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伯见她感兴趣,问:“小丫头可是有什么鬼点子来助我卖酒?先说清楚,我可不会将酒卖去赌场和兰芳阁,你要是出这主意,我不会同意的。就算你说服了少东家,东家也不会同意的。”
东家不会同意?
唐与柔眯眼,立刻猜到了此中缘由。
郾城中的四大富贾各自瓜分了地盘,但必然相互扶持。说不定柳家一直有往那儿卖酒,只是这账面不经过酒肆和福满楼,不让外人插手而已。
她笑着说:“那种地方我没去过,自然是不会做那儿的生意。”
简单问了一下酒和菜的利润,她发现酒的利润比菜价还要高不少。
今年是丰年,第一批酿造的酒已能拿来卖了。酒肆这边正琢磨着如何将酒卖出去呢。
如此说来,在福满楼里卖酒是更好的选择。
唐与柔思忖了一会儿,说:“这福满楼有那么多雅间,投壶又是可放在室内的把戏。不如在屋内多添置些类似投壶之类的游戏,输得人罚酒喝,这样一来,酒的销量自会提升的。”
全伯顿时眼前一亮,叫小厮这就去福满楼将他儿子找来。
唐与柔道:“不必,我得先去福满楼的雅间里仔细看看,才能因地制宜地想出些适合饭局上玩的游戏来。文人舞文弄墨吟诗作对,我们普通老百姓也该有些娱乐活动才对。”
全伯道:“好,我跟你一同去!”
……
梅香阁前,摊位上还有很多人在排队等候。
那包子摊老板不知变通,只让人排着队,没想过要做些号码牌,以至于对侧拥挤不堪。
几个家丁抬着轿子靠近摊位,挤开人群,问这小丫头:“前两天摆投壶的是你吧?”
小丫头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声音紧张地都在发抖:“你、你们是谁?我干嘛要跟你们走?”
家丁:“我们是望雪轩的人。”
望雪轩可不就是景公子的宅子吗?
显然是贵公子想要找摆投壶摊子的小丫头。
包子铺老板见来了机会,催促女儿:“鸢儿你快去。这是大好机会!”
小丫头被这几个家丁吓着了,哭闹着:“我不去,我不去!你们一看就是坏人!”
众目睽睽之下,包子铺老板抬手打了她一巴掌,把她半边脸都打红了,吼道:“还不快上轿子去?”
小丫头迫于无奈,呜咽着坐进了轿子。
布帘一关,小丫头的哭声从里面传来。
轿子摇摇晃晃地被抬去了景公子的望雪轩。
……
福满楼是栋二楼的建筑。
一楼大堂中摆着方桌十几张,若是客满可容得下一百余人,很适合城里人包场摆宴席。
二楼有歌舞用的大堂,三面各有三间雅间。有落地大窗的那一侧推开后往外走,可通往露天长廊。
这个世界的人将这种长廊称为“美人靠”,实际上就是阳台。
唐与柔来到外面,扶着栏杆眺望了一眼。
南北长街上繁华景象尽收眼底。
她倒是正好看见梅香阁门口的闹剧,狐疑瞅了一眼,见没有波及到两个小的,转身就将这事忘了。
福满楼可以算是郾城除了衙门之外,最豪华的地方。
这笔生意,她一定要拿下来!
一路考察过去,她脑中已构想出数个适合饭局的游戏。
幸好这个朝代的人也喜欢一边吃饭一边看歌舞表演,要是真的贯彻了儒家的“食不言寝不语”,大概这生意就没法做了!
“全伯,全哥,我想到了!一楼大堂里多是有点小钱的平民,他们吃饭的距离近,可以划酒拳。”
“划酒拳?”
唐与柔点头,用手势比划出几个数字,将规则告诉两人:“两人各喊一数,同时出数字。若有人喊的数正好是双方出的数字之和,那他就算赢了,另一方就得喝酒。”
两个掌柜对视一眼,露出怀疑之色。
全伯问:“这,能行吗?”
全都有问:“若是不相熟的人呢?别看大堂里有那么多桌子,有不少人匆匆来吃了饭,又要匆匆离开的。”
“你看这一楼大堂里什么都没有,他们除了吃饭就是吃饭,本来就会匆匆离开啊。”唐与柔心中叹气,脸上堆笑,不敢表露太多吐槽之意。
这福满楼二楼才有歌舞厅,却又安排了雅间,这不是重复了吗?这哪里有那么多可供达官贵人的大场面啊?
如果她来安排的话,大厅里就该多加些娱乐设施。什么评书啊、杂技啊、唱曲啊、舞蹈啊……
加上这些,说不定还能增加回头客呢。
但这饭馆不是她的,她犯不着跟两个掌柜的说这么多。
万一要是以后赚了钱,她也开餐馆的话,眼前的这些可都是竞争对手!
全伯问:“这酒泉是两个人之中的,若是三个人呢?”
唐与柔笑着问:“您看见外面的投壶摊了吗?围观的比玩的人还多呢。看人玩耍不用自己付钱,也能乐在其中。熟记规则后,闲来无事就会相告亲友,说不定什么时候会来买酒呢。自家能酿的终究少,柳家酒肆垄断了郾城的所有酒水买卖,无论何时,最后赚到的都是柳家呢。”
全都有惊叹:“爹,这小丫头到底是哪儿来的?看年纪才这么丁点,说出的话可真是太妙了!她当真只是一个小丫头吗?”
全伯乐道,“嘿,可不就是一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吗?”他压低声音,对儿子说,“这小丫头可就是想出投壶的那个呢。”
全都有惊叹,打量她的眼神更浓了:“原来就是你啊!”
唐与柔挠了挠头,谦虚了几句,拉回话题,说:“划酒拳无论是熟人还是陌生人都可以玩,游戏本就有拉近人距离的作用。我们不如先教大堂里的人玩起来,过一会儿再看成效。至于这雅间里的游戏,我也想好了,但制作玩具需要成本,这玩具需要人操作,我得好好算算。”
全都有说:“好,试试也无妨的!”
全伯乐道:“若这酒拳有成效,我一定帮你去跟我们东家说去!”
其实她早就想好了,可这两个只是掌柜的,最终决策还是得交给东家。
现在不是农忙,来馆子里吃饭喝酒的庄稼汉增多了,来县城和附近村落采购的游商也不少。这酒拳多半是能玩得起来的。
先给他们一点甜头看看,后续的等结果出来再说。
唐与柔没有在福满楼里继续等,和全伯回到酒肆。
路上,她好奇问:“全伯,都有哥哥为什么要叫这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