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密室出来后的时间里,白御行没有再和谢渊讨论前朝旧事。
晚风轻抚窗边的风铃,发出细微清脆的声响“丁..”好像在提醒阁楼里的人,已经到深夜了。
阁楼内“哒”最后的落子声回应了晚风,晚风心满意足的退去,留下独自晃动的风铃。
谢渊拿起一旁有些微凉的茶“你赢了”说罢便饮了口茶,随后又放下。
白御行看着棋盘,伸出手在某一处轻点几下“这里不可疏忽”
谢渊问声看去“原来输在这里”
白御行点头示意“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谢家可能会有动静”
谢渊沉默凝视着棋局“我知道了”
白御行食指弯曲,叩了桌面“我走了”
谢渊回过神,白御行已经起身准备走,谢渊快速起身送白御行到门口,白御行停步“不用送了”
谢渊看着白御行推门的背影“万事小心”
白御行提起手轻晃几下示意“知道了”径直离开。
望向白御行离去的身影,耳边响起“谢家可能会有动静”
是好些日子没有回谢家了,怕是家里已经没有自己的位置了。
不过两日,安然就已经在白御行的书房里放满了瓶瓶罐罐,期间还特意出了一趟门,将药方递给药房制成大量阻断丸。
后又因白御行不见身影,无法询问到底威武军有多少人要一同前往,实在摸不准药品的需求量,安然干脆吩咐下人抬了两箱回来。
安然从箱内拿出一瓶边掂量边询问身边的霜降“这一瓶装了多少粒?”
霜降回“百粒”
安然将药瓶握在手中,目光却在箱子上,刚要开口,就听见霜降清凉的嗓音“每箱200瓶”安然笑着点头,将手里的药瓶放入箱内
“两万够用么?”安然垂眸思考。
熟悉的声音响起“不够”
安然目光顺着声音追随而去,白御行穿着一身黑衣,腰间系着当初给她的同款白玉琉璃穗令牌,安然下意识摸了摸系在自己腰间的白玉令牌。
看着迎面走来的白御行,想到这几日的不见踪影,安然赌气道“不够?也没有了”
反正这里有白府的下人,他敢干什么,这些下人们绝对会告诉白老爷和白夫人的,想到白御行不能把自己怎么样安然放心了。
“噢?”
白御行笑着走近,伸手揽过安然的腰,看着她“这是赌气我这两日不在?”
安然被突如其来的动作一惊,原本想用力推开,但是偏眼便看到了周围下人们的表情,皆是震惊,还有...这小丫头满脸羡慕是什么意思,安然体会到什么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安然勉强的在脸上挤出笑意“是啊,人家都想你呢”
手避开众人目光绕到身后,推白御行停留在腰间的手,白御行感觉到有小动作的安然,笑着多加了力道
“你”
安然抽出手食指指向白御行,白御行继续一脸宠溺道“夫人辛苦了,今日为夫就带你走,日日不分离”特意加重了后一句
安然圈起自己笔直的食指,内心波澜壮阔:无耻啊,无耻啊...但是我是有职业道德的,不能在这么多人面前穿帮。
安然继续满脸笑意顺着他的话往下“可是药不够,可以走嘛?”
白御行松了几分力道,不过手还是揽着安然的腰“队里有军医,赶得出来”
安然点点头,然后狡黠的对着白御行一笑,趁机拉开距离,在白御行松力时,安然早就感觉到了。
再次对视时,白御行看到安然那双清澈的桃花眼里满眼笑意,兴许是刚刚的举动安然有点得意,眼尾有了小小的弧度,白御行楞神了。
安然正开心呢,但是感觉身后有股凉意,安然回头看了眼霜降,是她没错了。
从刚刚白御行进来后,安然就感觉霜降浑身散发发冷意,被揽着时更是不敢看她,安然对着霜降眨眼,嘴里悄悄无声开口,自是不发声霜降也猜得出安然的话
“好啦,我没事的,放心好啦霜霜~”
霜降收敛自身气息。
安然转回头看白御行盯着自己,安然尴尬笑了笑“什么时候走?”
白御行轻咳,看了看周围的人“你们先下去”
所有下人行礼,一脸八卦的退下。
只有霜降还迟迟未,安然看了眼腾空的院子“霜降你也下去吧”
白御行“她不用”
准备行礼退下的霜降停下了动作,安然摆手示意霜降退下,霜降行礼退了出去,顺便带上了偏院的门。
白御行凑近压低声音“不是要带她一起去?”
安然退后小半步“谁说我要带她”
白御行来了兴趣“原因?”
安然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危险”
白御行垂眸看她“姐妹情深”
安然避开他递来的眼神“不关你事”
不想继续被他盘问,安然开始主动询问“什么时候走?”
白御行“现在”
绕开她往书房里去,安然跟了上去“走这么急,白将军和白夫人知道么?”
白御行看到满地都是草纸,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药方,还有的上面打满了叉,白玉案上摆满了瓶瓶罐罐,还有银针。
追上来的安然看着满屋狼藉,心虚的拿食指在鼻尖摩挲,声音也小了“还没来得及收拾,是你不让别人进你书房的,你...不要借题发挥”
安然突然想到些什么,走进杂乱的白玉案附近,在桌上翻找了一会“在这呢原来”
安然从桌上抽出一张写满字的纸张,纸张上的字迹与地上的凌乱摆着的显然不是出于同一个人。
安然跨过地上的纸,将手里的纸递给白御行“这是玲儿那丫头写给你的,她服毒自杀了我处理了一下,这个我没看”
白御行接过纸张大概浏览了一下,安然在旁边
“里面有陷害我杀她,你可别信,我想杀她我就直接杀了,不用这么麻烦”说到这安然有点生气,那天恶心的感觉又来了。
白御行掏出身上的火匣子,理所当然的在安然面前烧掉了纸张,待纸烧成最后一点烟灰时,白御行像是有几分嫌弃,将其扔在门外。
安然目睹这行云流水的动作,竟然有点爽是怎么会事,不过还是假惺惺的凑近道
“白少将军这样不好吧,人家少女的一片心呢。”
白御行食指指腹落在安然的额头,推开凑上来的安然“以后这种事自己解决就好,不用报备”没等安然推开他的手,白御行就收回了手。
安然内心:嗯?报备?我给你报备?你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