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忽开金光,金芒照亮整个寰宇,祂扶残剑降临世间。
苍穹之上裂开一道金光,金芒如沟堑横贯穹苍两端。
极短的短暂一刹那,寰宇星界中亿万星辰照映进南宫国上的穹苍。
诸天星界映入凡间,一瞬后便被苍穹又遮羞起。
湛蓝天幕若重云被一线金光裂开,金光中渗出殷红,这异象仿若夕阳。
蔚蓝天际正中一线金光向外扩散重重涟漪,金芒横贯天河两端向外扩散若波澜时,那正中的一线宛如血壑。
他从苍穹的血壑中降临大地,那一圈圈扩散着金芒的血壑是他刚才斩天那一剑遗下的余晖。
大地上的众生离万里之遥已看见他的身影,他从万里穹苍坠下,看着是那么缓慢、缓慢的坠下。
他从相距万里坠落相距千里,从相距千里坠落相距百里,他的身影似乎永远那么大,他和众生的距离似乎永远是那么近,又那么遥远。
比坠落到百里更近了,降临到离众生只有万米的距离,他的身影映在众生眼眸里,似挥手即到归来的朋友,又似远在天边众生与他抹不去那人与神的差距。
他赤裸着上身,胸膛前纹着似一片树叶亦似一只蝴蝶的枯叶蝶,从脖颈直到左胸。
他的长发散发着金芒,却也透着殷红,像是连接着天上的夕阳,每一丝长发都与如血残阳交融在一起。
他是那般俊美,美若男神,他本就是男神,他的唇角挂着轻轻的笑容。
没有众生能从他面容上看出喜怒哀愁,众生的经历远没有他丰富,又怎能从他脸上轻轻的笑中看出他的心情。
他袍裤下赤脚踏足大地,行走在濒临鬼海的南宫国边疆,脸上带着轻轻的笑容,银色的剑锋在他手中化作一缕渗着殷红的金芒。
太阳再次从地平线上升起,烈阳炙烤着龟裂到四分五裂的黄土大地。
一处处凸出与凹陷的土壑失去水分成了沙化大地,纵横地堑勾勒着荒芜的阡陌。
枯萎的农作物与死亡的植被在沙化大地上被风所风干,如同灰烬般飘散。
凹陷的土壑与凸起的土坡上遍布了累累尸骸,太多磊起的白骨早已搭不出完整的尸首。
南宫姬芮在昏迷中感到浑身骨折般的刺痛,强大的意志力让她努力挣扎开了眼眸。
南宫姬芮从躺着的地上强撑着沉重的胳膊坐起来,入目的景象让她感到一阵迷茫。
但在一弹指之间南宫姬芮便反应了过来,这南宫国边疆一定是在毫无征兆之间爆发了人类历史以来屈指可数的大型地震,导致了生灵涂炭。
南宫姬芮突然想到了自己的玩偶小木木,便大喊道:“小木木,你在哪里啊?小木木,你快出来!”
南宫姬芮用脚乱踢着四海八荒已到处龟裂的大地,但是踢开再多的沙土也找不到一个活人,只能找到沙化土壤下很多的累累尸骸。
南宫姬芮看着一望无边的残垣断壁,摇头叹息的无奈笑道:“唉,这大型地震把太多的人都弄死了,我没得玩了啊,死人的尸体永远没有活人好玩~先不管了,我得先找到我的小木木。”
南宫姬芮认定这崩天裂地的巨型地震绝非只引起地壳运动那么简单,如果只有那么简单,上面生存的人类怎么可能在一天之内变成血肉干涸的骷髅甚至是晃亮的铮铮白骨!
如果那么简单,本来繁茂的丛林花草农作物怎么可能在几个须臾之间变成凛冬降临般的干涸枯萎甚至直接化作灰烬随风消失!
南宫姬芮无奈之下将她蓝色连衣超短裙里藏着的玉质横笛拿了出来,放在了她的唇边,她倚在大地龟裂后一块凸起的土丘旁,吹起了笛子,笛声氤氲间,一个浑身流离青碧光晕的倾世美男凭空出现,站在南宫姬芮面前,围绕着南宫姬芮跳起了绝美柔软而顺畅的舞蹈。
浑身缠绕青色光斑的倾世帅哥美丽的容颜在青色光斑中若隐若现,让人看不真切,但仔细看时,他是那般的美丽。
南宫姬芮的笛声是那么诡异,在哀伤与悲痛中透露着喜悦与欢快,那随笛声而出的青光倾世美男随笛声而哼唱着,那哀伤而欢愉的男声与笛声混合在一起,悠远流长。
满地此起彼伏的土壤在微风中来回飘荡着,四海八荒远方有的沟壑深万丈,而最轻度的沟壑不过一尺来深。
凸起的地形最高的形成了新生的千里山脉,最浅的只像小孩过家家用手挖的小土堆。
笛音飘荡,四面八方很多东西破土而出,很多个上面干涸着血肉的骷髅尸骸从土壤中爬了上来。
它们生前都是南宫国边疆的贫民,此时集体化成骷髅尸骸,站在青斑氤氲的倾世美男身边,和他一起围绕着倚在土丘旁的南宫姬芮而起舞。
骷髅尸骸们的关节是僵硬的,但它们围绕南宫姬芮的舞姿却是流畅的,它们布满干涸血肉的头颅、眼眶、颧骨、颌骨本该是麻木而面无表情的,但却在南宫姬芮的笛音中拥有了表情,这些骷髅尸骸们都在一边跳舞一边笑着,它们脸上的笑容似乎是悲伤的,悲伤中却流露着欢愉,它们的舞蹈与笑容都那么贴切着笛声的韵律。
南宫姬芮倚在褐黄土丘旁,朱唇轻吹青色玉质横笛,微风抚过她淡蓝色长发,刘海轻撩她美丽眼眸。
她看着那于龟裂到四分五裂的、荒芜阡陌已成灰烬的、田间起舞的骷髅尸骸们,便轻笑着。
那些骷髅尸骸们,本都是一群位于南宫国边疆的人。
他们没有念过书,大字都不识几个,一辈子只会务农忙田。
他们穷居在南宫国边疆,蜗居着穷舍,久而久之,养成了各种各样的坏习惯坏毛病。
他们喜欢随地吐痰,喜欢口吐脏字,喜欢为了鸡毛蒜皮的小事而争得面红耳赤,喜欢为了贵族们不足挂齿的小事而整天提心吊胆着。
这下好了,这群腌臜卑劣的只会务农忙田的南宫国边疆之人终于得到了神罚,终于全死了,这南宫国边疆里的一切都因他们而殃及池鱼的死了。
南宫国边疆的所有植被尽数如同在凛冬中干涸枯萎,那些供人食用的农作物更是直接化作灰烬随风飘散,南宫国边疆的所有畜牧和野兽也全部像那些人类一样成了血肉干涸的尸骸骷髅甚至是铮铮白骨。
踏着沙化的土壤往前走去,前方百里外便是那道最深的沟壑,那道深及万丈的沟壑。
一路吹奏玉笛,一路带领越来越多的尸骸骷髅,往前走着,将路过的脚下的尸骸骷髅与白骨们都引了出来,伴随在南宫姬芮身边翩然起舞着。
她领着数不胜数的尸骸骷髅白骨走向了那道万丈深渊。
千里之外的省会城市,遍地倒塌着房屋高塔的砖瓦碎片,彻底化成了废墟的城市中,遍地都是重伤的人群与死亡的尸体。
陆锐斯单膝跪在地上,用痉挛的手从地上捡起那张只能遮住半张脸的蓝鹰面具,重新戴在了俊美清秀的脸庞上。
旁边传来一声巨响,一根两丈高的铜柱砸在了旁边的废墟上,那个穿着极度单薄的女人从废墟里钻了出来。
灰尘布满了她的大白美腿,倾塌的城市废墟也在她白嫩的身子骨上划了好几道红印,她撅着像是涂抹了黑色口红的嘴唇,沮丧着脸走到了陆锐斯身旁,无奈叹息道:“老公你没事吧……”
虽然突发了这么大的灾难,但陆锐斯蓝鹰面具下的脸庞依旧不见动容,只语调不见起伏声线清澈道:“我没事,只是我也完全想不明白怎样会变成这样。”
“该死!究竟是何方妖孽犯我江山河土!”
大地之下传来一声嘶哑而坚强的厉声咆哮,南宫沧浪一手抱着边疆省省长和省长的俩丫鬟,一手抬起倒塌的钢筋混凝土制造的塔墙,从废墟里跳了上楼。
南宫沧浪骂骂咧咧着嘟囔了一句子,就把胳膊里拤着的省长和那俩丫鬟放得坐到了地上,南宫沧浪坐在省长和俩丫鬟背后,运全身内力于戴着十根长甲的双手,再将双手在省长和那俩丫鬟的背后来回游走着,终是见这仨人都从昏迷中睁开了眼睛。
边疆省省长肥硕的身子颤抖了下,茫然的看着周围的一切,茫然的呢喃道:“怎……怎么了……怎么了……”
省长旁边的俩丫鬟更是双眼迷茫到了极致,迷茫的抬头缓慢的环顾着周围已全然成为废墟的城市。
遍地废墟中,所有的树木都已倒塌折断,鲜嫩的树叶飘落在遍地废土中,只有最小的小草和小花骨朵还在破损倒塌的塔楼残壁之下偷偷的活着。
有奇异的红色花朵与黑色花朵在遍地废墟中蔓延攀爬着,色彩斑斓的红色花朵与黑色花朵往一处而迁移。
深黑色花朵,亮黑色花朵,紫黑色花朵,银黑色花朵,墨黑色花朵,漆黑色花朵,殷红色花朵,粉红色花朵,朱红色花朵,赤红色花朵,水红色花朵,脂红色花朵……各色红与黑的花朵交融在一起幻化成一个银色长发男子的模样。
摩夜重新站在了陆锐斯,南宫筱凡,南宫沧浪身边,冷声道:“我恐怕能造就这一切的那个神圣妖孽,祂的力量不在我的本体的力量之下!是个恐怖至极的角色!”
南宫沧浪给那省长和那俩丫鬟运气疗伤后已起身,对重新现身毫发无损的摩夜朗朗大笑道:“哈哈哈哈哈,管他是何方神圣,但凡犯我河山,侵我强盛南宫国,虽远必诛!”
这时那被南宫沧浪救了命的边疆省省长和他那俩丫鬟才反应过来,省长慌忙跪地向南宫沧浪捣蒜般磕头道:“小人多谢沧浪太子救命,多谢沧浪太子救命,以后不管赴汤蹈火,小人用一辈子偿还沧浪太子救命的大恩大德!”
南宫沧浪一摆手,大声喝道:“还不快去废墟里刨人去!看还有多少人活着!”
大胖省长连忙领着那俩丫鬟在废墟里挖着残破的钢筋水泥,寻找着还没死透的活人。
太阳在天上炙烤着大地上坍塌的城市堆积成的废墟。
远处有一群人同样在手忙脚乱的在废墟中刨着活人,能救一个算一个。
他们浑身受伤,但不顾身上青伤红印的伤痛,彼此合作着在废墟下刨人。
戴着蓝鹰面具的陆锐斯看着那些义无反顾救人的人群们,对满头硬朗白发的南宫沧浪道:“南宫国这里的民风还算不错,人们至少懂得互相帮忙,比南宫国最边上濒临鬼海的那些人好多了。”
南宫沧浪用手拍拍陆锐斯肩膀,朗朗大笑道:“哈哈哈哈哈哈,虽然这里依然是南宫国边疆省,但毕竟距离鬼海有千里之遥,你看见那些救人之人身上的官服了吗?迷彩绿色的官服,他们可都是盘旋南宫国每个省省会城市,进行城市治安的特种军警!”
陆锐斯点头道:“这些特种军警看着比衙役吏卒人性。”
南宫沧浪戴着十枚长甲的双掌爆发磅礴气功,推开大地上的废墟,从里面一大片一大片的拉出来还活着的平民们,把他们交给小跑过来的穿着迷彩绿官服的特种军警们,叮嘱道:“你们加大人手去废墟医院里解救被埋葬的郎中医生,救下医生们,他们才能救治更多的人!”
一个特种军警长官看着南宫沧浪拱手道:“少侠所言极是!我们特种军警这就前往废墟医院遗址处。”
胖大省长走过来用手在军警长官头顶一拍,没好气的说:“人家是皇家四太子——南宫沧浪太子!还什么少侠?别没大没小了!赶紧派遣你们特种军警们前往医院遗址救医生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