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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接踵而至

赵钱孙步伐阑珊的往林外走去,没有人去同情他。除了少数几人,都是第一次见到他们,就是这短短的接触,无不对他的言行反感。以这种脾性,能活到现在,恐怕也是因为他武功高强吧。

谭婆喊道:“师哥,你这是去哪儿?”赵钱孙茫然道:“去哪儿?我也不知道能去哪儿,或许我真的该去过一过普通人的生活。”

谭婆焦急的道:“可是......可是这些年我们得罪了那么多人,现在你没了武功,他们随时会找上门来的。”现在她终于意识到,因为她的脾气,到处得罪人的恶果了。

赵钱孙凄婉一笑道:“来吧!都让他们来吧!三十年前我本就该死了,能活到今天,已经是大赚了。谭老头,我师妹就交给你了,一定要让她好好的活下去,否则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谭公扶着谭婆,对徐长老道:“徐长老,很抱歉,你所托之事,我夫妇二人,恐怕无力帮忙了,告辞。”

徐长老抬起手,想要挽留,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无奈的放下手,重重的叹了口气,更是将陈鹰恨之入骨。

杏子林北面转出一顶小轿,由两个矫健的大汉抬着,来到场中放下。小轿的幕帘打开,缓步走出一缟素而绝美的女子。女子见乔峰身上的伤,不由一震微俯身,说道:“未亡人马门温氏,参见帮主。”

再转身向其他人道:“见过各位长老,见过各位英雄。”乔峰还礼道:“嫂夫人有礼。”马夫人起来后,便垂手低头,站在一旁。乔峰见到马夫人到来,而徐长老还请了单正,和谭公谭婆等人,猜到必定又发生了什么大事。

徐长老咳嗽一声,说道:“本来泰山单兄父子,太行山谭氏夫妇,以及赵兄,都是老朽特意请来,有事相托,没想到却发生了这等变故,老朽深感惋惜。可有一事,关系这我丐帮的未来,和百年基业,老朽不得不现在就提出来。”

乔峰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大事,竟如此严重,请徐长老尽管之言。”徐长老道:“此事还是由马夫人,你来从头说起吧。”

马夫人回身,轻声道:“先夫不幸生故,小女子在殓葬先夫之后,检点遗物时,见到一封用火漆密封的书信。皮上写道:余若寿终正寝,此信立即焚化,余若死于非命,此信立即交本帮诸长老会同拆阅,事关重大,不得有误。”

事关马副帮主之死,林中群雄,无不凝神倾听,不敢发出丝毫声响。

马夫人搽了搽眼泪,继续道:“我见先夫写得郑重,知道事关重大,当即便要去求见帮主,呈这遗书,幸好帮主率同诸位长老,到江南为先夫报仇来了,亏得如此,这才没能见到此信。”

众人听她语气有异,先说“幸好”,又说“亏得”,都不自禁向乔峰望去。乔峰一震,暗道:“莫非,叛乱之举还没有完?连徐长老和马夫人,也参与其中?”

马夫人接着道:“我知此信涉及帮中大事,帮主和诸长老不在洛阳,生怕耽误时机,当即赴郑州求见徐长老,呈上书信,请他老人家作主。以后的事情,请徐长老告知各位。”

徐长老从怀中取出一封信道:“这便是马大元的遗书,大元是老夫从小看着长大的,他的笔迹老夫一眼便看得出来。马夫人将信交给我时,信上的火漆仍然封固完好,无人动过。我也担心误了大事,不等会同诸位长老,便即拆来看了。拆信之时,太行山铁面判官单兄也正在座,可作明证。”

单正道:“不错,当时在下正在郑州徐老府上作客,亲眼见到他拆阅这封书信。”

徐长老道:“我拆开信笺,见上款写着剑髯吾兄,字迹却不是大元的。奇怪之余,先看信尾署名之人,更是诧异。单兄和写信之人向来交好,认得他的笔迹。便将信交于单兄,验其真伪。至于写信之人是谁,此刻不便言明。徐某在丐帮七十余年,与人无争,不结怨仇。我在世上已无多日,既无子孙,又无徒弟,自问绝无半分私心。我说几句话,众位兄弟信是不信?”

群丐都道:“徐长老的话,有谁不信?”乔峰见他望向自己,也表明态度道:“乔某对徐长老素来敬重,前辈深知。”

徐长老道:“此事牵涉本帮兴衰气运,不敢有丝毫大意。便请与写信之人,渊源深厚的谭氏伉俪。谭婆告知,她师兄于此事乃身经目击,最是清楚不过,她师兄便是赵钱孙先生了。”

众人恍然,原来谭公谭婆和赵钱孙都是他请来作证的。徐长老向陈鹰看了一眼,道:“可惜中途发生变故,他们三位却是先行离开了,哎!”

陈鹰耸耸肩道:“徐长老怎么不早说啊?早知道我就等他们作完证,再放他们离开了。”

徐长老气恼的不理他,道:“幸好老夫还请了,天台山智光大师,他也是目击者,只是现在还没到。”

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阿弥陀佛!”只见杏子树后转出一个身穿灰布衲袍的老僧,方面大耳,形貌威严。

徐长老叫道:“天台山智光大师到了,三十余年不见,大师仍然这等清健。”智光当年远赴海外蛮荒,采集异种树皮,治愈浙闽两广一带无数染了瘴毒的百姓,乔峰等均对其肃立起敬,纷纷走近施礼。

徐长老道:“大师早已不问江湖事,本不该打扰,奈何本帮起了重大变故,有一封涉及三十年前一场事故的书信。”说着将信笺递了过去。

智光将信看了一遍,摇头叹道:“杀孽太重!此事言之有愧。众位施主,冤家宜解不宜结,何必旧事重提?依老衲之见,将此信毁去,泯灭痕迹,也就是了。”

徐长老道:“本帮副帮主惨死若不追究,马副帮主沉冤不雪,敝帮更有土崩瓦解之危。”陈鹰对徐长老和智光都没有什么好感,觉得他们特虚伪,接口道:“此言在下不敢苟同。”

徐长老见又陈鹰陈鹰出来搞事,怒哼道:“难道我丐帮堂堂副帮主被害,也不该报仇吗?”

陈鹰道:“报仇雪恨当然是必须的,但说丐帮就此土崩瓦解,却是过于夸大了。丐帮誉为天下第一大帮,自乔帮主担当帮主之后,更是发扬光大,与天下第一大派少林寺并驾齐驱,各位以为然否?”

以乔峰的武功、人品和威望,丐帮在他的带领下,江湖地位急剧上升,说是和少林并驾齐驱,绝非夸大其词。群丐皆是与有荣焉,点头赞同呼应。

乔峰见陈鹰又在说他好话,道:“二弟,这可不是为兄一个人的功劳,而是全帮上下,齐心努力的结果。”群丐听帮主,都记得大家的功劳,人人容光满面。

陈鹰道:“大哥言之有理,但亦不必太过自谦。所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若是没有一个合格的领头者,纵使千军万马,也只是一盘散沙,大伙儿说对不对?”

群丐连连附和,高声喊道:“帮主!帮主!......”

待大家静下来后,陈鹰一叹道:“可惜,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离开了谁,时间照样匆匆而过。就算是没有了这个帮主,丐帮一样会延续下去,帮主如此!难道副帮主就不是如此了吗?又何来土崩瓦解一说?宋奚陈吴四位长老,你们觉得陈某所言如何?”

乔峰责怪道:“二弟,过去的事,休要再提。”吴长风性情倒是耿直,长叹道:“帮主无需责怪陈公子,陈公子所言有理,徐长老......徐长老之言,确有夸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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