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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屯兵备战 下

“他……该是有主意的。”子夫望过去,轻轻道,“我相信他。”“你啊……”公主又笑了,“你们俩,总是一条心的!”顺着子夫的目光,也看过去,见到那远远的人影,慢慢踱了过来,前头的刘彻略显清癯和疲惫,后面的卫青却是满脸的凝重,显示出同年龄不相仿的老沉和持重。

“怎么,跑尽兴了么?”公主道,迎上去。“没跑什么,”刘彻翻身下马,卫青也跟着下来,“也就是霍去病跑的痛快些,我们……不过走了几圈,说说话。”刘彻边说边去看一旁的子夫,额间无甚汗渍,却仍旧让子夫递过帕子来抹了两下。

公主很是自然的将手里头的汗巾递给卫青,刘彻撇眼看到卫青顺手接过,心中微感有些诧异,但只是一笑却未挑明。子夫对一切毫不留意,只顾着去看刘彻,“是不是累了?去屋里头坐一会儿,外边风大。”“没事。”刘彻笑笑,回头去又正巧见到公主自卫青手中拿回用过的汗巾,笑意更浓,“不过进屋去也好。皇姐,咱们都进去说话吧。”

“你想说什么?”公主看他,“刚才看你和青儿说的高兴,该不会是……”“没什么,”刘彻眨眨眼,“我想过了年节,就去一趟雍城,子夫、仲卿一块儿去!皇姐……你也去吧!”

雍城①离长安不远,航空距离也就三十里而已,不过对于2000年前的交通设施而言,三十里不算是小数字。又是皇帝出巡。于是自未央宫出发,一路浩浩荡荡的队伍和车驾,竟也绵延了数百米。

子夫原以为此番出宫是秋游来着,可等见到那天子仪仗才知道决不至如此简单,当下便向刘彻求证,印证了心理的猜测——刘彻此次乃是有大目的,去雍城的五峙原祭祀上天。虽不用骑马,但是坐在马拉的车辇上一路晃啊晃,等晃到五峙原,子夫几乎都趴在了车里,不但眼睛看什么都叠影,连五脏六腑都好像移了位。终于明白当初公主为什么一听“雍城”两个字,便对刘彻敬谢不敏。看来公主是有经验的,不像自己,大大的菜鸟一只!

好容易熬到回宫,子夫蔫蔫的躲在刘彻的怀里头,都不想说话。刘彻也不强她,便是一路由得她的小折腾和小脾气,还时不时想些小花招逗笑,烦闷的旅途总算有些乐子可循。到了一处村落,队伍停下休整,子夫逮住了机会下车去透透气,一溜烟就拐进了旁边的小树林子。

这里是个山水秀美的地方,小村落挨着小树林,走进去几步便能瞧见细细的水流。子夫一路都闷在一米来宽的车厢里,简直憋坏了。蓦然瞧见这副好山好水的地方,兴奋之情难掩于容。拖着刘彻的手往里头去,后面还跟着亲卫队队长卫青,子夫当然是肆无忌惮,越走越高兴。“看你,一下车就来劲了,”刘彻笑着跟在后头,“刚才还没精打采的。”“我……是在车上休息么。”子夫不停脚步,“你听你听啊,前头有水声……我们快去瞧瞧。”

也不管刘彻答不答应,放脱了手提起裙子就往前奔去,淅淅索索的声音从后头传来,是布靴踩着落叶的响声,子夫心头一喜,知道刘彻也跟了上来。大概走了百来米,穿过林子,是一座翠绿的小山丘,而依山蜿蜒的正是一条清可见底的小溪流,看似从山坡处淌过直深入到林子的那头。子夫弯了腰低头去看,都说水清则无鱼,可眼睛里分明看到有一道道手指长短的银白光窜腾的欢,这小溪流可是一方活水呢。

“阿彻,快来,好漂亮的地方!”子夫一边朝林子里刘彻的方向挥着手,一边已迫不及待除了鞋袜,卷起裙摆,涉下水去。农历十月的气温其实已很凉了,双足刚浸水,是一股彻骨的刺激,不过稍微摒了一下,就适应起来,潺潺溪水顺过双腿的感觉,简直太奇妙了。

“你……怎么都下水了!”刘彻过来,看到子夫鞋袜尽除,赤脚淌在溪水中,简直目瞪口呆。卫青跟在后头,突见子夫鞋也脱了袜也除了,裙子卷过了膝盖,面色一红立刻朝后退去,隐于林中。子夫本想喊住卫青,告诉他这可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想到刘彻的脸面,还是生生把话给忍在了口边。

“为什么不可以下水?”子夫双手叉腰,瞅着刘彻板着脸的模样,心念甫动,抬脚就将一大串的水花踢溅过去。刘彻没料到子夫会这般胡闹,压根没有想到躲开,从胸口到脚踝立刻印上了一道长长的水渍。子夫见他狼狈,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

“小东西!”刘彻抬起手来拂去衣袍上的水印,瞪瞪看着溪水里笑得大声的人。子夫却不买账,挑起眉来,“怎么?”又弯腰将双手浸入水中,轻轻淌起来,“我……可又来啦!”一说完,大力的将掌中的水花泼了过去。

刘彻这回有了防备,朝一旁让开,不过水花四散,衣袍下摆终还是淋湿了泰半。子夫却是兴起,见刘彻躲开,偏生不肯依了,转过身追着他又泼,“你想躲么?我看你躲不躲得了!”脚下鹅卵石光滑,站在上头转来转去,倒也不觉得如何难受。

追逐了两下,因左转右转,有些乏力,速度自然慢了下来。可是一回神,忽然感觉有双手在抓自己,回头去看——竟然是刘彻,他居然已欺到身旁,伸了两臂来揽自己的腰。“像抓我么?”子夫朝一边躲开,咯咯的直笑,“来啊,来抓啊!”因裙子早已系上膝盖,当然比刘彻的长袍曳地灵活了不少,一把推开刘彻便朝溪中间跑,一路逃一路还不忘抬了腿朝后头勾些水花,“来啊你!”“你看我抓不抓得到你!”刘彻狠狠的,让人吃不准是真气还是假气。

子夫才不管真假,只顾自己在水里头左躲右闪,双腿透过凉凉的溪水分外舒爽,还抬着脚丫来来回回踢着踏着,好几次刘彻追到身后只差一指便要捉到,可是扭腰转身跳跃迂回,便又躲了开去,心中得意起来,笑声清朗而恣情,几乎响彻云霄。

“咦,那是什么?”刘彻忽然停了脚步,带着紧张,定定看着子夫的身后。子夫不明所以,停住脚步回头去看,一片空空如也,除了山溪和树林什么都没有。心中明白是被虚晃了一枪,上当了!

连忙把腿欲溜,可惜已然来不及了。刘彻带着阴谋的诡笑,立在子夫面前,不容分说,两手抄过她的腰身和膝弯,将人打横抱了起来。“我说我捉得到你吧!”子夫的得意转移到了刘彻的眼中。“哼,你耍计谋,赖皮!”子夫忿忿。刘彻不理,“兵不厌诈!”

意识到刘彻转身往回去,子夫扭着身子直踢腿,“不去不去,我还没玩够呢!”刘彻却像聋了似的,不搭理不说话,只把人抱离了小溪水二十多步远,才弯身将那闹腾不止的小东西放落在一块大青石上。

“干什么不让我下水?”一脱离他的掌控,子夫立刻直起身子,往下面溜。刘彻一把抓住细弱的肩头,轻而易举将她摁坐在青石上,“不准!”“为什么不准?”子夫瞪眼,嘟起嘴来,踢腾着双脚,故意撂到他业已湿透的衣袍,“我从来没这样玩过的。”刘彻低头看到一双雪白的玉足,从脚踝到小腿肚都滴滴在透着水珠,忽然弯下腰去,单膝跪地,把它们搂进了怀里。

“你……做什么?”子夫被他的举动弄得有些愕然,一时忘了原先的目的,怔怔地看着他。刘彻也不说话,伸手用袖幅来裹住潮湿的双脚,然后细心擦干了水珠,包括小腿、脚踝、脚背、脚掌都擦了个遍,再认真穿上了布袜、鞋子……又是另一只脚,同样的步骤来一遍,才把子夫拉下了青石。

见到刘彻不说话,径自走去溪水边,蹲下身子洗干净双手,子夫俯上后背,将整个身体都挂在了他的身上,“嗯,干什么不让我下水么?”腻腻的缠住他,想用柔情攻势,“阿彻,我要……”刘彻拉住了胸前的双臂,站起来,转过身,一脸的认真,“不准下水!你看看你,手脚都这样凉了……”将冰凉的小手包入掌中,“你忘了卢太医的吩咐了?这样小孩子脾气!”

子夫愣了一下,吐吐舌头,讪讪笑,“……那么久的事情了,谁记得那许多!”又眼热的去看一边的潺潺溪水,“也不是很凉啊……”“什么时节了,还说不凉?”刘彻板起脸面,“太医说过,最迟越了中秋你就不能碰凉水了,现在连年节都过了……”“哎呀,你好罗嗦,刘彻!”子夫受不了他的道理,噘了嘴转身去不理他,自顾自低头胡乱踢着地上的小石子生闷气,“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还不如不跟你出来呢!一个人呆在宫里头,倒有霍去病可以陪我下棋……”

“嘀嘀咕咕说什么呢?”刘彻上来揽住纤腰,却被一手打开。子夫冷眼瞥他,“没什么!”故意大声吼,“我念经啊,也要你批准……”“生气啦?”刘彻口气软了不少,又来拉,把人给箍在了怀里头,“子夫,你明知道我是为你好……”“我知道,我知道……”子夫嘟哝,“不让我吹风、不让我受凉、不让我担心、不让我操劳,刘彻,我又不是面粉做的,你怕我一碰就碎么……”“当然,”刘彻点头,说的煞有介事,完了便笑,“走吧,回去了,好不好?他们一定都等急了。”

子夫虽不情愿,可眼看天色不早,只能跟着他走,回过了头仍不住又多看了那小溪水几眼,“那……那下次夏天的时候,你带我去上林苑玩,行不行?”“好!”“我要下水的啊,还要捉鱼……”“好!”“你……你答应我的,到时候不许抵赖!”“好!”

注①雍城:今陕西凤翔县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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