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御行拿着圣旨回屋。
将手里的圣旨随意放在桌上,腿也随意搭着,坐在椅子上,眉毛轻佻,看着桌上的白玉杯,四指敲了敲桌面
“下来”
一个黑影闪下,撇了撇嘴坐到旁边的椅子上“真没趣”
随即又叹了口气“我还以为,能看到白少将军,为情所困呢”
白御行盯着他笑嘻嘻的脸,声音越发冷“陆齐铭”
闻声有点小抖的陆齐铭,立马收住,不敢再开玩笑,眼神躲避“好了好了,我开玩笑的,你别生气,我都给你提前打听好了”边说边偷偷看向白御行,看他不在盯着自己。
内心给自己鼓励“吓死人,要用眼睛吃掉我啊,这可怕的男人,也就我”想到这,不自主的靠向椅背。
白御行一听没声了,抬眼望去,就看到陆齐铭洋洋得意的靠着椅背,白御行用轻弯的食指敲了敲桌面。
陆齐铭这才重自己高大伟岸,生死陪伴白御行的形象里出来,陆齐铭假装轻咳了一声,继续道“这公主刁蛮任性”又摇摇头“不懂事,娶回来是个麻烦”
白御行的手“轻轻”的拍了拍陆齐铭的肩“你提前就给我打听公主去了?”
陆齐铭身子一侧,内心“好痛!这家伙,出去几年,长了多少蛮力”忍着疼痛面带微笑“不,我还听说,清月宫有个特别的地方”
说着说着来劲了,想强行和白御行互动的他,凑近白御行卖关子的“你猜这是哪?”
白御行看着凑近的身子,不自觉的偏了偏,和他保持距离。
陆齐铭看他嫌弃躲远,正回身子继续说他的话“曾经关押十恶不赦恶人的监牢,虽说先皇都把他们杀了,但是我前几天去凌琅阁找谢渊查了密卷,我发现先皇去世过早,恶人余孽未彻底清除,听说逃了一个现在也没找到,不过谢渊说很可能在清月宫后院”
白御行,眼眸闪过一丝光“有意思”
白御行拿起玉壶,向白玉杯里倒了点水,举起杯子,喝了口水,但并未将杯子放下,而是在手里把玩。
陆齐铭心里都快翻白眼翻到天上了“我给你讲消息,给你跑腿,你拿起杯子就给自己倒,都不知道给我倒一杯的”敢想不敢说的陆齐铭,自己乖乖给自己倒水。
白御行放下杯子“明天我进宫谢恩,会会这公主”
陆齐铭连忙放下杯子“白御行?你没事吧?这公主你也感兴趣?”
白御行嫌他烦“喝好了么”
陆齐铭看着杯里的水,继续拿起来,一口喝完“这会喝好了”
白御行动了动胳膊
“喝好就走”
陆齐铭“噔”一下从椅子上弹起“白御行,你你你你……用完人家就赶”说着一手叉腰,一手捂眼“兄弟感情真是薄弱啊薄弱啊,谢渊听了该多替我难过。”
白御行听到谢渊“你给谢渊带个话”
陆齐铭的手从脸上下来,双手叉腰,质问“你的意思还让我,当传话筒”
白御行从椅子上起来
“不行?”
陆齐铭看白御行压近,连忙躲远“行行行,你说你说,老吓唬人,算怎么回事”
白御行“和他说墨淮的消息不必查了”
陆齐铭有点好奇“为啥?你放弃找他了?咱们不要药王谷了?”
白御行“谁说我不要,你猜墨淮在不在清月宫。”
陆齐铭睁大眼睛,随即又摇了摇头“逃走的是恶人,又不是墨淮”
白御行“听闻十六年前,先皇清扫恶人时,有一位用毒高手,可是伤了不少人,你猜会不会是他”
陆齐铭想了想,拍了拍手,一脸佩服
“这么长时间都没被饿死,可真厉害”
在清月宫后院的墨淮打了个喷嚏“谁又骂我了?”继续翻身睡觉。
白御行服了陆齐铭这脑子,刚想开口让他走,陆齐铭到是先开口了“哎,也不知道刁蛮公主,知道自己搬进的清月宫后院这么恐怖,还敢不敢住”一脸幸灾乐祸。
白御行忍不住了“赶紧走”
陆齐铭一脸开心“我走我走”
陆齐铭准备开门往外走,白御行揉了揉眉心“怎么来的怎么走”陆齐铭立马退回来,关上门“我忘了忘了,下次绝对,规规矩矩来。”
陆齐铭开窗离去。
白御行走到塌边,躺下,眼睛看着天花板“京城,是该管管了”四周寒意袭来。
自从皇后见过皇上,被说服了以后,一直不敢去见女儿,但是眼看婚期在即,皇后还是想去安慰安慰女儿,开导开导。
走到清月宫门口,来往宫女,跪下来行礼,皇后免了他们的礼,门口的小宫女“皇后娘娘,奴婢这就去通报”
皇后开口“算了,本宫直接进去就好”
宫女退下,为皇后让路。
皇后来到前厅,见没人,吩咐身边的宫女“去,把霜降找来”
宫女转身离开,去寻霜降,正巧碰到霜降拿着洗漱用品,准备去公主寝殿。
宫女急忙拦下,霜降看着这宫女服饰,也不像清月宫宫女开口询问“怎么了?”
宫女轻俯行礼“霜降姐姐,皇后娘娘在前厅,找你过去”
霜降略带疑问“找我?”
“是的”宫女已经做出请的姿势。
霜降招呼身边的小宫女将洗漱用品递给她,在小宫女耳边嘱咐“去伺候公主洗漱,告诉她皇后在前厅等她”
“是”小宫女端着洗漱用品匆匆离去。
霜降跟着宫女,来到前厅。“参见皇后娘娘”霜降跪下行礼,皇后坐在主座上淡淡开口“免礼”霜降起身站着。
皇后看向她“本宫最近未来,公主可好?”
霜降如实回答“回皇后娘娘的话,公主自从接旨开始,不按时用膳,晚睡玩起,身体不怎么好”一听这话,皇后表情立马变了,少了统领六宫的严肃,多了几分对女儿的疼惜,内心愧疚又多了几分。
“霜降,让你说大实话”
声音从门外传来,皇后抬头望去,看见安然身穿淡紫衣裙,出现在门口。
安然快步走近“参见母后”
皇后从座位上起身,走到女儿身边,扶起女儿,满面心疼“又瘦了”
手抚上女儿的脸“气色也不好了”安然抱紧皇后“没事啦,母后,我后来想了想,嫁给白少将军也挺好,您就别担心了,安然也想通了”
皇后回抱着安然有些惊讶,前几天还说什么都不嫁的女儿怎么现在,转性了?皇后轻轻拍了拍安然的后背温柔的说“安然,母后也没办法,但是他若敢欺负你,你来母后这,母后定不会绕”
安然笑了,与皇后分开,来回摆着皇后的胳膊,声音软软的“母后,我饿了,陪女儿用用早膳吧”“好”皇后宠溺的摸了摸安然的头。
霜降会意,下去传膳。
看着母女二人温情的场景,霜降退了出去。
在门口的霜降不禁摇摇头,心里感慨人心易变。
她第一次见安然,安然才十二岁,而她跟着墨淮十四年,从未离开过后院。直到遇到她,那时候的安然并未如此受宠,年纪尚小就被扔在清月宫,无人问津,哪怕当时墨淮真拿她泡药,她失踪也不会有人管,辛亏她有令牌。
后来她把霜降当成姐妹时,偷偷告诉她,令牌是在皇上藏宝阁里偷偷拿的,是安然小时候被明月丢下,锁在藏宝阁,她东摸西看让她划破手的东西。当时的安然看见,遇血从石黑变成赤金的令牌,觉得新鲜就藏在身上,没有离身过。直到后来,皇后最爱的明月公主因疾离去,皇后才开始注意十六岁的安然,开始疼爱她。
霜降和她一起习武的前四年里,明显感觉到,她性子愈发的冷,切磋也从不退让,后来也不怎么和她交心诉说,整日和墨淮在一起,切磋武艺以及医术。
但是,还是向墨淮要了她,将自己放在身边,嘴上说霜降是利息,让墨淮必须给,其实霜降也明白,安然怕跟在墨淮身边,她会吃苦,她不想让自己和墨淮一样,永远待在密室。
原以为这样的她,不会轻易原谅皇后,可是她……霜降有时候也分不清真假,感觉以前随意开心的她回来了,又感觉这一切不过逢场作戏。
但是,霜降从来没有怀疑安然,对她的真心。霜降在门口听见安然快乐的笑声,摇摇头,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