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盖天锡率部随细作到了弃船之处已经三更天,但见月色下大船孤零零飘在河中心。程子明道:“不知贼人去向,不如分路追赶”,天锡道:“沿着树林先搜搜看,远近都是朝廷州郡不怕这厮们飞上天去。”,当下官军们打起火把,细细搜索,忽然有人喊林子里发现一人躺倒,盖天锡命人扶过来,见那人颇为瘦弱奄奄一息。那人喝了点水,喘口气说:“小人乃是登州客商,姓米名灵。船是小人的,来往运河做生意,那日竟被梁山贼人打劫,全船伙计都被劫到沧州,性命不知如何。只因一路过关那厮们不熟悉水路,故此没有杀小人,只关在船底。让贼人冒充小人过关,公文等都被他们冒用了。今日突然靠岸,把小的提出来辨认方向,说要奔梁山方向,小的胡乱给他指个方向,他们让小的带路,一路上马车就十几辆在林子里转来转去,小人趁乱逃了出来,那厮们急着逃命也没多追赶,幸亏遇到大人。”,说罢又昏了。
天锡命人把米灵绑在一匹马上押着同走,天锡想:“那厮们若想把金珠运回二龙山难比登天,也只有走梁山一路,梁山盘踞多年附近估计有隐藏之处,藏好金珠那厮们便脱身了。米灵所言应是真的。”,便命程子明带五百骑兵按米灵灵说的方向找。大队官兵仍在弃船之处待命。
半个时辰后,有骑兵回来急报,程将军遇到贼人史进,刘唐正在激战,求相公多拨人马。盖天锡急忙又派八百人前去援救,又派三百骑兵绕过树林去抄贼人后路。自己身边还有一二百护卫。再派一名旗牌道沂州府调兵。
盖天锡带队缓缓而行,耳听得前面树林里隐隐喊杀声,心里明白梁山厉害,还是按捺住性子等着沂州救兵。忽然一人从身后跃到天锡马上,用匕首押住天锡脖子喝道:“统统退后,要不我先要这狗官性命!”,众军士目瞪口呆,天锡惊恐回望,此人正是适才奄奄一息的米灵。才知中计。
各位看官,这米灵何许人也?呵呵,此人姓包名凌,本是梁山军士,因机灵干练屡立战功被提拔头目。为人力大却瘦骨嶙峋,却又能说会道专门替梁山扮难民模样打探军情。人送绰号瘦皮虎。
只说眼下,那包凌匕首只在天锡脖子上,人骑在天锡身后,天锡虽有些武艺如何反抗?那些官兵恐怕伤了上司,都不敢上前。但听包凌打个唿哨,那河中心的大船上忽然冒出人来,开到岸边,一位四十多岁先生,客商打扮,站立船头对众官兵道:“弟兄们休慌,我梁山今日按约来拿金珠,既然不守信,少不得烦请盖大人送我们过沂州码头,届时定放盖大人回来,若定要厮杀,只怕伤了盖大人大家面上不好。各位可先到林子中让程子明和我史进兄弟停战,一起过来,”,那帮官兵面面相觑,只得赶紧跑到林子里喊停战。不多时史进,刘唐等五十余骑回来。程子明也带兵回来,见天锡受制哪里敢上前,眼睁睁看着梁山众人押天锡上船,大船直奔沂州府码头而去。
此刻运河沿岸,毕应元带两千援兵赶到,程子明上前如此这般一说,饶你毕应元聪明机变,此刻也是无计可施,只得带人马紧紧跟着商船,又派人到**珂处报知,**珂听罢急忙赶到码头,也是顿足无计。张毕等人无法,只能看着梁山船只通过码头,战船都让开水路。柴进在船头喝道:“官军听真,我等过了码头,凡路上骑兵,水上战舰不劳相送,无事后自然放回盖大人,我等梁山好汉言出必行,你们若不信也只管追赶,决一死战!”,张毕面面相觑,只得约束众军勿赶,心里只祈祷柴进能守信。
此刻大船上共五条好汉,柴进,史进,刘唐,李俊,包凌。大船过了码头,一路顺风顺水,不多时走了二十余里。柴进命人带出盖天锡,天锡自思必死无疑,怒视柴进。柴进却不以为忤,好言对他道:“盖相公,我与你父亲沧州知府有一面之交,那年梁山兄弟为救朱仝劫走令弟小衙内,只因送信者疏忽,误伤了令弟性命。此事我几人一直愧疚于心,今日看在此事上放你一回,倘若你还要和梁山作对,下次绝不宽容!”,说罢,命人拿小船送天锡上岸,天锡哪里敢回言。上岸之后眼见梁山大船去了,自己仰天叹口气,走着回沂州去了。
却说永清接到史谷恭回来报信金珠出岔,真是如晴天霹雳,急忙命人上二龙山解释,请林冲再给几日期限。下书人回来说林冲看了书信,回言去沂州的兄弟还没回来,回来后再议。永清惊疑不定。到了后日辰时,几名梁山骑兵奔下山,将三个锦绣盒子放在营前二百米处急速撤回。官兵上前一看盒子上有林冲致永清书信。
永清接报急忙开信看了。信中大致说足下许我五十万贯金珠,今日只有十五万贯带回,而且兄弟们中了埋伏九死一生方回。此乃足下失信,但梁山好汉信义为重,贵丈人陈希真定下一人十万贯,死者减半。我梁山今奉还贵寨军官首级三枚、沉香木匣装好奉还。十五万贯,三颗首级,言无二价,今后两不相欠。永清急忙命人打开三个锦绣盒子,里面果然是万年,云龙,闻达三人首级。
永清大叫一声,倒落尘埃,众将忙扶回中军帐,掐人中灌热茶唤醒过来。永清又吐口血,大吼道:“奸贼!我与你等不共戴天!”,又跌坐在座位上动不得,丽卿咬牙提起梨花枪道:“我率军攻二龙山去,为三位将军报仇!今日谁敢挡我休怪翻脸无情!”。
众人正彷徨无策,永清忽然醒来喊:“卿姊回来!”,丽卿只得停住。永清对众将道:“各位见谅,敌军如此分明激我出战,我现在委实动不得,烦请军中事务暂由史先生负责。召庄主贤梁孟在寨外两翼埋伏,贼军敢偷袭就出来抄他后路。卿姊听我话只在我身边,下令军中将士有妄动者斩。然后为三位将军举丧。”。说罢泪如雨下,又昏了过去。众人忙叫军医急救……
当晚永清派人请过史谷恭,史谷恭进账问永清病势如何,丽卿一边答道:“不妨,军医说玉郎兄弟情切,这些日子一直惊恐急躁,茶饭不思,急火攻心所致,好在平日里身子健壮,服药后歇上半月即可,只是半月内不要乱用心思。”,永清挣扎起来半坐床上,道:“小可区区贱恙让先生操心了,今日之事小可看来,定是那盖天锡有意捣鬼让赎取之事落空,不然哪有正在缴纳金珠之时毕应元恰好赶到之理?”,史谷恭叹道:“只怕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而黄雀亦在觳中而不觉。”,永清说道:“先生的意思是那梁山其实根源上就未曾打算让我们赎取,而是用金珠之事挑动我等和盖天锡不和?”,史谷恭道:“正是,主帅想,那梁山非贪利小盗,岂肯出动史进,刘唐,柴进,李俊这般头领一起去取区区金珠?而之后还能轻松反拿盖天锡为质闯关而回。若非精心安排岂能如此?反之若一定杀万年报仇,直接拒绝赎取岂不最便利?”,永清道:“先生真是洞若观火,如今之计,我意退守猿臂寨。一则如今云龙阵亡西路溃败,若沧州,青州贼全伙压来,我等未必能抵挡。二则小可亦需待恢复身体。三则即便梁山离间,那盖天锡做事真令人齿冷,如今我军在前一切供应听他,两方芥蒂已成,万一再有纷争必成大害,不如我且退猿臂。粮草自给自足。盖天锡守沂州府,掎角之势据住林冲,报知大营再说打算。”,史谷恭称善,又道:“须防备盖天锡告我等私和梁山换俘。”。永清又流泪看着丽卿叹道:“给盖天锡和大营行文都好对付,如何跟云叔叔提起此事?”,丽卿摇头落泪不答……
却说此刻二龙山上却也摆起灵堂,林冲等头领叩拜孙立,石秀,杜兴,索超一干将领灵位,供上万年,云龙,闻达等敌将心肝在灵案上。祭奠罢大家落座,刘唐却埋怨柴进道:“大官人忒好心了,就说当年小衙内之事梁山有错,也不干他盖天锡之事。我梁山公布此事摆香烛祭奠小衙内便是,仍是光明磊落。何苦放走那盖天锡?这厮走时神色仍然不服,若非看大官人面皮,我一朴刀剁了他。”,柴进笑道:“我也不尽是为此事放他,我等辛辛苦苦设局反间,若天锡死了,倒便宜了祝永清。”。林冲笑道:“便宜不得,这番为王英兄弟出了口恶气,我那封信让白面狼看了,不气死也是七分没气。”,众好汉听罢大笑。欧鹏黄信道:“听说这厮军中摆灵堂,想必军心乱了,何不趁夜劫营?”。
林冲道:“祝永清部下都久经沙场,必不至不防,我等耗上几日且看动静。”。
次日早晨,军士来报官军拔营而去,林冲等登山一望果然。林冲道:“官军队伍严整有序不可追赶。这厮多半退往猿臂寨,后面和沂州成犄角之势拒我,却不好破了。”,柴进道:“我军青州兵本少,俘虏云龙数千人正在日夜训练,这边坚守为上。我却回沧州和朱军师商议,听说风会那厮已经兵退大名府,我等不如攻打此地威慑朝廷撤梁山之围。”。
林冲道:“如此史大郎和先生一同回去,我这边人手足够,戴院长回梁山报信问问吴军师这番安排可妥当。”,朱贵在旁边道:“小弟在此无多大用,听说弟弟朱富在梁山防守受伤不轻,请哥哥开恩让我和院长回去,一则看望弟弟,二则协助守卫山寨。”,林冲点头一直送众人到山下,原来林冲初上梁山时只有杜迁,宋万,朱贵三人,如今杜,宋都阵亡,故人只剩朱贵,林冲心中感慨,送出朱贵很远方才道别。
不知回山后有何故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