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夜幕下,只有静谧的空气渊源流淌着,风轻轻的吹拂着田野,发出沙沙之声,一切显得那么空旷,空旷中却夹杂着一丝说不清的奇妙气息。
“万物的死亡并不是一件悲哀的事情,最为悲哀的是万物在预感到接近死亡之时,总会本能反应的排斥,有的是羽翼的不规律震颤,有的是体内发出哀嚎的悲鸣,正如有的人是习惯性的大声咳嗽,有的人是不自觉的加深呼吸。”
法老的头顶戴着一块洁白到毫无瑕疵的白布,他满脸的络腮胡子也是那么的干净,干净到上面似乎连一个细菌都没有,他的手里拄着拐杖,不紧不慢的往前走着,唇上挂着朝圣般美好的笑意,他深邃的双眼中尽是仁爱世间万物的仁慈,一边向前走着,一边念诵着这段似乎很是古老的赞颂词。
衣服是那么的干净,只有淡黄色长袍上绣的一朵朵金色的卷圈花朵,以及上面喷涂的淡淡玛瑙香味,他们的衣服都是那么干净。
铜制的镜子倒映出他们的模样,他们的模样都是那么仁慈,他们的眉眼里都充满了对世间万物的疼爱与关怀。
落地框前的镜子旁燃烧着火把,火把向上燃烧着摇曳着的黄色火焰,火焰的核心部位是赤红的,如同一颗颗跳动的心脏。
众人最前方的法老看着诡异燃烧的火把,与铜镜中自己以及众人的倒影,眼中充满仁爱的看了会儿,才继续念诵出接下来的赞颂词:
“任何个体的死亡都不是值得表扬的,灵魂从一个世界飘往另一个世界这并不是什么好事情,然而最重要的事情却在三百年前甚至更古老的历史里便发生了,王朝的更替让多少无辜的灵魂从一个世界飘向了另一个世界,多少无辜的生命即使再大声的咳嗽也不能规避开死亡的降临,这并不是值得表扬的事情,只希望苍茫宇宙中的神祇能平复下他们因激动而混乱了的呼吸声。”
在这南宫国边疆省份的城市上,盘踞着很多吉尔伽美什国的人,他们喜欢穿着淡黄色、上面绣满花朵的衣袍,并且喜欢在他们的头顶上顶上一块洁白无瑕的白布,来以此服饰凸显他们是吉尔伽美什国的人。
南宫国的人口只有浮土上人口数的百分之一,大约是十亿人口,生活在濒临鬼海贫困潦倒边疆一脉的人约有一亿人。
如今在这一亿人中,至少有一千万个人都是外国人,如果是外国友人也就罢了,可惜那些进入南宫国边疆的外国人都不是什么干净的人,他们都是带着强烈的宗教意志进入到南宫国的。
其中以吉尔伽美什国的外来者最多,至少有五千万个带着强烈宗教意志的吉尔伽美什人踏足南宫国边疆,活动频繁。
另外有三千万个安拉国的外来者踏足南宫国边疆,也同样是带着强烈的宗教意志的,只不过与吉尔伽美什人的宗教意志不同。
还有两千万个妖神国的外来者踏足南宫国边疆,不过妖神国的外来者带的可就不仅仅是宗教意志了,妖神国的人他们带着的是他们物种的本能意志。
弦音天界连年纷争不断,各方势力互相倾轧,整个弦音天界可不是单单以不同帝国来划分势力的,各种宗教,各种皇权,各种领主此消彼长的盘踞在弦音天界。
弦音天界以无形的黑暗力量侵蚀着越来越广袤的地域,数百年间多少帝国成为了历史,又有多少帝国如同闪耀新星诞生于世界,除了此起彼伏的帝国外,凌驾于帝国之上独揽大权的宗教又换了多少个,在各种帝国与宗教的夹缝中活下去的、不断强大的、灭亡了的大型家族、大型领主又有多少个。
这些天木木一直生活在南宫姬芮身边,虽然手腕被南宫姬芮用红丝绑着,但在这样缺少了自由的同时,木木的心底却莫名多出了一份安全感。
美丽到妖冶邪肆的大美女南宫姬芮平时不喜多话,只用她皎洁纤纤的玉指拨弄红丝,便将关乎这弦音天界上的国际形式告诉了这个从浮土而来的小男孩木木。
经过这些天的相处,木木发现南宫姬芮是个十足的漂亮女魔头。
木木无比后怕的看了眼旁边草丛里那三具血淋淋的骷髅架子,只知道这三具骷髅是一家平民父子与祖父三人,似乎都因极致的贪恋南宫姬芮的美色而死,但具体的情节木木不知道,那时南宫姬芮用红丝把木木吊到了很远的别处。
木木此时看着这家祖父、父、子三口人的骷髅,只觉得有一种窒息的恐惧感,但木木什么也没问,只跟在南宫姬芮身后,被红丝牵着向前方继续走去。
夜幕之上,横挂夜幕两端的星河闪烁着很多颗青蓝色的星星,在那一长条的银河星河中仿佛无数颗恶魔的眼睛凝视着这南宫国边疆枯萎的土黄色大地。
鬼海长五千里,这遍布祎腐的内陆海外安拉国与妖神国也与南宫国接壤着,南宫国、妖神国、安拉国虽然都是弦音天界的属国,其实国与国之间的疆域界限并不明显,数十万平方公里的疆土面积都是这些帝国公有的。
所以说“外来者踏足南宫国边疆”这一说法也只是南宫国皇族的一面之词。
夜色下,那一袭浅蓝色的连衣超短裙让南宫姬芮显得那么美丽,她凝脂似的肌肤散发着淡淡馨香,让人那么迷幻陶醉。
小男孩木木心中最深处装的虽然是小女孩思琪,但感觉自己对南宫姬芮的感觉完全与对思琪的感觉不一样。
木木对思琪的感觉是想照顾她一辈子的爱,但对南宫姬芮的感觉是充满了一种极限的男女情愫,这种男女情愫说是一种爱情不如说是一种激情。
这种激情让木木恨不得每时每刻趴在南宫姬芮裙下化身世界上最凶猛的一头情兽。
南宫姬芮那么那么美丽的脚下踩着一双亮晶晶的蓝色无跟半透明凉鞋,小男孩木木跪在土黄的大地上,嗅着风将南宫姬芮裙下的馨香吹进木木鼻翼,是那么的香甜而惹人渴望。
……
陆锐斯,摩夜,南宫沧浪,南宫筱凡四人从英招的背上跳下大地,这一跳就是百米,但四人降落地面上时没有溅起尘土,皆飘飘欲仙的降落地面,可见四人的轻功都是那么好。
前方大地上燃烧满了火把,火把的光芒将夜晚照映成不夜城,大街小巷布满了火把,一群穿着淡黄长袍头戴白布的人和其他贫民们很融洽的相处着,就连这边疆地方上的衙役官吏和地方军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通融着这些身穿绣花黄袍的人在这里点燃这么多火把,给边疆省份的贫民们传教。
南宫沧浪见一个贫民穿着的当地老头子一边农民气息泛滥、很没素质的随口往地上唾痰,一边很开心的和一个穿着绣花黄袍戴着白布的吉尔伽美什国之人聊天。
那没素质的老农民一脸傻哄哄的和吉尔伽美什国之人乐呵着,谈论着什么中央皇族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剥削家,还说还是吉尔伽美什国的教会好,教人向善等等诸如此类的话。
在这老农民和那传教士谈话时,旁边又过来一个穿着官服的地方衙役,衙役和那老农民、传教士一起说着皇族的坏话,衙役还给老农民和传教士说他们下层人要懂得团结,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他们要农民起义,一起打倒皇族阶级。
这时候旁边又走来个穿着军服的地方士兵,这士兵和那老农民一样没素质,喉咙里发着噪音唾着痰,说他们确实应该起义,哪怕是组建成帮会也要打败皇族阶级和贵族阶级,说他们最好是团结很多内陆省份有钱的平民地主们,一起反抗帝都的贵族和皇族。
其实如今女帝执政已经比先帝们执政对平民阶级友善太多太多了,一般他们南宫皇族听见这些平民们的牢骚话全当是耳旁风,他们不过是说说,他们哪有那个实力起义?
南宫沧浪路过这些蝼蚁们时本来是不想理会的,可惜那个没素质的老农民傻哄哄的不停的咳嗽不停的唾痰,丝毫不顾经过他的路人的感受。
南宫沧浪经过那老玩意儿时,实在是忍不住心里的怒火,南宫沧浪本想瞬间消失了那老玩意儿,但突然一转念,南宫沧浪站在了那老玩意儿跟前,安静的看着他。
老玩意儿又往地上唾了口痰,棱着眼珠子骂南宫沧浪道:“年轻人,你他妈看啥呢,我们说我们起义你不服吗?你不服你去帝都告状去!”
老玩意儿这一骂,他身边的外国传教士,地方衙役,地方军人这三个人都棱着眼珠子瞪向了南宫沧浪。
南宫沧浪脸上虽然没有表情,但心里是笑了,他南宫沧浪虽然嗜杀,但真的是不想随便去杀路边碍了自己眼的蚂蚁,和蚂蚁们计较……真的是有够无聊。
老玩意儿,传教士儿,地方吏卒儿,地方军兵儿,这四个彼棱着眼睛瞪南宫沧浪都能把眼珠子瞪出来似的……
南宫沧浪还站在这里想看看这四个彼到底能不能把眼珠子给凸掉出来,就站在这里欣赏着,没有移动。
“外地小伙,你他妈还楞这儿是非地干啥呢?赶紧滚!”那个地方军兵儿豁然站起来骂着,用手推了下南宫沧浪,却把他自己推的后退了三四步,才站稳。
看见这一幕的老玩意儿,传教士儿,地方吏卒儿都开始紧张而愤怒的看着南宫沧浪了。
这四个小东西比四只小蛐蛐有趣儿。
这时南宫筱凡走了过来,南宫筱凡神姿暧昧的搂起南宫沧浪的胳膊,妩媚着脸笑道:“哥哥,祖训说过,君是舟,民是水,水能载舟,亦能倾覆舟呢,呵呵呵呵,走了,走了呢。”
南宫筱凡拉着南宫沧浪,两人脸上都浅浅的笑着,不再理会那四个小东西,往前走了。
那边摩夜手中自动弹出了无柄寒剑,倒是与那些南宫国平民没什么关系,只是它见了那么多戴着白布的吉尔伽美什人,就止不住的在摩夜手中颤抖,渴望直接从摩夜手中飞出去杀人。
面容永远那般冷漠的摩夜只能用心的安抚着手中的无柄寒剑,好不让它自己跳出去溅血。
戴着蓝鹰面具的陆锐斯在摩夜旁边语气清澈的说道:“杀人在于斩草除根,杀这些人对你与吉尔伽美什国的仇恨来说只是治标不治本。”
“言之有理。”摩夜点点头,漠然道,便和陆锐斯继续上路了。
皎洁的圆月悬挂在夜空,将轻柔的月光洒在地上,显得那么柔情似水。
南宫筱凡将头倚在陆锐斯肩膀,淡赏着夜中圆月,四人的心中都充满了自己的事情,可惜这些事情都不是关于风花雪月的,更不是关于柴米油盐的。
即使此时很浪漫,这浪漫也是披盖在权力斗争上的。
月光照映南宫沧浪满头硬朗白发,让南宫沧浪那刚毅的脸庞多了一份温柔,南宫沧浪对倚在陆锐斯身上的南宫筱凡笑道:“早知道,就让你的随行军们过来了,这里的地方政府真是落后,那些吏卒军兵居然不认识我们,随行军若是在,便能过去给小市长打个报道,让他好好管管地方上的兵卒,毕竟都是体制内的人。”
“边疆上的官吏都是前朝遗毒,迟早是要被清理的。”南宫筱凡倚着陆锐斯,慵懒的似笑非笑道。
远方,两个人影走在月光下,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
南宫沧浪看清了两个影子中那个女的,居然是一直出门在外游离民间的九妹妹南宫姬芮!
“筱凡快看,是我们的姬芮妹妹。”南宫沧浪对倚在陆锐斯身上的南宫筱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