从炕上下来了。

先是打量了一下屋里有没有人,确认屋里没有人,打开门又看了看院子,然后悄悄的,猫着腰钻进了鸡架里。

映入眼帘的是三个鸡窝,还有一只老母鸡正趴在窝里下蛋,夏晓妍摸了摸其他两个鸡窝,只摸到一个鸡蛋。轻声自言自语到“唉!一个!一个就一个吧,还比没有强。”

夏晓妍拿着鸡蛋飞跑出了院子,大喊到:“卖冰棍儿的,等会儿。”

一位骑自行车的中年男子,听到后从自行车上下来了,回头看着夏晓妍。

夏晓妍走到跟前,打量了一下冰棍儿箱,“一个鸡蛋换几个?”

“鸡蛋一个,鸭蛋两个,鹅蛋三个。”

夏晓妍皱着眉问:“昨天我一个鸡蛋换两个呢,你咋这么贵呢?”

男子一手把着后座装冰棍儿的泡沫箱,“一个鸡蛋两个,那不可能,都这个价,我天天这几个屯子跑,一直这么换。你要是不愿意换,就一毛一个。还有冰块,两毛一袋。要不要?”

夏晓妍想了想,伸出握着鸡蛋的手,“换一个冰棍儿,冰块咋换哒?”

男子伸出满是老茧的手,把鸡蛋接了过来,放进了搭在自行车大梁上的,一块布被手工缝制了很多小格子的,其中一个装鸡蛋的小格子里。

“冰块两个鸡蛋换。”说着男子打开泡沫箱,又掀开箱子里面的棉垫,拿出来一个冰棍儿递给了夏晓妍。又认真的盖好骑上自行车走了。

“冰棍儿,冰棍儿,鸡蛋鸭蛋换冰棍儿~”

夏晓妍拿着冰棍儿四处看了看,然后躲进了不远处的豆杆儿垛,偎了个窝,坐下来一口一口的享受着又甜又凉的冰棍儿。不一会儿就吃完了。

夏晓妍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冰棍儿,刚站起来,发现地上有一根铁丝,夏晓妍眼睛一亮,“呀,哈哈,铁丝。”

夏晓妍如获至宝,赶紧捡了起来,眼睛又四处张望寻摸着,想看看还有没有。 “晓妍!干啥呢?”刘小琴拿着个皮筋枪走过来了。

夏晓妍回头看到刘小琴手里的皮筋枪,“你那皮筋枪哪买的?”

刘小琴看了一眼手里的枪,得意的说:“昨天用废铁换的,还换了五根香酥花呢!”

刘小琴看到夏晓妍手里拿着铁丝,“你找铁呢?咱俩一起找呗。我刚才在老王家粪堆上还找到一块铝呢!”

夏晓妍瞪大了眼睛,“铝!那咱俩再去瞅瞅去。”

“我都瞅了,没了,咱俩上别的地方再找找吧。你作业写完了吗?”

夏晓妍有些失落的摇晃着手里的铁丝,“没有,数学没写呢,走吧先去找铁去,我要是也能找到铝就好了,上次我用一点铝就换了两块多钱呢,一堆铁才换八毛钱。听收破烂的说铜更值钱。唉可惜没有啊!”

夏晓妍和刘小琴在屯子里逛了一上午,到了中午,便各自回家了。

夏晓妍一进门发现妈妈宋慧玲正在做饭。

“干啥去了?这一上午,不在家晾苞米,可哪疯去,你大姐二姐都在家干活呢,可哪找不找你,作业写完了吗?” 夏晓妍眼睛一转,“我上小琴家写作业去啦!”

宋慧玲直起腰,放下手里的刷刷,喊到:“你拿啥写地呀,书包在炕上愣着呢?一天天的,挺大个姑娘,满屯子瞎溜达啥呀?赶紧写去,明天你大姐来你更没工夫写了。”

“啊,谁呀!哪个大姐呀?”

“你大舅家的,说有点穿小的衣服,给你们拿来。”

夏晓妍一听有衣服,看了看自己露脚脖的裤子,赶紧进屋去写作业了。

晚上吃饭时,宋慧玲拿了几个鸡蛋进屋,“这鸡咋又丢蛋啦呢,下哪去了呢?可能又下老王家那豆垛上了,还是你们谁又拿去换冰棍儿啦?”

大姐夏晓文摇了摇头,二姐夏晓雨也摇了摇头,宋慧玲把眼睛落在了夏晓妍的身上。

看的夏晓妍心里直发毛,“看我干啥呀?我可没拿,还换冰棍儿呢,一个鸡蛋他才给一个冰棍儿,我看就是欺负小孩儿。”说完,夏晓妍忽然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瞪着眼睛看了下两个姐姐,又把目光落在宋慧玲身上。

看到宋慧玲伸手去拿笤帚,夏晓妍吓的赶紧撒腿就跑了出去。

“你个要账鬼,等你回来滴,竟能霍霍人,还寻思留点鸡蛋抱窝呢!再不行换啦!”

一大早,刚吃过饭刘小琴嘴里叼着着柳树条拧的口哨来了,“晓妍,明天晚上咱们屯子放电影,你去不去。”

夏晓妍手里摆弄纸折船,“啥电影呀。”

刘小琴把口哨拿在手里,“不知道,反正我爸说明天晚上咱们屯子放,你去不去呀?”

“明天再说吧。我妈说让我放 ne 仔子呢,哎走啊跟我一块去呗,上南壕沟放去,咱俩摔泥泡玩儿,这回不捏泥人了,上次我捏那个,晾往们家南园子那墙头上了,我妈给我扔了,说什么捏小人不好,所以都给我扔了。”

“哈哈,我妈可没给我扔,我都晾干了,就是裂了,不好看了。”

宋慧玲抱着一抱苞米杆走到门口,“赶紧的去放 ne 子去呀,放完早点回来,一会儿你大姐可能就得来了。”

“知道啦!”夏晓妍帮宋慧玲把门打开。

还没等到南壕沟,小鹅看到绿油油的草地,就撒欢的跑了过去,有几只小鹅看到有水沟,噼里扑通的就跳了进去,一头扎进水里,再从另一头钻出来。

“来来来,一人一堆,不许玩儿赖的。”刘小琴脱了鞋,挽起裤脚,到小河沟拿了一堆泥巴。

夏晓妍也把鞋脱了,放在一边,挽起裤脚,走到小河沟边的泥潭上拿了一堆泥巴,和刘小琴的泥巴和到了一起,然后俩人平分。

阳光慢慢的爬上了杆头,小鹅都吃饱了,有的小鹅趴在了草地上,闭着眼睛,有的小鹅趴在草地上不时的啄着身边的嫩草,还有的小鹅趴在草地上注视着同伴的身体,有苍蝇落在同伴身上,就会迅速啄过去。

还有几只小鹅意犹未尽的在水里嬉戏。用头迅速挽起水,一甩,满身都是水花,然后用头和嘴梳理着泛黄的羽毛。

“哈哈我赢了,走吧,回去吧。太热了。”刘小琴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不行,就差一次,我就输一局,再摔一次。”夏晓妍不服输。

“行,再来一局就再来一局。”刘小琴又做了个泥碗,右手托起,把泥碗举的高高的,用力往地上一摔,“啪!”一个大泡炸开了。

夏晓妍也做了个同样大的泥碗,高高举起,用力摔在地上。“啪啪!”摔出了两个泥泡。

“哈哈,两个,怎么样吧!”夏晓妍得意洋洋的看着刘小琴。

“两个咋啦,我这一个就够大了,你那两个还没有我这一个大呢!”刘小琴也不服输。

“你堵,拿泥堵,看看谁的大。” 刘小琴拿起自己的泥巴给夏晓妍的两个泥泡堵上了。

夏晓妍也拿出自己的泥巴给刘小琴的泥泡堵上了。

刘小琴把自己的泥巴和到了一起。“看看,谁的多?我多。”

“我看是我多。”夏晓妍也把自己的泥巴和在了一起。

“明明是我多。”刘小琴有些生气了。

“是我多,你眼睛不好使呀?不跟你玩儿了,我得回去,我大姐今天来呢。” 说完夏晓妍起身走到小河沟涮了涮脚上的泥,穿好鞋子,放下裤脚,拿着树枝去赶小鹅了。

“不玩儿拉到,竟能玩儿赖,谁愿意跟你玩儿是的。”刘小琴也涮了涮脚,回家去了。

夏晓妍赶着鹅一进院就闻到香味儿了。把鹅赶到栅栏里,赶紧进屋了。

看到宋慧玲在炒鸡蛋,“妈,真香!”

夏晓妍的口水几乎要冲出了嘴巴。

“你大姐来了,一会儿吃饭时,你不许吃炒鸡蛋啊。”宋慧玲小声跟夏晓妍说。 夏晓妍不太高兴的“嗯”了一声。

“来来来,燕子坐,也没啥好饭,对付着吃点吧。”妈妈招呼着大姐坐。

夏晓妍和夏晓文夏晓雨,也都坐了下来。

谁也没敢夹炒鸡蛋吃。夏晓妍的眼睛不时的看着那盘炒鸡蛋,心里默念着:‘留点,留点,留点。’

吃完饭,燕子走了,妈妈拿过来一个大包裹。

夏晓文、夏晓妍和夏晓雨也都凑了过来。妈妈拿出来几件衣服,有一件黄色衬衫吸引了夏晓妍。

“妈,我要这个黄衬衫。”

宋慧玲看了一眼夏晓妍,一把抓过衣服,“穿啥穿,你能穿吗?长那么小。”

夏晓妍听了生气的说:“谁长的小啊?我咋不能穿么,我再小也没你肚子里孩子小。”

宋慧玲听了气的回头在炕上找笤帚,夏晓妍一看要挨打,赶紧出去了。

夏晓妍来到小琴家,刘小琴正在看小人书,“哪来的小人书?给我看看。”

刘小琴抬起头看了一眼夏晓妍,“我哥的,他不让我看,我都是偷着看,你明天看电影去吗?”

“看呗,早点去,在前面占个座。” 刘小琴把小人书放回哥哥的书包里,“行,那明天你几点去呀?”

“吃完饭呗,再揪几根黄瓜,摘几个柿子揣兜里,边看边吃。”

天黑了,夏晓妍该回去了,刘小琴说:“让我哥送你吧?”

夏晓妍摇了下头。“不用,我敢走!”

夏晓妍走出刘小琴家,天空已经出现了一些小星星,有的排成了飞机的形状,有的是三角形,夏晓妍还发现天空有个地方出现了空洞,越来越大,里面慢慢的出现了画面,像是一匹马在飞。“天呀,怎么这么神奇呀,我之前只在梦里见过,可是我没做梦呀,我得赶紧进屋让我爸妈他们看看。” 夏晓妍一转身,头“嘭!”撞到了什么。

“哎呦!好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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