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此时,等许多多和谭鹏鹏收回落在金焕身上的目光,金焕也是暗暗的舒了一口气,不知道为什么,被许多多的眼神看着,他就觉得很难说出话来,有些紧张。
只那边许多多又和谭鹏鹏争论了起来,还是之前的话题两个人竟是又扯了出来。许多多看着谈鹏鹏举起小小拳头道,“你刚才意思说我体能不行是不,就你这个体格,我单手都能拎的动你,你信不信”,说着许多多还握握小拳头,用力的让骨骼都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似是以此来说明她的心情。
看许多多似是有些真的生气了,金焕有些慌,从中劝到,“我相信许多多同学的实力,谭鹏鹏你也不要太过紧张,到时候我和许多多一起帮你”。
然后金焕又看着许多多道,“我之前听说过许同学的实力的,我相信你不会比这里任何一个人差”,话落看着许多多的眼神分外真诚,也是听得许多多舒心不少。
金焕长得高大体壮,一看就是有力气的,一开口自然是比许多多看着瘦弱的小身板靠谱了很多。谭鹏鹏闻言也是放松了心情,十分感谢的看着金焕,“真的吗?金同学你愿意帮我,真的太好了”,至于金焕说的许多多厉害的事情,谭鹏鹏只认为是金焕再哄着许多多而已。
毕竟人家一个小姑娘,自己刚刚确实把人给惹到了,好像是有些态度有问题,虽然他也只是站在自己的立场上,觉得是为了许多多好。
反正作为宅男加理工男的谭鹏鹏在学校是从来没有听说过许多多的事迹的,只也跟着解释道,“哎!许多多,我刚真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觉得我一个男人还让一个女孩反过来帮助...哎!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想说什么,但是我绝对没别的意思啊!”。
再是侠义心肠,许多多到底还是从小被所有人惯着宠着长大的,自然也不会任由别人将自己好心当成驴肝肺。只谭鹏鹏如此认错了,但是分明还是不愿意相信她有护着他的能力,罢了,到时候给他看看不就知道了。
于是只是看着谭鹏鹏道,“我不生你气,但是你不相信我,到时候可别求我帮你就成”。
大家互相装好三十公斤的负重后,列队就在蒋正的带领下出发了,“后面的干嘛呢?跑快点,中午还要不要吃饭了”,一路上,尽听到蒋正的吆喝声。
四月份的早上十点,太阳已经将将升至头顶,暖融融的照耀下来。再加上奔跑间带起的和煦春风,密林中郁郁葱葱的花草树木,如果不是外面的喝声,和身上压着的三十公斤的负荷,估计还真是个不错的踏春游玩节目。
这后山可能是因为没经过开发的缘故,此时春日正浓野花野草遍地,时而还有野鸡野兔飞过,看的许多多眼热的舔舔嘴唇。真的好久没逮过、吃过野味了呢?
就想起小时候在阳明山上快活的日子,但是现在自从阳明山那边开发成功后,再也找不到原来的感觉了。之前许多多也就是和唐元后来去的那一次,还让唐元被绑架了,之后就再没去过。
只时不时的,那边的小伙伴儿们还是会给她寄一些那边的山货,许多多通常也会回给他们一些C市的特产,最后一次许多多吃到野味,还是他们两年前那次寄过来的风干兔肉,那滋味儿长时间不吃还真的想这一口儿。
没一会儿队伍里就开始呼哧呼哧的喘气声,很多人的脚步声也开始沉重,林中惊起的飞禽走兽呼啦啦更多。动物们通常是最敏锐的,似乎是感受到了威胁,一股脑全部跑远给躲了起来,然后再也看不到一只。
许多多也终于不用再看着它们吞口水了,不然真怕自己控制不住动手给抓几只,即使不吃,看着也手痒。可能这就是食物链的区别吧!许多多想。
收回眼神认真起来,就看到了旁边已经是气喘如牛的谭鹏鹏,呼哧呼哧的声音震动,在一行队伍里很是明显。这体力是怎么考上军校的啊!许多多心想。
抿抿红润的嘴巴,许多多有点心软了,他这样子似乎是真的坚持不了,要不要再好心帮帮他。
而此时的谭鹏鹏确实是已经觉得肺管都开始被春日的暖风灌的生疼了,但是他却只能继续的长着嘴巴缓解这全身的难受,脚下还是一步一步坚持的向前机械的迈着。
尽管刚刚金焕已经偷偷的将谭鹏鹏身上的负重挪了有一半在他自己身上,另谭鹏鹏稍稍感觉到一丝的松快,但是继而没有多久,他还是被自己的体力和身上的重量越来越压的喘不过气来。
其实谭鹏鹏之前劝许多多说,要一起退出考核的话,并不是真心的,实际上他比任何人都想要留下来。而这次考核的机会,也并不是老师主动给他推荐名额的,以他在通信领域的天赋,学校自然是更想让他进入国家研究院之类的地方。
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想去那个从小向往的地方看看,他想成为一名最优秀的通讯兵,就像他幼时仅仅见过几面的父亲一样,想去看看他曾经热爱的那片土地,也想去看看那个埋葬他的地方。
而此时上山的路程,也不过是堪堪过了一大半,后面还要负重再回来,谭鹏鹏忍不住悲观的想,自己果然还是太过想当然了吗?
老师在他来之前也已经劝说过他很多次,他身体不好,学校的日常训练都很难坚持下来,更何况是这样的队伍选拔。
只是他可能还是终究妄想着,是不是这里的人,也会和学校的老师领导们一样,因为他在通讯领域上还算不错的天赋,而破格允许他的加入。而他也一定会努力跟着训练,再也不会用以前身体不好的理由当幌子了。
许多多最终还是抵不过心软,小步跑到谭鹏鹏身边,于他同样的频率向前跑着,只是呼吸间,谭鹏鹏的粗重声响更加明显,许多多的平稳就显得有些过于格格不入。
伸出小手拍拍谭鹏鹏,许多多以他能听到,又不会引起周围人注意的声音大小道,“谭鹏鹏,你剩下的负重我来帮你背吧!你这么下去估计坚持不到回去的,你知道不”,说这话时,许多多还是轻松的步伐,呼吸均匀,只是细听之下比平时略微加重了一些而已,和谭鹏鹏此时的情况是天壤地别。
其实过来之前,许多多不是没想过谭鹏鹏为什么没像之前想的那样退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的情况,但他却还是来了。让人忍不住想起不撞南墙不回头,或者不到黄河心不死的典故,是就算明知道不行,还是要尽最后的努力尝试么?她又猜想。
但是当到了谭鹏鹏身边这一刻,近距离听着那呼哧呼哧的粗重喘息声,那仿佛身体其实早已无法负荷,却仍用尽最后一点余力坚持的样子。
许多多想起了她曾经第一次参加全球争霸赛的最后一站上,那个人很强,她没多久就已经知道自己不是对手,可是她许多多又不是没遇到过比自己强的对手,大不了打趴了再爬起来就是了。
就像小时候每每跟她对战,都将她打到浑身都疼的师傅杜斌一样,她还不是一天天的就那样爬起来然后追上了师傅的步伐。
但是直到最后,许多多知道,不一样,真的不一样。那一刻,她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师父总让她出去参加各种比赛,面对各种对手。
因为真的有一种对手,他真的会完全打失了你的信心,将你完全踩在脚下般戏耍,就像玩一个简单的游戏般,当所有人眼中他只是将她踩到脚下时,只有许多多听到的邪-恶声音,伴随着碾压在少-女-柔-软上的脚上恶意摩擦。
那时候她真的觉得耻辱过愤怒过,甚至想过偷偷杀了他,但是她骨子里的高傲不容许她低下她高贵的头颅,也并不想别人知道她内心的狼狈,所以她匆忙的选择了回家,然后她谁也没有说,只是默默的更加投入训练。
她想总有一天,她会亲手把这天丢失的尊严再全部一片片的找回来。
在那之后,她以为她会忘记,而她也真的在后来很久一段时间都没有再想起来过。因为她是有很多人爱着的,身边那么多一直陪伴着她的人,她不需要为了一个肆意践踏别人的人而不快乐,也不需要让这样的人留在她的人生记忆中。
直到一年前,她第一次站上全球武道大会的时候,看到那个人的时候,许多多是兴奋的。而最终她也没有辜负自己几年来的努力进步,那个人终于反过来被她碾压在脚下了,只是这次许多多不会像之前那么心软了,她不小心的废了他的筋脉。
这一刻许多多只觉得她似乎是理解了谭鹏鹏的,他其实并不是不想坚持的。
而谭鹏鹏自然是听到了许多多这番话的,其实他之前也一直是关注着许多多的情况的,本来是想着出于同校学长,对于女孩子的照顾。
但是没想到的是,会看到那些,就连许多多之前一进来就双眼似散发光芒般有趣的看着丛林中的动物和植物,跃跃欲试的好像要冲出去与之一起的样子,他也是注意到了的。
只是他想不明白,明明这个女孩看着比他还要瘦,看着也是细胳膊细腿的,还背着三十公斤的负重,怎么就能跟没事人一般,还能有这样的心情东张希望,仿佛就是出来踏春呢?她是真的不感觉到累么?
直到后来他真的非常非常累了,然后再也没有力气去注视别人的情况时,许多多还是不急不喘的盯着奔跑远走的动物似是觉得可惜,不知是可惜他们跑走了不能看到了,还是可惜不能和他们一起玩耍。
只是最后谭鹏鹏都没想过,其实许多多开始只是在看哪只兔子或者野鸡体型矫健肉质肥美,然后等小动物跑走时,又可惜的是今天不能动手,恐怕没机会吃到它们了。
但是这些谭鹏鹏已经没有力气再去思考了,负重十五公斤跑到半山腰已经是他在极力坚持的结果了,这片山脉确实不高,但是地域却算广阔,跑着跑着只觉得老远都看不到头似的。
呼哧呼哧,伴随着粗重的喘气声,谭鹏鹏用力的抹一把头上渗出的大滴大滴的汗珠,明明是四月份的春季,C市正是不冷不热的时候,他却因为跑动的这二十分钟而热到全身每个毛孔都张开。又是呼哧呼哧,许多多才听到谭鹏鹏吐出有些破裂的一句,“你”,呼哧,“你还”,呼哧“扛得动吗?”,这是谭鹏鹏有些担心的问题。
即使许多多此时的状态真的好的不能再好,甚至面色如常比旁边扛着四十五公斤负重的金焕好了很多倍,他当然不好意思再让金焕帮他扛剩下的负重了,金焕此时状态虽然还好,但是明显已经也有些吃力,这次的选拔是他的优势和机会,他也很有希望通过这次考核,不能因为帮助他而错失。
但是他自己不一样,他谭鹏鹏是靠技术吃饭的,本身体力比别人弱一些别人也是可以理解的,即使这次考核不通过,他也有他技术上不错的发展。甚至他自己暗暗猜想过,有没有可能可以因为他的通讯技能优势破格录取他,当然他也知道不太可能,但是想想还是可以的嘛!这样想着,谭鹏鹏心里也就松快一些。
许多多却被谭鹏鹏的表现逗笑,随之在之前因为谭鹏鹏而产生的小小憋闷也是随之而散,眼前这个人还真是喜欢多想,她什么时候说过她不行了,今天就让他见识见识他许姐到底是行不行。
想罢,许多多直接上手就抓住谭鹏鹏身上的十五公斤负重,单手就拎了起来,只是绑缚的肩带仍是挂在谭鹏鹏身上,就像是在他背上漂浮,画面还隐隐有些好笑。
只是眼前这个情况,周围几百个人,也没谁有心思来注意这边,或者因为他们的表现笑出来,所有人都明白这次的机会有多重要。
只有身为当事人的谭鹏鹏觉得身上突然一轻,整个人喘气都是清浅了几分,但是检查负重肩带明明还挂在身上,这奇妙的感觉,“咦!背上的负重呢?”,轻柔的春风吹过,让他背上湿透的衣服顿时被吹得凉的打了个机灵,随时又是冰爽的舒服,然后才感觉到背后分明是少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