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晨早天刚明,便听见叮叮当当的锤击声,不仅仅坤火此处,其他人家也开始叮当敲起能器,垂击种种,或快或慢,或短或长。
“走己,快一点起来,我爹需要你帮忙。”坤若在木门之外轻敲石门,娇声如泉水叮咚悦耳。
铭起睡在这石床之上,并未当即醒来。
坤若火爆的脾气一瞬间提上心头,一脚踢在石门上,声若雷爆,碎石飞尘四下蔓延。
铭起几乎凭借本能反应,从床上跃起,同时妖血握在手中,一瞬施展出月噬,就要攻击出。
这一切,仅仅在一瞬,将那坤若吓了一跳,待铭起清醒回神,才停下手中就要脱射出的月噬。
坤若着实下了一跳,还未回过神,铭起已从石床之上出现在她背后,原本应是彬彬有礼的再来人此刻在擦肩而过的刹那淡淡瞥来的那一眼,竟让坤若一时间无法动弹。
“下次麻烦别再踢坏了姑娘自己的们。”铭起在坤若背后,低声一语,已到锻造台旁。
坤火依旧赤裸着膀子,在这生原炎旁敲击昨日那把能器。不过与昨日相比,今日这修长火红的剑身已经缩小了许多,昨日还肉眼可见的许多杂质今日已少去不少,上古修能者炼器有许多古法,唯独这一种法一直沿用至今,便是这锻造,不停的锻造,若得精髓,才是真正炼器正道。
其他途径,虽可在一定程度上减少锻造的过程减少消耗的时间,但与这最基本的锻造相比,依旧会有不足之处。
“何为火,你可知?”坤火挥锤间汗珠落在空中就已化开,随着白气一升消散在空气中。
铭起皱了皱眉,如此问题是何意,自己如何再怎也是掌握部分火之势岂会不知火是何。
“便是刚猛,剧烈,急与暴虐。”
“虽我不知火势,却知火,并非你所说,我与生原炎接触数百年,开始也是这般认为,后来,与这火相处久了,我只知火就是火,它只自己本身,什么刚猛,什么剧烈,全是我们所看到它的表相,火便是火。”坤火老者炉中燃烧的生原炎,似藏匿着一种莫名情感。
“火便是火…”铭起暗思坤火所说,火便是火,什么刚猛,什么剧烈只是它的表相…
几乎与铭起所领悟的火势截然不同,铭起眉头紧皱,“大叔,这生原炎可否借我看上一日。”
铭起看了看这朵生原炎,惑问道。
坤火迟疑了一刻,深深看了那朵金红生原炎,目中皆是犹豫,直至那朵生原炎突然跳动一下,坤火眼皮亦随之一跳。
“你好生保护它,它已随我百年!”坤火双手从火炉中取出这朵生原炎,递给铭起道,目中皆是郑重到不能再郑重的神色,此炎对其定是异常重要。
“大叔尽管放宽心,我只观不碰。”铭起双手轻轻接过生原炎,坤火未想到这走己竟敢如此大胆,徒手接生原炎,刚欲阻止铭起,铭起已将生原炎小心拖在两手之上。
铭起面上不显灼疼,不见半分汗迹,坤火心头甚是惊讶。
“大叔,我今日请假。”铭起目中皆是专注之色,定在这生原炎上,一次跳动,一次闪动都未放过,脑中不断在思索坤火所说。
话完,铭起挪开步子向屋内走去。
“哎~”坤火目中三分哀色,转过头从能戒中再取出一朵等级稍差的生原炎,再度投入炉中,继续在锻造台上锤击着一把把能器。
铭起一回房内,便坐在石床之上,盘坐下,手收回,任生原炎飘浮在空中。
“火便是火…”
铭起心底不停默念此句,可脑中火势的感悟如波如潮冲击到这想法之上,火便是刚猛。
对坐,似面前不在是一朵生原炎,而是过去自己领悟的火势。
生原炎即使并未剧烈,但是依旧释放着极高的温度,这便是剧烈…铭起心中暗道,一切切就似格格不入一般,何来火就是火,刚猛,剧烈只是表面之说。
目光定在这生原炎上,便为挪开一步,铭起似是中魔一般,一直将目光盯在生原炎上,甚至眉稍的凝重一分未变,似乎铭起的时间已经停顿。
“火便是火…火便是火…刚猛,剧烈…仅仅表相…”铭起心中一直重复念叨这几句。
不知不觉,右眼之中火势射出,融在这生原炎之中,顿时生原炎立刻如被激怒,跳动剧烈,呼啸如火遇风。
“明明当是如此。”铭起嘴里一念,身躯未有动作,全全是灵魂已完全沉浸这生原炎的变化中。
领悟仅仅需要一瞬的觉醒,这一瞬,可能是一瞬后,可能是一天后,可能是一年后,至少对铭起而言,不会是一瞬后,因此刻铭起已陷入过去对火势领悟与此刻坤火所说火便是火的矛盾中,铭起需要在两者之间架起桥梁。
…
“爹,他这是疯了。”经过铭起房门,这堵石门再度重新立起,透过门缝,不经意可以看见与那生原炎对立一处的模样。
坤若目带惊咦之色,问了坤火一句。
“别管他,今天有人要来取能器,你好生招待一点。”坤火锤敲在能器上,嘴中断续道。
…
三日过去,坤火,坤若父女每每从铭起房前经过,总会撇眼看进房内,铭起除了目光中时而困惑,时而思索,一切都未变化过一分,哪怕眼皮也未曾跳动一次。
“爹,我把他轰出去,早知就该听你的,现在就在我们这儿不当学徒,改成太爷了。”坤若嘴中抱怨。
坤火今日难得从锻造台上走到铭起房门前,透过缝隙,恰巧看见屋内那朵生原炎跳动,随着铭起右目中的火之势,暴乱在整个石室之中。
坤火目光一凝,满面皆是凝重之色,嘴中自念一句“这走己竟真会这水火之势,就算许多器宗弟子,也未能掌握火势…”
“爹,你该不会是说他已经掌握火之势了吧~”坤若指着铭起满面不信之色。
坤火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有些得意忘形,刚要开口,坤若已一拳而来,直闻惨叫一声,跌撞来回间整个巨石都在颤动。
…
十日过去,这对父女依旧在忙碌着,铭起还是独在那一间石室,目索这生原炎的跳动,收拢,由内到外,每一分,每一寸,都处在不停的形态变化中,亦处在不同的状态中,火,不仅仅刚猛,亦可柔,柔似静水。缓缓柔动的每一次都在柔动的变化中呈现出一股势,柔静之势。
铭起体味这每一分柔动带给右眼火势不同的变化,整朵生原炎似就在右眼中渐渐沉浸,随着铭起右眼中那团生原炎突兀爆发开,面前这朵生原炎悄然爆开,随着铭起右眼中映出的那朵生原炎变化,而变化,似乎已分不出谁是本体,谁是倒影,两者之间的变化似乎就在同一时间。
坤若经过门外,瞥了一眼,生原炎竟旋转成一条长蛇,似贪恋一般环绕在铭起身周,铭起面前明明没了生原炎,右眼之中依旧有这朵生原炎,不过它此刻的形态,正如铭起身周环绕的生原炎一般,旋转环绕在身躯之上。
“爹,爹,你快来看!”坤若嘴中呼道,坤火不敢多想,三步上前,接过门缝,向内看去,片刻后嘴角一笑,道“他应该快出来了。”
“你怎么知道?”坤若忍不住好奇,再想里面看了一眼,却恰巧看到这生原炎在铭起身躯转动,将衣衫长裤焚尽的那一刻。
无论这坤若如和性子火爆,终究是女孩子,急忙挪回头,一颗芳心,急促在抽动,面前竟升起了三分红霞。
坤火倒并未在意,目光一定道“因为这火势眼观终有尽头,神会方才能有更多突破。”
“哦~”坤若有些心不在焉,随意应了声,竟再度回头看了一眼铭起的赤身裸体,侧身便走开了。
铁域的敲击,伴随铭起在第十五日醒来时依旧在继续。
“这火我只看透了刚中可柔,可是火便是火,究竟是何意!”铭起右目目光之中升起一团淡柔的火团,时而又滚滚扑啸,几欲脱眼而出。
右目如此,铭起面前的生原炎依旧寮动淡淡,柔中不显半分暴虐。
“不知过了几日”铭起嘴中一念,突然一阵热风袭来,直接吹在铭起身躯每个角落,目光转动,这才发现自己正赤身裸体坐在石床之上,铭起急忙从能戒中取出一套一副,罩在身躯之上。
走出石室,铭起只觉头顶刀剑多了不少,想必已过了不少时日。
铭起一手托起生原炎,走向正在炼器的坤火,道“大叔,你所说火便是火究竟是怎一回事,我竟无法体会到。”
只见已被烧红的铁锤被坤火丢在一旁,接过铭起手中生原炎,目光之中尽皆笑意“我也数百年才有此体悟,你若十数日便能参悟,这炼器师岂不比你这毛头还不如,哈哈哈。”
话言间,火红长剑向铭起飞来,铭起不避不闪,伸手便抓住那火红之处,受伤未见半丝白烟升起,铭起神情却也淡如柔水,不见痛色。
坤火脸上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恢复平静道“欲要体会,便开始学我煅器吧。”
煅器?,铭起眉头皱了皱,“大叔,我乃修能者,主修便是修能,所是炼器,怕两者皆从,必会分心。”
坤火神情自若,面带笑意“我让你煅器,并非炼器,煅器便是最好与火接触,你若真想体悟火,便需接触火,体会火,以达心领神会。”
就在此刻,四下热风吹过,挂在巨石顶上的能器碰撞得叮当作响。
铭起目露沉吟之色,片刻后,目光如炬,即来这铁域,索性抛弃所有,我便一炼器人,而非修能者,“那拜托大叔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