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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死里逃生 上

“嘀、嘀、嘀……”的细微声音从耳中传到脑袋里,子夫是说不出的空茫和虚幻,感觉整个人除了微弱的意识之外什么都是空空荡荡,轻悠的在不知名的空间里飘荡,可是那声音……那是什么仪器的声音?

费力的试图睁开眼睛,却发现两个眼皮都灌了铅似的不听指挥。虚无的轻飘和沉重的压迫同时捆绑着自己,子夫感到很吃力,一种说不出的痛苦和煎熬。

“紫芾,看我带什么来了?”突然听到一个声音,子夫心中猛地一震,是——阿智!

“有陈伯那里的奶茶,有你喜欢的酥皮蛋挞,”声音清晰起来,“还有,陈伯今天心情很好,多送了我两份红豆糕,说一定带给你尝尝。”子夫忍不住抽了抽鼻子,几乎可以闻到那诱人的香气。“小懒虫,还不起来,要我喂你么?”阿智的声音带着宠腻和体贴,让子夫感到无比的温暖。

忽然身子被人托了一下,子夫感觉自己真的被抱了起来,搂在腰上的那条手臂带着一点点的强制,将自己的整个人都圈在了怀里。虽然视线没有办法控制让自己看到,可是周身的温暖和萦绕不去的香气却是非常真实的,子夫贪婪的让自己躲在那怀里头,不想离开。“告诉我,你想睡多久?”阿智在耳边轻轻地问。

子夫想着回答,却突然感觉唇边触碰到一个物件,欣喜之下,欲伸手去拿,可来不及控制自己的肢体,一股透凉、清澈的汁液滑过唇间,流入了口中。这分明不是陈伯的奶茶——是药、好苦好苦的药!

混沌的意识在那一瞬间全体苏醒了。

“咳咳,”子夫忍不住呛起来,那苦涩和清凉的味觉带动着全部的味蕾让全身的细胞都出现了应激,忍不住别开头去,却感觉又被一双手温柔的拨了回来,随即唇边是一个温暖的东西在擦拭着——那是一个人的手指——子夫非常肯定。

眼皮上的铅被卸走了,子夫慢慢睁开了眼睛,只是突然而来的光线有些不能适应,稍微眯了一下,再重新去看——于是,一张近在咫尺的脸孔出现在跟前。子夫以为是端着奶茶、拿着蛋挞的阿智,但不是!

子夫垂下眼帘,却是刘彻——他的手中是一碗黑褐色的药汁,跟刚才自己喝下的一个味道。

“子夫,你醒了!”刘彻看着怀里的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放下药碗,去抬起她的脸来,果真见到了期盼已久的眼眸,虽透着一层又一层的疲惫和虚弱,不复昔日的光彩和灵活,但是,它们带着光,还照出了自己的样子——她真的醒了,真的醒了!

“刘……彻,”子夫看着他,声音轻若蚊吟,“我……怎么在……这儿?”“你受伤了,”刘彻道,“伤得很严重,不过现在没事了。”笑容带着激动,刘彻有些说不顺话,伸手将怀里的人紧紧搂住紧贴着自己。

子夫尽力呼吸着,鼻端尽是他的气息和味道,突然有些失落和惆怅,竟不是阿智,可这感觉为何同阿智这样相似?……他不是阿智,那阿智呢?难道仅是自己的幻觉么?他说自己……受伤?自己怎会受伤?刘彻……他又怎么在这里守着自己?

无数个疑问冒了出来,很累,可是不得不去想,去寻找答案。

“子夫,你醒了真是太好了,”刘彻的声音从胸口直接传过来,他的手抚过自己背后的长发,慢慢停下来……

这样温柔,这样轻细。子夫有些惊讶,他怎这般体贴和温存,他……他的狂躁和蛮横都到哪儿去了……狂躁!蛮横!!他、他……子夫的思绪因为突现的场景而一下断裂,眼前所闪现的是那一晚恐怖的一幕,他把自己践踏在他欲望的底下、在他皇权的禁锢中,他竟用那样卑鄙的手段迫使自己屈服成为他的禁脔和玩物……

还有他的妻子——用更残忍的刑罚置自己于生死的禁地,要让她永远记住,在这个时代里,他们两个才是世界的主宰,而旁人不过是蝼蚁、甚至比蝼蚁更低贱!

“走开——”子夫用力去推自己屈在胸口的双手。可是他纹丝不动,反而使自己受到作用力的反击,往床榻上倒去。背脊上碰到了什么东西,立刻那种火辣辣的痛如潮水般袭上来,子夫几乎立刻蜷缩成了一团。一瞬间,冷汗冒了出来,布满额头、鼻尖、手心等诸个部位。为了抑制那疼痛,子夫紧紧咬住自己的嘴唇,不让自己喊出声。

“子夫……你怎么了?”刘彻搂住了她,伸手来掰那嘴唇,“不要这样咬自己……太医,今天的太医呢?”一边喊着,一边将自己的手掌嵌入那露出缝隙的嘴中。

死死捉着那手掌,子夫不愿意再领受他的恩惠,试图将自己从他的怀抱中挣脱出来,可是一用力,那身体上的痛就增加十分,不但没办法放平身体,反而佝偻的更是厉害。刘彻用力抱紧她,“别乱动,放松,子夫听到没有,放松,会好一些的。”

声音不高,但是很坚定。子夫一边想着不要再理他,一边却被肉体的痛苦彻底击溃了。所有的反抗情绪在刘彻再次搂紧自己的那一刻土崩瓦解了。他的声音带着一种说不出的诱惑,子夫忍不住照着那话去做,吸气、呼气、尽量不用力,他说的就是自己要做的,呼气、吸气……

果然,疼痛伴着一下又一下的呼吸再慢慢的消退,虽不致完全消失,可是已不让人那样的痛不欲生……子夫没有丝毫的力气去思考和判断,感觉有一双温暖的手包住了自己的,立刻张开手指去握,紧紧地抓牢不敢放开。“没事的,子夫,没事的。”刘彻的声音好像强心剂,带来的是无穷尽的能源和力量。

刘彻,我恨你。心中的那份坚持微弱到听不见,所有的思想、意识、情绪都被身体的痛楚折磨到崩溃,从周身骨头经络中散出的痛将一切坚强击碎,子夫任由自己靠在了刘彻的怀抱中。如果可以不痛,她愿意永远麻痹在这个怀里。

“没事了,没事了。”刘彻意识到子夫的安静,将自己的下颌扣在了子夫的额头上,听着渐缓的喘气声,松下口气来。

子夫不再说话,疼痛偃下却是敌不住的倦意袭上,恍惚中突然听到有人进来的声音,好像是太医……过来给自己号脉、问诊,又听到他和刘彻不停的在说话,可含含糊糊听不清楚究竟在说什么。那眼皮上的沉重感又冒了上来,子夫渐感觉自己面前的刘彻都变得模糊起来,看到他的嘴巴在动,是跟自己说话还是跟别人说话,一时也没有力气去分辨,恍恍惚惚的又陷入了混沌之中。

“陛下,卫姑娘的情况……”刘彻见着太医说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方向,心中不禁有些厌烦,“你能不能告诉朕,子夫的情况到底如何?她不是已经醒了么?难道不是好转了?”“醒是醒了,可是……姑娘的脉象还是非常虚弱,情况并不是很乐观……”“到底什么意思?”刘彻耐心耗尽。

“姑娘脉象无力,兼有头晕、神疲、自汗等症状,以此臣认为姑娘体内尚有瘀血阻滞……”“瘀血?”刘彻一惊。太医点头,“因姑娘所受外伤较重,导致其体内瘀血阻滞经络,气血运行不畅,壅遏不通,虽然刚才有清醒的情况,可是照臣的经验来看,瘀血若不清除,很有可能会有发热的症状产生,此为瘀血发热……”

“那该如何?”刘彻侧头看过怀里又昏昏而睡的人,眉头打不开,“你说她会发热?可是她现在并不烫啊?”“此种瘀血阻滞引起的热症起病较缓,热度也不太明显,可是如若不及时医治,瘀血病久,则会损及气、血、阴、阳而引起严重的虚亏……”太医很详细的解释着其中的道理,刘彻越听越担忧,先前因子夫苏醒的兴奋此刻已消失殆尽,只想着如何才能把怀里的人从伤痛和虚困中真正救回来。

“该用什么药?”刘彻问,“前几日的药下去,不是有些效用的么?”太医想了一下,“眼下应主要用些活血化瘀的方子,理气行气、清热凉血、散肿定痛,只要体内的瘀血散去,热症自然会消,神志也会清明……”刘彻挥手,“去、快去……要什么药材尽管找公主,尽快把药熬好端来!”“臣遵旨!”太医作揖,“还有……最好有人可以随侍在旁,因为瘀血阻滞会引起咳喘,一定要人看着,若瘀血入肺络就麻烦了……”“……朕知道了。”刘彻应道,看着太医退下。

轻轻将人儿放下,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刘彻瞅着苍白的脸,入了神。直到一个人从外面跨进来,“皇帝!”刘彻抬头去看,是平阳公主,“皇姐……”

“皇帝,时间不早了,你该回宫去了。”公主手里是刘彻穿来的外袍,伸手递过去。刘彻咬了咬嘴唇,接过那袍子,捏在手里看了一下,又放到了一边的几上。公主不解待问,却听到刘彻说,“今日我不回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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