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阴紫,海水黑紫,身后是树木林立的山峦,前方已是海滩,木船已停泊在海水中,摩夜带头上了船。
待众人全部上了船,拿好了手上的船桨,摩夜一掌向后方海滩打去,强大的推进力让船向大海的前方行驶而去。
天上圆月已隐入云层,星光也已黯淡,海风呼啸着,众人划着桨叶往前行着船,摩夜忽然再一掌打向海面,水面泛过涟漪后从中隔空抓上来一物,此物有一个人那么大。
此物在摩夜手中活蹦乱跳着,摩夜手中用力一震,此物就停止了震颤。
思琪手中拿着火折子,在火光的照耀下看清此物像人又像兽,无比肥硕的身子,暗紫色的皮肤,老年人的脸,浑身布满鱼鳞。
摩夜对众人冷声道:“闪开。”
众人本能后退间,摩夜竖掌扎进此活物的肚子,掌中用力间便让此物肚破肠流。
摩夜伸手从此物肚中一拽,拽出一个小活物,嘤嘤叫着,摩夜再掌上一震,那小活物就停止了呼吸。
摩夜将那母体活物开膛破肚时,它同样是紫色的血液流淌在船的甲板上,直接将木制甲板彻底腐蚀了。
摩夜对众人冷声道:
“鬼海遍布此物,此物名唤祎腐,生前大多是浮土中人,在前往弦音的途中死于鬼海。你们小心了,祎腐不同朱红沙漠里的鬼尸,鬼尸之毒不致命,而此祎腐之毒足以蚀钢腐铁。”
思琪慌忙双手捂住眼睛,不忍心道:
“它好像还怀孕着,你就把它杀了,它好可怜啊。”
众人手里拿着船桨,划行在阴沉的海面上,邪风古林的山林已全部隐于地平线,放眼所及周围已尽是阴沉的海面。
此时虽已到了上午,但天空的光亮根本照不透黑漆漆的大海,海风呼啸间,周围已全是风气浪涌的汹涌波涛。
摩夜站在船头,他的银色长发飘摇在身后,木木坐在船上,身边坐着思琪,看着摩夜那一头银色长发与映着黑红两色花朵的衣袍,他整个人显得是那么冷冽。
木木扭头对思琪道:“咱们所有人只有你有的那一个指南鱼吗?那万一它要是损坏了,咱们可就迷路了。”
思琪莞尔一笑,对木木道:“没关系,我箩筐里还有几个,但还是要把每一个指南鱼保护好了。”
周围的海面出现了荡漾,似是有什么要从海面里钻出来。
摩夜只安静的站在船头,而那遥梦竟然能一直悬浮在离地半尺的高度与船并行着,她就站在摩夜后侧,也处于船头位置。
周围呼啦啦的总共八个祎腐从海面里像恶鱼似的钻了出来,有的胖,有的瘦,但无疑都是人形,人类的躯体上浑身长满了紫色鱼鳞,且都是丑陋而苍老的人类脸型。
这八个祎腐嗓子里发出咕噜噜的声音,然后头一低,往海面上喷吐起了呈现紫色的粘液,混合着紫色粘液的海水扑向了木船。
摩夜冷冷的站在船头,懒得去管那八个扑向木船的祎腐,任凭船上木木、思琪和那些山匪流民自生自灭。
“我操你妈!”龙哥扯嗓子大喊一声,抡起手上的两米砍刀就朝着一只肥硕祎腐的头顶上砍去。
龙哥一刀砍在肥硕祎腐的头顶,砍得祎腐头顶的紫血喷涌,龙哥想起摩夜的教诲,慌忙身体往后一趔,祎腐头顶喷涌的紫血没有溅到反应灵活的龙哥身上。
祎腐喷涌而出的紫血溅在木船甲板上,腐蚀的一大块木板质地变得稀薄。
龙哥将手上两米长刀一抽一顿一捅,就把那被自己砍死的肥硕祎腐掀进了海里。
那边其他人也和围上来的其余七个祎腐战成一团。
“操你妈!!”黑哥狂吼一声,举起手上的三棱砍刀朝着一个大着肚子的祎腐的脖子上削去,三棱砍刀这一下就卡入了那大肚子祎腐的脖根里。
黑哥手上用力一顿刀,就把那大肚子祎腐的头给砍断了,让那怀了孕的祎腐直愣愣的倒进了后面的海面上。
而那边六个祎腐则和阿大阿二阿三还有三猪四猪打斗着,祎腐被砍出来的紫血溅在虎背熊腰的三猪身上,将三猪身上大片的皮肤都给腐蚀了!
片刻之后,阿大阿二阿三三猪四猪这五个山匪气喘吁吁的坐在了船上,好在那八个祎腐都被弄死了。
摩夜站在船头背对众人冷声道:“祎腐虽然都是死人,但它们却会像活人一样繁殖,并且繁殖的速度和老鼠一样快,母体祎腐的**里大约一个月就能孕育一胎。”
遥梦悬浮在摩夜身边没有说话。
此时却见那五个山匪的身上都闪亮起了白光,尤其三猪身上闪亮的白光最亮,须臾时间后,他们五个身上被祎腐的紫血腐蚀出的烧伤就痊愈了。
遥梦女神转身,美丽傲娇的脸庞盯着三猪他们五个,认真道:“这白光是上次我赏赐给你们的救命符,用一次就没有了,你们切记别再被祎腐的血液和喷吐物弄在身上了。”
三猪他们五个慌忙跪在地上对遥梦女神磕着头,三猪带头说道:“遵命女神,我们一定保护好自己。”
虎背熊腰络腮胡子的黑哥方才用三棱砍刀扎穿了一个怀孕祎腐的肚子,挑出了其中的祎腐胎儿,在刀尖上摔死后就扔在众人这即将漏水的木船上。
见现在差不多风平浪静了,黑哥坐在蚂蚱板凳上用手里三棱砍刀敲着胎儿祎腐,哈哈大笑道:
“他妈的!都是死人了还会繁殖?这些祎腐敢主动的袭击咱,咱也就敢吃它们的肉!看是这些祎腐的肉香还是邪风古林那乌贼章鱼的肉香!”
瞎了一只眼的光头龙哥围着死亡的胎儿祎腐转着圈瞅着,咂咂嘴,认真道:
“这玩意儿得先把它的血和粘液烘干了,不然是会食物中毒的。”
龙哥说干就干,拿着两米长刀就刀法精准的划开了胎儿祎腐的肚子,放干了它体内的紫血和紫色粘液。
然后整整齐齐的剁成了块儿,又拿船上的火石在柴火上生了火,支棱起木架烤起了胎儿祎腐的怪物肉。
龙哥一边品尝着怪物肉,一边评价道:
“这祎腐胎儿的肉酸、涩,有点儿像烤鱿鱼的肉;不像那土章鱼的肉,土章鱼的肉硬、有嚼劲儿!”
木木在旁边更正道:“那他妈是小相柳,还土章鱼。”
龙哥点头道:“嗯对!小祎腐的肉酸涩,小相柳的肉有嚼劲儿,这就是这两种不同烤肉的味道差别。”
大家伙儿的肚子都饿了,就呼啦啦的全部围了过来,吃起了木船仓库里储备着的大量小相柳的肉干。
说是仓库,不过是木船上的一个大木箱。
火炭冒着火光,火光上飘着浓烟,阿大阿二阿三三猪四猪开开心心的吃着别具风味的烧烤怪物肉。
渐渐的,天边夕阳又出来了,这海面上的夕阳似乎比陆地上的夕阳更加美丽,夕阳将那边的海面照映的通红,仿若半江瑟瑟半江红,很有诗情画意的画面,可惜这海水中潜伏着太多的祎腐了。
晚霞美景,天幕上传来啾啾龙鸣之声,十几只庞大的翼龙飞翔在夕阳的余烬里,俯冲而下。
翼龙展翅有十米,它们遮天蔽日般庞大的躯体俯冲到海面上时,龙躯的一半潜伏进海面里,龙爪在海水里一抓,就拎起三四个祎腐冲出海面直上云天。
翼龙们抓着祎腐在空中飞翔着,如同抓着小鸡的老鹰凌空飞舞着盘旋。
每一只翼龙的龙爪都抓着三四个祎腐,将手上的祎腐丢进它们尖锐的龙喙里,用喙里的尖齿嚼碎。
忽然之间,在夕阳晚霞下飞翔的翼龙们逼近了海面上飘摇的这枚木船。
突然之间,那十八个翼龙集体口吐火球,从空中砸向了海面上的木船。
……
南宫国帝都方圆千里,陆锐斯坐在胜遇的背上在空中飞行着,飞行数千里的路途后已进入帝都的境内。
帝都的核心皇宫占据百里,陆锐斯坐着胜遇进入帝都的境内时,空中倒是没有什么拦截的空中武器,因为这里生活的毕竟只是贵族,帝都的城门只有拦截平民的地面武器。
然而帝都的核心皇宫对外的大门不同于帝都对外的城门,皇宫大门上空盘旋着空中拦截武器,防止外面的贵族们乘坐飞行物私自闯进皇族的地盘。
贵族们自然不同于平民们,平民们有一辆属于自己的马车就已不错,而贵族们大多都是拥有属于自己的飞行物的。
贵族们可以乘坐自己的飞行物自由自在的遨游在所有平民所有的场地,但他们万不能进入皇宫那皇族地盘。
以陆锐斯在这南宫国的身份,不过是一名贵族而已,即使自己的坐骑是南宫国独一无二的胜遇,也是没有资格进入皇宫的。
皇宫方圆百里的外墙上盘旋满了拦截武器,胜遇悬停在距皇宫外墙一里远的地方,呦呦的鸣叫着。
陆锐斯听懂了胜遇的话,胜遇在说——
那城墙上悬浮的都是英招,那么多英招都是皇宫城墙上的守卫,我根本不是对手。
陆锐斯斜倚在胜遇羽翼上,单手撑着头,蓝鹰面具下清澈的眼眸看着皇宫城墙上那一只只像麻雀那么多的英招,久久不语。
英招长得像蝙蝠,但那模样可比蝙蝠凶猛多了,陆锐斯声线清澈道:
“既然这样胜遇你就请回吧,免得皇族中人强行把你捕捉,把你从我身边抢走了。”
胜遇呦呦的啼鸣着降落地面,那呦呦的声音是在说——我可是你兄弟,没人能把我从你身边抢走的。
陆锐斯下地后卸下脸上的面具,向胜遇挥挥手,便兀自一人走向了皇宫的外墙大门。
城门外四个侍卫站在大门两侧,其中一人向陆锐斯问道:
“你手中可有皇族的邀请函?”
陆锐斯此次前来面见南宫皇族是自己的一场绝密行动,手中自然没有邀请函,而面见南宫皇族的礼物与缘由更是绝密性的,怎可能拿给这些侍卫们看?
陆锐斯没有和这些不相干之人浪费时间,抬手之间前方出现一道蓝光,硬生生逼退看门的四个侍卫,撞开了皇宫大门。
陆锐斯大步流星的走了进去。
前方一队身披铠甲的士兵瞬间用他们手中长枪拦住了陆锐斯的去路,这队十人士兵的士兵长咆哮道:“来者何人!给我拿下!”
陆锐斯平生最烦这种浪费时间的中间过程,当这十个身披铠甲手持长枪的御林军包围向自己之时,陆锐斯一脚将迎面而来的士兵头子踹翻在地,士兵头子仰在地上胸膛上的胸甲整个裂开。
此时周围密密麻麻跑过来了五六十个全副武装的御林军,陆锐斯脚下根本不停笔直往前走去,当五六十个御林军接近自己之时,陆锐斯藏蓝色的披风里向外飞射出一圈飞舞的毒针,全部刺近这一圈五六十个御林军的铠甲刺进他们的肌肤。
他们便都开始感觉大脑发昏,然后便都晕躺在了皇宫内的大理石与紫檀铺就的地面上。
这些喽啰式的人物陆锐斯根本没有往眼里去,踏着脚下御林军们昏迷的躯体直径向皇宫内走去,此时陆锐斯已感知到内阁的城墙上站着一个气息很是强大的人,想必那人便是南宫皇族中的一员。
再往里行后,看见前方宫内花园长椅上坐着些许极度英俊的男子,还有湖水中,走廊里,花丛中尽是些未满十八或二十出头的英俊男子,想必他们都是女帝南宫静怡豢养的面首了。
看他们大多数人都是身无武功纯粹的花瓶,其中有五人竟然站在陆锐斯的面前拦住了陆锐斯的去路。
但毕竟他们有着赏心悦目的容颜,陆锐斯没有刁难他们,弹指间便用蓝色屏障将他们隔开了,陆锐斯没有多看他们一眼,直径往里面继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